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告别和再见（1/1）
说实话，寻找的过程是相当无趣的， 但是因为一路上能够遇到不同的人，见证不同的故事，这个过程倒是值得人细细回味。
他们继续走在求学的这条道路上，在这个过程当中，苏梨开始学着吃肉了，放开了忌讳，这也是受到了哪吒的影响。
哪吒说，心向大道，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用讲究那么多，表面的形式对修行无益，修行不仅修身，更重要的是修心！
“我在师傅门下修行学法术之时，心里想的是杀尽天下妖魔，还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说起过去的时光，哪吒的眼里是有光的，是有对未来的期冀的。
大圣抱着手，还是老样子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走的桀骜不羁，潇洒淡然，看着他，就仿佛绿树青山尽在脚下，再远的路都可以走过去。
他听着哪吒讲述过往，不发一语也不对别人的过去随意点评。
只是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他问出了声，“那现在又是怎样的，你当神仙当的快乐吗？”
哪吒笑了一下，嘴角落了下来，说道：“每天不是去除妖，就是去玉帝跟前听宣，无趣至极，而且我现在也回过味来了，即使把天下妖魔杀尽，人间也不会太平！”
苏梨走在大圣和哪吒中间开口说道：“那要是遇见以前的你，我是不是还得向你行礼，对你尊称一句‘三太子殿下’？”
哪吒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苏梨，淡淡地说道：“如果这句话是你来说的话，我会起鸡皮疙瘩的......”
苏梨捂着心口，佯装伤心地说道：“明明前几日还是我的害羞傲娇小三三，这两日便开始嫌弃起我来了，果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呜呜呜呜......”
说着苏梨还煞有介事地掏出一条帕子，抹起眼泪来了。
“喂，要装也要装的像样一点吧，一滴眼泪都没有，还有我哪里来的新人，你又是什么劳什子的旧人？”
“大圣你看，小莲花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居然那么防备我......”苏梨揪住了大圣的衣角，状若撒娇的说道。
大圣看了一眼苏梨，又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哪吒，问道：“他有那么好玩吗？”
苏梨立马抬起头，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大圣，狂点头，说道：“从来不说好话，傲娇得要死，随便和他说一句亲密点的话就会脸红，还偏偏要装作自己很淡定，这还不好玩吗？”
大圣金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地看着哪吒，说道：“这样一想的话，是挺好玩的......”
好的，哪吒又脸红了，指着苏梨和臭猴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揭穿了羞的。
总之，哪吒开始一个人生胖气了，苏梨叫他他也不理，越说什么，他越要反着做。
说前方有悬崖，我们需要换个方向行走的时候，哪吒也偏不，然后就一脚踩了下去。
苏梨和大圣蹲到悬崖边上，动作同步地往下眺望，打赌哪吒会花多长时间上来。
堂堂哪吒三太子，三坛海会大神，还不至于因为掉下悬崖落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好吧？6
等了半刻钟，飞上来一朵黑着脸，身上还沾着很多杂草的小莲花。
苏梨和大圣对视一眼，想法出奇地统一，踏云而上，一人一手抓住黑脸小莲花，使劲把他的头发揉乱，然后坐在地上笑作一团。
不服气的哪吒扑到的大圣身上，揪住大圣用来束发的发带随便一扯，金色的头发就落了下来，两个人开始打闹起来，搞到最后大圣都想要变回原形了，用人形根本占不到便宜！
哪吒察觉到猴子的意图，直接站起身来，开始整理仪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圣也被这小莲花气到了，但是他也没有继续去找哪吒的麻烦，只是转头问苏梨道：“饿了吗？我们去打点野味填填肚子？”
苏梨点点头，没有异议。
这次轮到大圣去，往常就是他和哪吒轮流着来，大圣和哪吒唯一的默契就是不让苏梨沾手这些杂事。
等到哪吒找到了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以后，他就在此地做了标记，带着苏梨去林子里捡些可以燃烧的干柴。
在忙碌之中，哪吒称此机会向苏梨提出了告别，“等再和你们吃完这顿，我估计就得回天庭述职了......”
苏梨捡柴的手一顿，这有些突然，却又很是合理。
哪吒毕竟身负神职，一时之气过了那么多天也消了，哪吒虽然任性，但是他一向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早就长大了，虽然脾气还是有些急躁，但是大事小事他还是分得清的！
苏梨抱起手中的干柴，走到哪吒面前，有些郑重地说道：“三太子这几日和我们待在一起可玩的开心？”
哪吒被三太子这个称呼震了一下，但是他听出了苏梨语气当中的认真，他也认真回答道：“挺开心的，我因为自小就被我爹关在家里，没有什么同龄的玩伴，普通人也经不住我折腾，和你们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面，我过的很开心，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玩乐就好了......”
