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暗森林（1/1）

一旦某个宇宙文明暴露，必然会遭到其他宇宙文明的打击直至毁灭

——大刘 黑暗森林法则

实验室内的光线昏黄且压抑。光源来自一排排高一米半、直径半米的玻璃培养皿。成排培养皿向两个方向延伸，一眼望不到头。倒霉蛋禾尚此刻正泡在其中一个培养皿中，形如包菜。其实包菜都比禾尚强，那玩意起码有个实体。而禾尚现在只是一个光体。简单地说，就是一颗包菜大小的白色光球。

禾尚敢肯定，变成这个鬼样子之前他是个正常人类！在禾尚的家乡，每年有成千上万起车祸发生。那一年其中一起车祸中，禾尚被撞的飞起----身体挂在树上，脑袋碎在地上，灵魂飞在天上。当禾尚再次意识清醒，就以光体的形式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望”向左右不计其数的其余光体，禾尚隐隐有些胆寒：黑暗森林法则教育过禾尚，别乱吵吵苟住。所以在过去的100天，有了自主意识的禾尚一动不敢动。这100天里，禾尚学会了如何使用光来进行感知周围环境。所以禾尚才有了“看”的能力。这一过程很自然，就像狼吃肉、狗吃米田共、小孩子嘬奶嘴一样。这项能力很神奇，只要光连着，禾尚就能看过去。只是距离越远，“看”到的画面也就越模糊。

禾尚“看到”来回巡逻的小树人；“看到”了无数培养皿上都有各自的标注；甚至“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块12均分的挂表，上面还印着“上海”logo。“看到”这些，禾尚彻底凌乱。无从获知自己到底是身处科技世界还是魔法世界。‘我是穿越故事里的逆天男主，还是实验室里的弱小白鼠？’禾尚内心充满迷茫。

苟字诀给禾尚带来了天大的好处——就在3天前，禾尚亲眼见证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光体，在培养皿中开始疯狂857。巡视培养皿的小树人发现这一情况后，双眼放出亮光。然后一个暗夜精灵凭空出现在蹦迪现场。隔着玻璃，暗夜精灵和光体开始对峙。禾尚侧向望去，感觉这对峙的一幕像极了科幻电影海报。前世的记忆告诉禾尚，多数的暗夜精灵还算好人。‘难道是这位救了我？还救了不计其数和我同样命运的悲催可怜人？’禾尚有些吃不准。

禾尚正猜测的时候，暗夜精灵和光体停止了对峙。光体开始不住的撞击培养皿。看上去两人进行了一番精神交流，并没有达成共识。

暗夜精灵在培养皿底座操作一番，放空了培养液、放下玻璃罩。光体有气无力的摊在底座上。暗夜精灵抓住光体一口吞下，片刻后打出一串饱嗝。

‘我要是清醒的第一刻就857，下场是不是也这样？’想到这里禾尚的脊背开始发凉。虽然禾尚没有背和脊，但还是觉得冷。一项严峻的议题摆在禾尚的面前——该怎么活下去？

禾尚开始整理双方的牌面：那个暗夜精灵应该是一名德鲁伊，平时来回巡视的小树人就是他的召唤物；他同时拥有传送能力；这个德鲁伊吃我同类和嚼零食一样简单。其余能力未知。

再看我这边：一团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神经元？除了那个德鲁伊暂时不知道我能“看到”以外，没有任何优势。

‘这样看来，只要德鲁伊知道了我觉醒了自主意识，我就是他的下一个零食。可这德鲁伊费这么大力气，弄这么一屋子瓶瓶罐罐不可能只是为了吃吧？别说，这一屋子培养皿还真像“罐头”。’

当禾尚胡思乱想的时候德鲁伊开始缓慢巡视起实验室。在每个培养皿前都会停一下、看一眼。德鲁伊终是走到禾尚身边，一个声音在禾尚脑子里炸开“你好！”

恐惧在这一刻占据了禾尚全部意识，整个球体从假装没反应变成了麻木的没反应。意识里好像过了一年，德鲁伊才远离了禾尚的培养皿。以真乱真、蒙混过关，一看表只过了三秒。‘司马懿骗曹操的时候假装卧病七年，我不知道我还要装多久。’禾尚有些心累，转念又想到一件事情：‘这个德鲁伊可以通过精神直接和我这个魂体交流，还能把魂体当零食吃。这不是亡灵法术吗？他一个研究自然之力的德鲁伊，难道是叛变月之女神了？’

禾尚清醒的第150天，每个培养皿中被注入了一种蓝色药剂。药剂在培养液中晕散开来，原本淡黄的光泽逐渐转绿。浸泡在培养液中的光体在绿色培养液的滋养下，集体抽搐起来。这种感觉与抽筋极为类似，实在是难以忍受。禾尚“瞅”向左右两侧都在抽搐，自己也就没有特意克制，用抖成筛糠的频率缓解源自灵魂深处的疼痛。

