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在哪？（1/1）
到达南城省人民医院的时候，迟迟已经烧的有些迷迷糊糊了，开始说胡话。
“妈妈，我好像看见青青了。”
姜亦抱着迟迟走出车子，心头一惊。
青青是个女孩子，是之前迟迟去医院抢救住院隔壁床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发病很凶，跟迟迟一起住了一周医院之后，上手术台没下来。
姜亦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亲吻着迟迟的额头：“迟迟乖，迟迟不怕。”
谢蕴深关上车门，从姜亦手中抱过迟迟：“我来。”
姜亦没有拒绝，把迟迟递到了谢蕴深手中，自己则狂奔向了急诊。
她跟急诊医生阐述了迟迟的情况，迟迟立刻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很快傅宴礼也赶到。
他形容憔悴，应该是刚刚下班。
傅宴礼看了一眼谢蕴深又看向姜亦：“怎么样？”
“现在在抢救室。”
傅宴礼点头：“先等医生出来看看怎么说。今天是什么引起的发烧？还是无缘无故发烧？”
姜亦回想了一下，皱眉：“今天我们带迟迟去迪士尼玩了，会不会是太累了导致的？”
“可能是太累，也有可能是因为像游乐园这样的地方人流密集病毒多，孩子不小心感染了病毒。”
姜亦点头：“如果是普通人感染病毒熬几天就过去了，但是迟迟不一样。迟迟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了任何挫折了。”
傅宴礼伸手搭了搭姜亦的肩膀：“别担心，有我在。”
傅宴礼只是很随意的举动，但是落入谢蕴深眼中却显得有些碍眼。
谢蕴深走到姜亦身旁，伸手揽住了姜亦的肩。
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刻意，让姜亦和傅宴礼都微微一怔。
傅宴礼是分辨不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姜亦是没想到谢蕴深会做出这样刻意的举动。
更像是在宣示主权。
“傅医生，我儿子这个病，最终的治疗手段是什么？”
谢蕴深说出“我儿子”这三个字的时候，傅宴礼有那么一丝不经意的皱眉。
之前谢蕴深从未提过，这个信息量略微有些大。
他看了一眼姜亦，姜亦朝他轻点头，傅宴礼思索了几秒之后开口：“心肺移植。如果孩子真的病危，心肺移植是最好的治疗手段。但是移植风险系数非常高，迟迟原本身体就很差，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一步。”
谢蕴深点头：“麻烦你了傅医生。”
“哪里的话，小亦的孩子我肯定会尽力救。先看能不能扛过这一关。”
说话间，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谢历寒家属。”
“这里！”姜亦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紧紧捏着谢蕴深的衣角，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孩子情况很危急，这次发烧是病毒感染，但是因为之前做过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所以孩子的心肺功能很脆弱，再加上肺动脉高压，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这两天。”
医生的话冷冰冰的，让姜亦的心都快碎了。
她的眼泪瞬间崩不住了，看向谢蕴深：“怎么办？”
谢蕴深仍揽着她的肩，手略微紧缩了一下：“不会有事的。”
傅宴礼上前跟医生聊了一下孩子的病情，十分钟后转身回来：“孩子今晚要进ICU，刚才在抢救室里面出现了休克，今天要做很多检查，你们今晚要留在医院等结果。”
姜亦用力点头：“我知道。”
孩子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姜亦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害怕得浑身发抖。
傅宴礼去了迟迟今天抢救医生的办公室里继续讨论病情，明天上班之后，迟迟的病历将转到他的手中。
谢蕴深离开了五分钟之后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杯热咖啡。
他将咖啡递到了姜亦面前：“热咖啡，提提神。”
今晚是最凶险的48h观察期最开始的几个小时，肯定是最难熬的。
姜亦接过，手都是微微发颤的。
她害怕。
“从迟迟出生到现在，我不知道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一个人度过多少晚了。每一次，我都觉得我要失去他了。他才过了没几天好日子，难道就要离开我了吗？”
姜亦拿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烫，但是她浑身仍冷得厉害。
“之前每一次迟迟发病，宋靳年倒是会救他，会把我们扔到医院。看不看得好就随命。”姜亦伸手擦了擦眼泪，仰头看着谢蕴深，“但是现在迟迟有爸爸陪着了，他会好的对不对？”
谢蕴深点头：“会的，姜亦，我会陪着你和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姜亦总觉得这句话很有安定的效果。
她原本彷徨害怕的心都安稳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热咖啡暖了暖胃。
就在这个时候，谢蕴深的手机响了。
他站在姜亦的对面，姜亦并不能够看到谢蕴深的手机屏幕，只能够看到，谢蕴深在看到这个来电人之后，脸色变了。
“怎么了？”
因为谢蕴深的脸色瞬间沉郁了下去，姜亦有些害怕。
“一个朋友。我去接个电话。”谢蕴深说道。
姜亦点了点头，并未作疑。
谢蕴深阔步走到了走廊尽头，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喂，阿深。”
谢蕴深的皮鞋停在了走廊尽头的地板上，他沉默了足有十余秒。
那边的女人探寻地又问了一句：“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你有事？”谢蕴深扔了冷冰冰三个字。
女人有些不悦：“我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了吗？”
“我有事，挂了。”谢蕴深脸色不好看，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紧缩，能够清晰地看到骨节。
“等一下。”女人的声音柔和中又透着一点虚弱感，“阿深，我不舒服。”
“你在F国，你不舒服你找我？应该去找你的金发男友吧？”谢蕴深话语讽刺。
那边浅浅吸了一口气：“我回国一周了，一直不敢去见你。我现在……肚子很痛。”
谢蕴深在听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口气立刻变了：“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