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接吻(1/1)
傅荆州说:“哪个同学?”
宁岁低着头,不太敢看他,说:“宋商商。”
傅荆州并没有去事无巨细的查过宁岁,所以并不知道宋商商是谁。
但他是看出来了,宁岁在躲着他。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傅荆州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住在这里,不准出去。”
宁岁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有些错愕,刚要说话,然而下一刻,傅荆州周身的气压骤降,声音也跟着骤然下沉:“你的脸怎么回事?”
宁岁吓了一跳。
傅荆州平时没冷着脸的时候,宁岁都怕他怕得要死,更不要说他冷着脸的时候。
宁岁惊惶的抬眼,朝着他看过去,一下子撞入了他隧黑的眼底,他那双眼睛,平静,却深谙,里面像是潜藏着汹涌的暗礁,让人不敢直视。
宁岁心里一紧,冷汗都下来了,一瞬间没敢说话。
然而下一秒,傅荆州修长有力的手指伸过来,微凉的触感将她的下颚强硬的抬了起来。
让她那半边脸偏过来,面对着自己,手指纹丝不动的桎梏住她,像是桎梏着她跳动的心脏脉搏。
他又离她近。
那种要命的窒息感太甚了,宁岁呼吸也跟着不顺畅:“傅……傅叔叔。”
傅荆州眼底一片乌云罩顶,让人心里发怵,他面无表情的问:“谁打的?”
宁岁一下子想到昨天的事情,热气猛地往眼眶里冲,一瞬间,心里酸疼得厉害,疼得她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傅荆州只是简单的问她一句,她心里的波动就会如此之大。
可其实她已经将孟建辉的事情消化得差不多了。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面对的永远都是孟建辉的不公平,陈茹和孟诗语的污蔑,孟建辉的偏袒,以及每次想反击的时候,想到嗨嗨的处境,她只能强压下来的难受。
她其实已经习惯了自我消化。
可是这样被人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潮会起伏得这样厉害。
宁岁手指绞紧,她将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想要往后退,离傅荆州远一点。
但傅荆州的手指力道太大了,根本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一毫的反抗逃离,她一点也动颤不了。
而且他离宁岁很近,漆黑瞳眸就直射在宁岁身上,宁岁呼吸间全是傅荆州身上的气息,是那种独特的甘冽清绝的气息。
霸道又蛮横。
离得近了,串入鼻息的时候,那种僭越的禁忌感让她恐慌。
宁岁不敢动颤,也不敢同他说太多,只好说:“没有谁,不小心撞到了。”
傅荆州略微一皱眉,声音无温,尾音却下沉:“宁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忽悠?”
他手指控制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
宁岁胸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震颤着。
可是她想,她哪里敢忽悠他呢?她只是害怕他,又同他没有关系罢了。
她和傅荆州本来就不太熟,两人不过就是一夜的交情。
后来他带着她去医院,也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宁岁失去第一次,还没感觉到痛苦和难受,畏惧害怕就先占了主导地位。
后来又被傅荆州像是要将她碾压捣碎的吻给覆灭。
她每天都活在高压强里战战兢兢,不敢行将踏错半分。
更不敢祈祷他会事事为她出气,将替她解决事情当成理所应当。
宁岁还记得她妈妈出事的那会,宁蕙兰的那些亲戚,是如何避她们母女如蛇蝎的,后来宁蕙兰下葬,这些人都生怕宁岁找她们要钱,她还没开口,那些人恶毒的话语就像蛇信子一样朝着她汹涌过来。
亲戚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她前男友的小叔。
她虽然现在是傅荆州名义上的妻子,可宁岁知道,傅荆州根本不会因为那一夜喜欢上她。
他明知道她和傅承以及孟诗语的关系。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逼着她该领证还是领证,明知道她畏惧害怕他,只将他当成长辈,却还是压着她深入的接吻,根本不顾她是不是会被他吓到心脏衰竭。
会不会溺死在这个吻里。
更不要说,他心里还有爱着的人,却不管不顾的侵入着她的生活。
可是这些她一个字也不敢说。
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宁岁被傅荆州卡着下颚,她的视线也不敢落在傅荆州的脸上,只落在他毫无褶皱的衬衫领口上。
他的衬衫,也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棱角,宁岁深吸一口气,说:“傅叔叔,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我不小心弄的。”
她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经历,掰开揉碎了,敞开在别人面前,然后看到别人怜悯或者同情的目光。
傅荆州盯着她看了许久,宁岁手心渐渐出了点汗,傅荆州说:“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宁岁摇头:“没有了的,傅叔叔。”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宁岁错愕抬头,她脸色都白了,说:“真的没有了,就只有脸上。”
傅荆州没有说话,明显是没有妥协的意思。
傅荆州看宁岁一眼,宁岁都受不了,更不要说被他这样盯着,宁岁眼眶渐渐红了,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胸腔的那根线,都要绷断了。
而就在这极致的害怕里,她却突然想起来,两人发生关系后,傅老爷子朝着傅荆州打过来的那一巴掌。
其实要说起来,比起傅荆州挨的那一巴掌,宁岁这一把掌,着实算不上什么。
傅老爷子那一巴掌扇下去,傅荆州脸上的巴掌印很久都没好,当时傅荆州就是顶着那半边脸颊的巴掌印带她去的医院。
他不苟言笑,脸上的指印又深,就显得有些气势森森。
宁岁因为那一巴掌,以及他那双眼睛,对他畏惧到看都不敢看他,
后来两人去民政局登记,傅荆州脸上的巴掌印,都没消下去过。
但他整个人,顶着那个巴掌印,像是没事人一样,从来没关心过,也没凶过宁岁,反而是宁岁从一开始,战战兢兢了许久。
宁岁想到这里,对他的惧怕,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又深了不少,她咬着唇,等眼底的雾气慢慢消散后,才又开口。
但大概雾气是被硬逼回去的,所以眼眶胀痛都厉害,说话间,带了点鼻音,又因为害怕,带了点央求的意味,声音又软又颤:“傅叔叔,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这个婚,能不能就到这里?”
傅荆州将她垂着的下颚抬起来,他深眸锁着她,宁岁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嘴唇被他昨晚啃得有些红肿,让傅荆州想起昨晚。
他昨晚其实并没有彻底喝醉。
但宁岁带着他往墙壁上倒下去,他微抬起身,将她圈在墙壁与胸膛间,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又软又小的一团,整个人发着抖,好像是等着人去采撷。
让人狠狠碾压,侵占,捣碎。
而他那样想着,也就那样做了。
可是那是在多巴胺存在的情况下。
可此时此刻,他却是清醒的,也像是喝了酒一样,想要亲她的嘴唇。
傅荆州没再跟她多废话,他将她往后,抵在墙壁上,微微抬起她的下颚,朝着她再次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