疼了两天后，所有培养皿中陆续停止了抽搐。一个个光体已经发生了进化。原本的光体已经生长出各种神经元。团在一起，更像是发光的毛线球。禾尚想试着将各条神经元展开。但是经过之前两天的抽筋摧残，禾尚已经没有了丝毫气力。只能慢慢感觉出来这些神经元如果全部展开，应该是个头脚俱全的人形。而禾尚现在的意识就寄生在这些神经元当中。神经元外侧包裹着一层透明的胶体，有点像是水母。

禾尚清醒的第200天。所有“毛线球”顺着培养皿上端的管道转移到另一个房间。搬家的过程很不美妙，加速度太大感觉整个灵魂都在被撕扯——抽水马桶都用过吧？禾尚就是那一坨。转移到新房间后，禾尚观察周围。发现明显有几个“毛线球”变得不太稳定。

这间屋子的培养皿密集如蜂巢，间隔只允许一个树人通过。新的培养皿灯光呈现绿色，沐浴其中明显感到有能量存在。可是禾尚这一身神经元，即使有能量又能存在哪，从而壮大自己？变成大号水母，让德鲁伊凉拌着下酒？

禾尚正研究如何白嫖免费能量光源，眼前突然亮起一片绿光。足有两百个空培养皿映了出来，然后陆续有“毛线球”从上端管道坠入培养皿中。

可以明显感受到，禾尚这一批新来的“毛线球”个体之间的亮度差异不大。但是这一批刚回来的“毛线球”，整体亮度明显灰暗许多。个别“毛线球”甚至濒临崩溃。小树人挨个检查完这批“毛线球”后，德鲁伊又传送过来。

德鲁伊走到一个濒临崩溃的光体面前。放空营养液、打开玻璃罩、一口吞下，一气呵成。

与上次见到的不同，德鲁伊吃下这颗“毛线球”后身体发生了反应。只见德鲁伊好像被雷击一般，整个人抽搐起来。然后整个人瘫了下去。

‘死了？’这个念头突然闪过禾尚的思维。‘看来食品安全走到哪里都是大事。可是你死了我咋整？想跑路我连一根腿都没有呀.....前世还三根来着。’

禾尚还在碎碎念的时候，德鲁伊又悠悠的站了起来。就像一个醒酒的醉汉。一旁的小树人已经拿起了本子和手指？

“神灭斩，使用熟练度5级，造成伤害5.1级，1级灵魂损坏42%。以后这个火女使用者费上调5.2%，使用2级灵魂制作对位英雄躯体.....”禾尚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德鲁伊向小树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一通。

德鲁伊一边整理由于跌倒弄皱的丝质长袍，一边叙述自己的分析。小树人手指前端渗出树汁，随着树人挥动手指在本子上进行记录。禾尚虽然没有听觉，但是看到小树人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着......汉字！？禾尚通过神灭斩、火女、德鲁伊、小树人以及那一块“上海挂钟”这一堆分开平平无奇，同时出现则颠覆三观的名词，得出一个推论——‘这该不会是元宇宙吧？’

德鲁伊连吃了三个光体，身体也倒了三次。禾尚很确认这孙子有受虐倾向。神灭斩、单次2000+的物理伤害、虚灵刀变体攻击，一个比一个狠。原本英俊的暗夜德鲁伊脸上，此刻爬满了病态的享受。

这时德鲁伊向小树人下达指令：“下一场的对抗强度低，让这一批刚通过静置的灵魂上场。”

禾尚看到德鲁伊朝小树人动了动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这边。片刻后禾尚与周围的“毛线球”就被培养皿上方的管道给吸走了。有了之前搬家的经验，禾尚尽可能的将光体蜷缩在一起。至于效果，客观上可能减少了1毫米的直径？主观上没有第一次慌张，纯当是在水上乐园玩激流勇进。通道的另一头是一个站立的树人。树人的胸腔中空，大小正好放入一颗“毛线球”。禾尚就不偏不倚的射了进去。然后树人睁开了眼，禾尚脑海中出现了一条指令：走向传送阵！向前冲，击溃敌人！

这堆柴火组成的树人，可不是禾尚理想的身体。可是“毛线球”进入之后，整个神经元就舒展开来。像是神经网络一样，连接起躯干的各个节点。神经元稳定后，禾尚发现已经能操控这幅身体了！

禾尚开始遵循这刚才的指令，驾驶着这具身体走向传送阵。一阵白光闪过，禾尚出现在了熟悉的中路高地。眼前就是一颗战争古树，正不时盘玩他脚边的石头。战争古树的前方，是一头周身不时跳动蓝色电弧的熊猫。场地的正上方，镶嵌着无数晶体提供光源。场地四周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席。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