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物理阉割（1/1）

黎阳声音闷闷道：“弹幕我刚才看了。”

想起看到的那些恶臭的充满对女性歧视和造谣、规训、束缚的弹幕，江耀眉头一皱，想要出声安慰。

黎阳先一步开口了，“我让沈妈转移大众对我的注意力。”

“我的朋友都还在高中，同学也都是高中，如果我现在贸然在网络上冒头对她们不利。”

黎阳家境富裕，成绩好，父母开明，她可以肆意坦荡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很多她们现在还不可以。

她们现在也没有这么强大的承受能力，黎阳不可能只顾自己，不顾她们的死活。

何况，这也不是她的本意。

“高三一年，我的天地在实验一中，人不能贪心，能慢慢感染一小撮人，让她们强大无畏起来，我就很满意了。”

江耀轻轻晃了下黎阳的手，嘴角荡起笑意，道：“嗯，你一定可以做好的。”

黎阳自信道：“当然。若她们的成长塑成之路需要一个支柱，一个契机，那我就做她们的支柱，成为那个契机，我有钱有心有能力，肯定能助她们一臂之力，让她们可以独立、强大、自在的生活。”

或许在别人耳里，会认为这是个青春期的小丫头在说着不切实际的拯救世界女性的大话。

但此刻坐在黎阳一旁的江耀知道，这一切全都基于黎阳自身实力和她强烈行动的心，真实而不虚妄。

“你对那些弹幕有什么看法吗？”黎阳又转移话题到了弹幕上。

“十几亿人的世界，即便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会有几十个、几百个。更何况残次品的垃圾才是大多数，百分之一的概率。”江耀声音微凉，想起那些肆无忌惮打下的诅咒辱骂的话语。

“好人是极少数的。”

“这个世界之所以得以运转，除了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之外，更在于大部分人缺乏作恶的胆子，现实环境人际交往，让他们压制了为坏作恶的因子罢了。”

江耀对人的评价很是极端，明显的人性本恶思想。

黎阳略有些陌生的瞧一眼江耀，而后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太极端了。”

江耀现在是丝毫不在意在黎阳面前流露出隐藏的厌人本性，他握紧黎阳的手道：“我会永远向姐姐靠近的。”

黎阳不接茬，默了默她问道：“你会介意吗？”

“嗯？”

话题跳跃太大，江耀没反应过来。

他问：“什么？”

“被偷拍一事。”

江耀一怔，他没想到是这事。

正坐起来，江耀看向黎阳，疑惑不解又小心翼翼问道：“姐姐怎么会问这个？”

每次疑心黎阳是不是生气难受时，江耀都会如此温柔又小心翼翼的询问试探。

毕竟，黎阳的身体掌控权和使用权在黎阳自己，只要不违法犯罪，黎阳是从不在乎他人异样莫名的看法的。

江耀奇怪黎阳为什么会问出这话。

黎阳语气如常道，“问你就说。”

江耀确认没从中品出半点自卑、羞耻的情绪，这才放下心。

他又慵懒的倒栽回躺椅上，同样自然如常道：“作为一个三好公民，发现这种事就力所能及内让偷拍者付出代价，至于受害者，TA们的身体我管不着，只希望TA们自己不要有太沉重的负担。”

黎阳问江耀对她被偷拍、她们被偷拍的看法，并不是要试探江耀对自己的态度和感情是否会变质，或是会心存芥蒂。

她只是谈个恋爱，不至于把自我弹出去，她不关心江耀到底在乎不在乎她的身体曾经被别人看到。

这个不行就丢了换新的，也可能不再换新的。

直面陈器孟手机里的视频时，黎阳对外人的目光就没有过半点的介意，她甚至没有意思到要去想外人是怎么看她的。

第一时间报警，联系曲秋沈清竹，让人销毁互联网上的照片视频，录笔录，联合她们将事情告知社会，每一步黎阳都未曾在乎过旁人的目光。

但是每一步，黎阳却能感受到旁人在乎，旁人要她在乎，她们也在乎。

时隔几个月，在互联网上再次谈起时，他们还是在乎，而只要他们还在乎，那总有很多她们也在乎。

听到江耀的答案，黎阳既没有江耀竟然是如此想法的出乎意料，也没有不愧是她带大教出来的弟弟的果然如此。

两人相合的三观，对这件事的讨论，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常谈话，习以为常的聊天，都没觉出不妥。

江耀不会沾沾自喜自己是个多么难得的好男人，黎阳也不会洋洋得意自己眼光不错选中了一个亿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所以，TA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呢？”黎阳喃喃自语，十分不解。

江耀想到先前看到的一个弹幕，他失笑调侃道：“大概是第三条腿太过短小，所以心虽小也不得不管挺宽吧。”

“什么东西？”黎阳都没读顺这句话。

“他们不是追求阴阳相合取长补短吗，那里短小，舌头就容易粗长，老爱嚼女人的舌根，他们一般心眼也小，不过却管得挺宽，到处找女人的茬。弹幕总结说了，遇到了就知道这种男人是新时代的天阉之人。”

这话黎阳听明白了，她失笑道：“这话肯定说得对方跳脚，毕竟你们男人最在乎那玩意儿了。”

“唉，别把我跟那些人混为一谈。”江耀不高兴道。

黎阳扯出被握得要出汗的手，伸手抓握远处一闪一闪的星星，不理会江耀这句话。

被冷落的江耀知道黎阳这是默认的意思，她无法不把江耀和那些男人混为一谈。

江耀扒拉到黎阳面前，遮住她望向天空的视线。

幽暗的阳台未开灯，只有若隐若现的月光、星光，还有大片的霓虹灯光照射点亮了屋内。

黎阳看不清楚江耀眼中的自己，江耀也只能看清楚黎阳黑幽的瞳孔。

不过气氛并不冷硬，黎阳收回手，枕在脑后，等着看江耀要说什么。

只听江耀笑着一字一句道：“我呢，必要时候，可以物理阉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