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8岁的沈语（1/1）

过了一个炎热的暑假，秋高气爽，迎来了紧张的开学季，家家户户的灯半夜三更都是亮着的，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高中都在挑灯夜战，一支笔创造一个奇迹。其实沈语会想，老师真的会一个同学一个同学的检查到吗，嘻嘻 ，嘻嘻，所以，沈语的作业都是前面几页是认真做的，后面的都是没怎么认真了，也有的不乏是做不起。

一大早起来，沈语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早餐都没吃，抱着暑假作业就往学校跑，由于暑假睡懒觉睡习惯了，生物时钟还没调整过来，今早又起的迟了一点，就想更快一点了。

沈语随便扎了个马尾在头上，胡乱穿了一件 看起来干净的衣服裤子就走了，脚上穿着外婆给她买的凉鞋。

这时候的开学报名还是采用的是各班在各班的班主任那里报名，先由班主任检查了作业的情况，班主任觉得可以了，才给报名，要是觉得不可以就要拿回去重新做，做好了第二天再拿过来检查，班主任检查了说可以了就行了，报名的时间一般是三天，方便给远一点的同学报信，通知他们报名了，以免错过了报名的时间和不知道开学的时间。

沈语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的同学了，学校大门还没开，大家都在校门口排着队，都是自发的组织，各班排各班的，队伍拉的长长的。沈语刚升二年级，和她同班的孩子大多都是父母陪着来的，排队的时候大人也占了不少位置。

来这里读的都是邻里之间相互认识的，不少大人打着招呼，说着自家孩子在家里的状况，作业的情况，学习的情况，和一些家长里短的。沈语走过去排在了自己班级的后面，静静的等着， 听着来的家长说着自家的孩子的事情。

偶有同学过来打招呼，对方的家长总是问沈语为什么一个人 来，沈语就说爸爸妈妈忙，来不了，这时有知道沈语家情况的同学就会说道，“她是在她外婆家的，她爸妈就没来过。”“她妈想生儿，躲计划生育呢，把她放在她外婆家的。”沈语听见有女人的声音说道，“她外婆生病了，她大舅妈让她妈来接回去，但一直没来接，一直住在这里的。”

大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沈语不安的听着，双手来回的不停的搅动。讨论的人多了，大人们都围了过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说话的同时还不时的看向沈语。搭的上话的，搭不上话的都来评上两句。

沈语感觉现在真的是站如针毡，感受到很多探究的目光看了过来，有笑着的，有同情的，有带着疑问的，还有一些沈语看不懂的，沈语不愿直视他们的目光。尴尬的低下了头，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不知道怎么办，只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企图和他们没有了眼神的交流让他们从而忽略自己，不让他们把话题放在自己身上。

最后，沈语感觉自己从话题的中心慢慢的消失了，找了一个远离人群的花坛坐了下来，把手里的作业放在自己的身边，手心里都是汗，在衣服上擦了擦，摇了摇 头，不让刚刚那些声音进入自己的脑袋，假装自己没听到一样，仿佛一切没发生过。

“都来了，看来今年都挺积极的，作业都做完了没？”校长笑眯眯的从队伍后面走了过来，一只手从裤兜里 拿出开门的钥匙，又把左手的拿的包放到腋下，一边走过来开门，一边打趣的问同学们。校长上面穿着一件翻领的青色短袖，肚子大大的，脚上穿了一双擦的可以加反光的皮鞋。沈语注意到，每年开学的第一天，校长都穿的是这双鞋，而且都打理的很亮。

“穆老师，做完了。”学生们都有气无力的回答，家长则在一旁笑笑不讲话。

校长开了门转过身来，“怕不是昨晚才做完的吧！”

这会只有少数的人在回答，大多的同学都没有回答，“不是，是之前就做完了的。”校长听了笑笑不说话，也不作评价了，“慢点，不要挤，都能进去的，大人牵好自己的孩子，高年级的同学上下楼梯靠右走，不要在楼梯上打闹。”

学校的大门是往里开的，校长开了门之后就有大人用力的把门推开，学生家长都往里走，校长没往里走，就站门那里。

经过了刚刚的事，沈语没有往前挤，等人都进去的差不多了，左右看了看，校门口也没有多少人了，沈语才站起来抱着作业往里走，沈语是一路低着头进去的，不敢看任何人，不敢与任何人有眼神的交流。

等沈语慢悠悠的到班主任那里的时候，本班的同学大多都已经报名了，只剩几个学生家长围在班主任身边说着话，说话的同时还开了两句玩笑，沈语就看见班主任和其他家长哄堂一笑。

沈语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他们讲话，不敢进去，想着他们总要讲完的，等他们讲完了我再进去，有家长笑的时候直起了身，看见了沈语，沈语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刚刚在校门口说话的家长，连忙往旁边躲了躲。

等了有一会，里面的家长陆陆续续的出来了，沈语连忙低下头不去看他们，等他们走后，沈语才抱着作业走进去。一进门是一排长长的桌子，用本子和书隔开来，里面的老师不多，就五六个，都是各班的班主任，沈语班主任的座位在第二个，她走了过去。

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松松垮垮的架在鼻梁上，两只眼睛小小的，许是近视的严重，就算带着眼镜，看人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的眯着眼。“沈语，你来了。”

班主任拉过沈语的手，接过她手里的作业，翻了起来，待检查了语文，检查数学作业的时候翻到中间的位置，停顿了一下，沈语伸长了脑袋看过去。“中间为什么这么多空着的，为什么没做？”

“沈语下意识的回答“忘记了。”

班主任合上了沈语的作业，同其他作业一起交还给沈语，“这些一起拿回去，全部重新检查一遍，把没做的全部做上，明天再拿过来我检查，没有那么多空的了才报名。”

“好。”

“今年还是你一个人来吗？”

“嗯。”

“那你家的户口本呢？每次开学的时候通知上都说了开学带上户口本。”

“我······”“老师，我家····没有户口，我妈说还没有去 给我上。”沈语结巴且艰难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回去给你外婆说让你妈他们抽空来学校一趟。”

“好。”回答完班主任，沈语抱着作业往外走，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孩子都上二年级了，怎么还不给孩子上户口？”沈语听出是学校的另一个老师在说话。“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爸妈躲计划 生 育 ，上了户口就会被拉去结扎了，就拖着一直没上户口。”“那就一直不管孩子，你看她身上穿的还是男孩子的衣服·······”“她外婆家在那里？”“就在学校后面，站在窗户边都可以看见。”

后面说话的声音沈语走的急，听不清楚了，断断续续的，不是很真切。

“外婆，老师说让妈妈来学校一趟，还有今天老师问了户口的事，外婆你一并给妈妈说说。”沈语抱着作业回来急忙给外婆说道。

“行，知道了，一会你大舅妈来，我问问她能不能联系你妈妈，再给你妈妈说。”

沈语没有回答，她知道妈妈是不会来的，沈语从上幼儿园开始，爸爸妈妈一次也没来过，都是骗人的，当时送沈语来外婆家的时候答应自己说会经常来看她的。

沈语不想去想了，翻开作业做了起来，翻开之后才发现，根本做不起，当时还下意识的回答了老师说忘记了，找来了铅笔 ，随便写了算式和答案在上面，就当是已经做过了，把没有做过的全部补上，沈语又都把作业全部检查了一遍，没有空起来的了，才停了笔。

第二天，沈语又抱着作业去报名，这次班主任翻看了沈语的作业，没说什么，直接给她报 了名，发给了她新书，还提醒她回去的时候别把书弄丢了。又问了她有没有给外婆说联系妈妈事，沈语回答说说过了，外婆说会联系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