苏梨笑了起来，说道：“开心便好，三太子不用挂念，我们又不是永远不见了，待我和大圣学有所成，他日也未必不可以去云楼宫拜会三太子，三太子想走便走，我们这不是离别，而是为了再次相遇！”
哪吒似乎舒了一口气，随口说道：“你倒是通透，可若是你们求仙失败，或者永远都成不了仙呢？”
苏梨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随后笑得更加灿烂地说道：“那便是命，可是我和大圣都是不信命的人，信命的话那还求什么大道，修什么仙？”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苏梨指天说道。
哪吒眼里划过一道意味不明地光，说道：“却是如此，修行者，与天斗，与地斗，与自己斗，顺应天地者难成真正的大道！”
......
等到将野味烤上野味以后，苏梨难得地拿出了在前几个城镇里买的酒，今夜打算彻彻底底地痛饮几杯，也算是为哪吒送行，往后几十上百年，怕是难以相见了。
哪吒翻着烤肉，不时撒点调料进去，一派悠然自得地贵公子姿态，颇为洒脱不羁，他看着苏梨不断往袖子中掏东西，好奇地问道：“早闻地仙之祖镇元子大仙有一招袖里乾坤，袖中便可自成一小天地，你这袖子，比之如何？”
苏梨在脑中过了一遍到底谁是镇元子，回想起来是那个种人参果的镇元大仙以后，苏梨保守地回答道：“我不认识什么镇元大仙，我这袖子是可以装些东西，但是还远远达不到袖里乾坤的地步，但是说不定以后我法力上来了就可以呢？”
酒过三旬，苏梨已经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呼呼地睡起来，但是哪吒和大圣还在举着小酒杯一点点地小酌。
两人都有些醉意，但是都还保持着一定地清醒。
“小哪吒，你要走了吧？”大圣开口问道。
哪吒顿了一下，随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北海那处出了棘手的妖魔，上头催的急，玉帝的侄子杨戬还在别处除妖，赶不过去，我得回去了......”
“还真是个大忙人，当神仙真是麻烦！”大圣吐槽道。
哪吒没说话，算是默认。
大圣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望着月亮，醉意达到了顶点，说道：“小哪吒你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
“我会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哪吒刚想反驳，声音就逐渐低落下来，他的确有一件事情做不到，人伦法理，父母兄弟间的恩情箍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还是李靖的儿子一天，他就永远做不到这件事！
哪吒语气一转，说道：“我的确有一件事做不到！”他顿了一下又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打算替我做吗？”
大圣看着繁星漫天的夜空，随口吐出，“有何不可？”
哪吒先是惊诧，随后又平静下来，臭猴子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心里透彻着呢，能够看出他的心病，也不足为奇。
随后哪吒若释然一般，吐出了自己压藏在心中的事，“我想要揍李靖一顿！”
大圣听着这个状似离奇的愿望，大笑起来，山谷之间都回荡着他舒朗的笑声。
“待我求得长生以后，我替你全了这个愿望，如何？”
哪吒睡到了猴子身边，与他一同眺望天上的群星，“臭猴子你心还挺细的，但是还是不用了，这件事要由我自己来做，才能解我多年来的心结......”
气氛一时静默，他们都不是什么擅长言语的人，更不会说些离别时伤春悲秋的话。
在寂静的山林之间，虫鸣悦耳，轻风不时扫荡过大片大片的树林，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时间变得宁静而悠长起来。
大圣站起身脱下外袍替苏梨披上，把变成狐狸状的她抱在了怀中，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皮毛，由头到尾，让她睡的更加安心。
这时候哪吒开口打破了平静。
“臭猴子，如果可以的话，你和小狐狸永远都不要到天上来！”
大圣并未抬头，他伸手捂住了苏梨的耳朵，就地躺了下来。
良久，他才问道：“为何？”
哪吒站起身，召出风火轮，一脚踩了上去，飞至半空之中之时，才道：“没有原因，直觉而已，我不想你和小狐狸像我一样......”
说话间哪吒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山林之间又只余虫鸣和风声。
大圣低下头，耳边只余怀中小狐狸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种被命运捉住的感觉......但是有小狐狸在身边，他就格外安心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