第3章 有困难，找警察（1/1）
敲门声邦邦邦，门外来客的拳头有力地砸在出租屋的劣质防盗门上，大壮感觉死到临头。
手边的手机又突然响起，诺基亚高亢的大喇叭把大壮惊一哆嗦。
大壮拿起手机，是另一个陌生电话。
咬咬牙，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陈大壮？你在家啊？开门，我是今天找你的警察。”听筒里的声音和门外的声音同时传来。
确实是白天那个年轻警察的声音，他踉跄去给警察大哥开了门。
门外这次只站了两个警察，一个是给大壮打电话的年轻警察，另外一个是生面孔。
看见大壮就穿一条裤衩，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身汗，白天的年轻警察打趣道：
“看什么刺激东西呢，还是才运动完？嗯？”
此时的大壮早已没了接梗的心情，赶紧将刚刚半夜发生的事告诉了警察同志。
听完前因后果，又开机看见了那几封邮件，两个警察的眉头肉眼可见地扭曲了起来。
陌生些的警察去了屋外走廊跟谁打着电话，警察大哥则一边问大壮具体细节一边做着记录。
然后陌生警察走进来，一脸严肃，让大壮跟他们走一趟，现在。
上了警车，大壮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请假，而手机已经被警察礼貌地要去当做证据了。
当然还有房门钥匙，那台电脑也被当做证据要接受调查。
该死，大壮一路上都在懊悔没在开门前删除浏览器记录。
车上，大壮问警察们来找他干什么，才知道是他们最近监听大壮的电话和邮件，又明显被攻击的情况，又半夜接到电话，派人来看一眼，谁知道真查出点什么。
好嘛，原来自己的浏览记录早被扒干净了。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自己至少已经进了那个什么反三体的作战中心保护范围，至少人生没那么快完蛋了。
然后警车一个拐弯就把大壮送进了派出所。
跟在警察身后进了派出所，大壮就紧张兮兮地问到：“警察大哥，就让我在这过夜啊？”
“不然呢？怎么，你还想我们给你开个五星套房？”警察看来因为出外勤加班，也没什么心情应付神神叨叨的大壮了。
“不是·，我意思你们都动辄监听我一介草民的电话了警官，多少也知道这事情严重性是吧？把我扔派出所算个什么事儿啊？”
那警察警觉地扫了大壮一眼，问：“你被威胁，那带你来警察局不是保护你安全？”
看见警察眼神，大壮知道自己太急躁了，对方在警惕地试探他，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毕竟按照常理而言，他这样的人现在还不应该知道有一个全球作战中心正在运作，更不该知道这个作战中心都还没完全摸清楚的敌对势力信息。
大壮不是作战中心长期重点监视保护的科学家之流，不值得向一个民众展示更多的内容。
但白天的莽撞已经让ETO认识到大壮的威胁性和诡异之处了，如果作战中心这边没认识到，那最终付出代价的只会是大壮这个炮灰。
“唉，小李，又派了什么任务啊，这大半夜的还在派出所呢？”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粗嗓门的声音。
大壮转头，看到一件油腻腻的皮夹克裹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警察。
是白天来查他户口的糙汉警察。
如果没猜错，是史强。
大壮的脑子飞速运转，这个书里的重要配角，应该可以确保自己受到作战中心的重视，至少确保生命安全。
但是该说些什么引起注意？引起注意之后必然会带来的审查盘问又该如何应对？
说实话，大壮没想好，但他还在被ETO威胁的余悸中。
所以他脱口而出和史强打了个招呼：“早啊，史警官。”声音有些打颤，不够自然。
史强本来往兜里掏烟的手停下了，抬头看了一眼大壮，认出是白天查过的陈大壮，若有所思。
史强点完烟，问年轻警察大壮怎么了，了解事情经过后，主动揽下了安排大壮住宿的活儿。
小李客气一番，也乐得把任务扔给史强，大概交代一番后就打着哈欠下班回家了。
随后史强把大壮带进一个房间，又新点一根烟，开口说话。
“怎么了小陈？威胁我？”史强把拿烟的右手拍在大壮肩上，使劲捏了一把，把大壮按在了座位上。
大壮只觉得肩膀被铁钳夹住，跟个破布娃娃似地扔进了座位，心想，还得是您老来当这个大壮。
“不、不、不敢呐史警官，我就打个招呼呢嘛。”
“哼，我可没介绍过我姓史。”
“是、是，就，那个，啧，怎么说呢...”大壮不知道怎么说话，隔着一屋子烟，他感觉史强的眼睛还是能抓住他话里的每一个小小漏洞。
“大老爷们儿被婆婆妈妈的，说吧，你也遇上些神神叨叨的事儿？”大史突出一口烟来。
“...也？”
“还搁我这儿装呢是吧？”
大壮笨拙的试探被史强无情打断，他满脸写着“我知道你小子藏着好些消息。”
“哎哟妈的，那是真的瞒不过您啊强哥！”大壮心一横，决定破罐子破摔，想到哪儿说哪儿。
他把《三体》游戏后面的ETO组织如何神通广大吹得个天花乱坠，又着重强调了最近各种科学家遇刺、反智浪潮高涨的情况。
没记错的话，史强应该在原作里也察觉到了这些事的联系，大壮希望这样能换得史强的一些共鸣，让他帮忙说情保护自己人身安全。
“嘶，你这人比这几天接触那些院士啊教授啊好沟通，你也没猜错，现在上面确实在对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组织搞备战。”
“但是你说你，一个小年轻大学生，和我文凭加起来都不如今晚我跟踪那个院士一半高，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总不会你小子就是那个什么反人类组织一员吧？嗯？”大史突然脸色一沉，又把大壮吓一哆嗦。
“就、就、就群主嘛，那个啥...哈。”大壮在心里给伊卡洛斯道歉，但为了狗群友的狗命，想必狗群主是会理解的。
“说得通，虽然知道你小子还有些啥藏着掖着，”大史吸完兜里最后一根烟，总结道：“但是你这害怕的怂样可演不出来。”
大壮听完连连点头，史强则一挥手：“来吧，我带你去个安全地儿。”
那可谢天谢地了，大壮屁颠屁颠就跟着大史出门去了。
派出所不大，很快就到大门口，但是史强带着大壮穿过大门，来到拘留室面前。
“进去吧，要我请你？”史强掏出钥匙，大壮呆若木鸡。
史强露出中年人特有的油腻奸笑：“怎么，嫌不够安全？”
“倒也不是...但咱就是说，这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肯定不会，合适得紧着呢，或者你想进监狱单人间？”
史强手里不知怎么变出一个手机，继续说到：“已经跟你心心念念的上面通报过了，特批你在这边避难，我们也人手不足嘛，克服一下。”
史强顺势看了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半了，说：“你看这一晚上，天都快亮了，你就安安心心搁这待着，我也回家补个觉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说罢一把把大壮搡进拘留室，啪嗒锁上门，急匆匆就走了，临走不忘告诉大壮放心，不留案底。
大壮一个人待在铁窗里头，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闹腾了整个后半夜，大壮也乏了，干脆就躺在大长凳上，不太舒服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