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肌肤相贴(1/1)
绮窗半开,午后的阳光洒落进来,池水微微荡漾,泛起一层层闪烁着金光的涟漪。
姝音的身子不住颤抖着,指尖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无力地趴在顾珩的肩头。
顾珩的眼睛被蒙上了,感官和触觉就更加敏锐,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倍受煎熬。
宋阿姥盘腿坐在地上,神情专注地给姝音放着血。因为独棘藓的毒性诡异,血流出来一会儿就会凝固,为了彻底排清毒素,她不得不看准时机反复切开伤口,用手挤压出毒血。
姝音需要一次又一次承受这样的钻心之痛。
手指再一次被刀划开的时候,她没忍住挣扎了一下。
“抱紧了,别让她乱动。”
顾珩神色微凛,收紧了圈在她腰间的双手,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拢了一寸。
两人毫无距离的贴在一起。
“痛、好痛!我好痛……”
姝音的意识已有些模糊,口里喃喃地呼着痛,声音又柔又娇。
顾珩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些不合时宜的悸动,右手慢慢往上抚上她的背脊,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安慰:“乖姝儿,别怕,再忍忍就好,一会儿就不痛了。”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温声哄自己,姝音顿时觉得更委屈了,抱着面前人的脖颈就小声抽泣起来,“可是真的很痛,你快一点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宋阿姥老脸一红,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这是什么羞耻的对话,他们现在做的事可再正经不过了!
宋阿姥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放下姝音的手指,嚅嗫道:“手指上的毒血排得差不多了,等她缓一缓。”
顾珩摸索着握住姝音的手,疼惜地揉捏起来。
疼痛逐渐减轻,姝音的身体也不再那么紧绷,双臂松松地挂在顾珩身上,侧脸枕着他的颈窝,仿佛已经安稳的沉睡了过去。
宋阿姥拿过来一桶黑乎乎的药液,有些不忍心往池子里倒。
独棘藓的茎叶一加进去,她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她重重叹口气,无奈道:“我现在要往池子里加东西了,主子一定要把她圈住了,别让她胡乱挣扎伤了自己。”
顾珩颔首。
须臾,本已略微有些凉意的池水又渐渐温热了起来。
只是对姝音来讲,这不仅仅是一点温热,而是仿若烈火一般的灼热炽烈。她猛地地挣扎起来,身体不停地扭动着,紧咬着的嘴唇更是渗出了点点腥红。
宋阿姥眉头紧皱,提醒道:“松开她的牙关,小心咬了舌头!”
顾珩急了,一把扯开眼罩,伸手轻轻掰开她的唇瓣。可姝音却不愿配合,牙齿咬得更紧,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乖姝儿,快松开!”
他心下一叹,手上略微使力。
姝音被捏得疼了,痛苦地低吟了两声,牙关随即松开,顾珩的拇指顺势伸进她的嘴里。
姝音委屈地抽噎了一下,发泄似的重重咬了下去。
坏蛋!让你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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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从浴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竹簪随意束起,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
钱三赶紧上前伺候,贴心地回禀:“林娘子的状态好了很多,吃过东西睡下了。宋老妪说让她休息一会儿,等到亥时的时候再第二次放血。”
顾珩起身走到里间。
层层叠叠的幔帐里,让他挂心的小妇人正安然入眠,睡颜恬静又柔婉。
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在池中和他较劲儿的的娇蛮样子。
他摸了摸拇指被她咬过的地方,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陛下,你这手指怎么渗血了?”
钱三也注意到了,惊得怪叫了一声。凑近一看那上面的牙印,又讪讪地收了口。
除了那位,还有谁敢上嘴咬?
他心疼道:“我让苍老头给您包扎一下。”
“不用。”顾珩拒绝,正色道:“先说正事。”
两人又回到外间。
“她那个丫头回来了吗?”顾珩问。
“回来了。”
钱三挺了挺胸脯,小小为自己邀了功:“陛下陪着林娘子解毒的时候,奴婢就派人出去探查了。林娘子的那个胖丫鬟,还是奴婢亲自审问的。”
顾珩退下腕间的佛珠,拿在手上细细擦拭。
“所以呢?”
钱三可不敢卖关子,立马说道:“据她所说,林娘子今天也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早膳是在家里用的;后来路过庆明坊的时候买过一些小吃;再然后就到了金明池,棚子里有侯府准备的糕点瓜果,还有宫娥们送去的节礼,之后林娘子自己的店铺也送了冰饮子过去。”
“胖丫鬟说,林娘子吃过的东西她基本都吃过。可她一点事也没有,所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珩沉吟片刻,问:“其他人家可有类似状况?”
钱三道:“经查,永阳伯家、礼部侍郎家、工部郎中家都有儿媳怀有身孕,但没有听说她们有任何的不适。”
看来,这毒应该就只是针对姝音一人的。
顾珩把玩着佛珠,一下重过一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他冷了声音,“席间的事打听的如何了?”
钱三的眼中闪过自得的光芒,一五一十把打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顾珩皱眉,“顾琼找她麻烦了?”
钱三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小心翼翼说道:“受她差遣的那个小宫娥以前在皇、庶人祝氏的福庆宫做过一段时间的洒扫,当时受过世子夫人身边一个侍女的恩惠。”
“这次,小宫娥装作不小心把雄黄酒洒在林娘子身上,应该是想趁她更衣的时候闹出点意外。”
闺阁女子害人的常见手法,很好猜。
顾珩漆黑的眼眸浮出一丝愠怒。
看来这宫里的人还得再清理一波才行。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钱三躬身应是,心里美滋滋的,他可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当然知道怎么做!
只是,威远侯世子夫人那边倒确实有点不好办。
那位毕竟是皇女。
他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顾珩轻嗤,“皇女又如何?能庇护她的人都不在了,为人还不知收敛,那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