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痛苦（1/1）

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很是刺鼻。

孟屿无力的靠在医院墙壁上，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快！谁是病人家属，病人失血过多，输血需要家属签字！”护士急促的跑过来问。

“我……”孟屿刚想怎么解释，就被人打断。

孟屿身旁冲上来一个妇女，她头发已经凌乱，甚至能看见几缕白发，眼神里满是焦急。

“我！我是，我是江许的妈妈，我来签字，抽我的血，抽我的。”江许妈妈双手都在颤抖，声音也带着哭腔。女人不一会儿，就哭花了妆，抹了把眼泪，可算把字儿签上了。

“病人家属，我们有专业的血库，不要担心，我们会全力以赴的保证病人的安全。”护士安抚道。

“好……好。”

孟屿还没搞清楚状况，怎么就突然失血过多了。

“阿姨，我……”

“起开。”江许母亲一把打过孟屿的手。“都是你，我儿子都是为了救你才躺在手术室里。”江母指着孟屿大喊，引的旁边人都看着她们。

“我……”孟屿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一声尖锐的女声穿透耳膜。

“伯母，没事的，放心。江许哥哥一定会平安的！”女孩甜甜的嗓音，确实安抚下了江母。

孟屿看着女孩，大大的眼睛，鹅蛋脸，一头长长的卷发。穿着短裙，身材很是迷人。

再看看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你是江许哥哥的同学吗？你叫什么？”女孩向她缓缓走过来。

虽然女孩的嗓音甜甜的，不过孟屿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是，我叫孟屿。”她说。

女孩刚想说什么，似乎是察觉到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便朝孟屿道：“你跟我出来一下。”转头她向江母说了几句话，安抚了下。

楼梯口。

“当时现场都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女孩抱着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孟屿皱了皱眉，向她说了他们的遭遇。

女孩听完胸口微微起伏，孟屿看着她将手猛的抬起，过了会儿，又缓缓放下。女孩转过身欲走。

“呵，要不是我看到了江许哥哥被抬到救护车上，打电话通知伯母，这会儿情况更糟糕。哦对了，我叫叶榆淑，记住了。”女孩背对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薄。

叶榆淑转身从上往下打量孟屿，轻蔑的笑了笑。转头去陪江母了。

她……看见了……

没错，要不是她，这会儿孟屿签字都找不见人。

孟屿想，她好像只会制造麻烦，去外面散步是自己提出来的，被刀子刺伤也是因为她。真是……太糟糕了……

楼道里的沉重的气氛压的孟屿喘不过来气，时不时的能听到江母的抽泣声，还能感受到叶榆淑尖锐的目光。

叮——叮——

手术室的门应声而开。

“怎么样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江母踉踉跄跄的上前，拉着医生的手。

“抱歉，我们尽力了。”医生低头致歉。

孟屿怔住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做过包扎了……

“医生，怎么会……”孟屿小脸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病人伤到了大动脉，失血过多，虽然有人给病人做了包扎，可终究来不及。”

医生还未说完，就被清脆的声响打断。

“你还好意思问！”

啪！

孟屿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叶榆淑眼中含泪，甩了孟屿一个耳光，手都在颤抖。

“唉，病人家属，还请不要出手伤人。”医生赶忙上前制止，“病人，没多长时间了，要探望的话还是赶快点吧。”医生摇了摇头，走了。

“江许哥哥——”

“儿子，我的儿啊——”

江母和叶榆淑跑去看江许，只希望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谁都不想面临接下来的离别。

孟屿瘫坐在地上，脑海里都是江许的笑脸，怎么就……阴阳两隔了……

不行，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孟屿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去。

走到门口，孟屿就听到了里面的哀嚎。

“儿啊，你还年纪轻轻怎么就离我而去了啊！”江母大声哭喊，孟屿听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去看他最后一面。

男生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有亲人的哭声，仿佛都在印证着一件事，江许，他是真的不在了。

孟屿是真的绷不住了，之前没有亲眼目睹，是不相信，不相信他就这样离开自己了。

世界变得朦胧了，原来是泪水沾湿了眼眶。

最后，孟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扇房门的，只知道，故人已然不在，尘封于记忆深处。

江许妈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个歹徒最后被警察抓走，留给法院审判。不过，江许妈妈还是不甘心，上孟家要了好几次钱。

“我养这么大的儿子为了救你女儿说没就没了，你们家就没点表示表示？”

后来，孟家确实赔了他们家不少钱，江许妈妈才肯作罢。

孟屿躺在床上想，或许，江许就不该遇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