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放血（1/1）
这股味道直冲脑灵盖，顾念直接跑到一边吐了。
“十年的粪都没这么臭。”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拿布包着鼻子，忍着窒息的臭味帮他把血水给挤出来。
一个时辰后，顾念的嗅觉都麻木了，才把他小腿以下的黑血给挤干净。
“剩下的你自己清理了，我去烧水。”
不行了，她得要去给自己烧一锅水沐浴，她感觉全身连头发丝都是那一股味道，实在受不了了。
当浴房的门打开，那股味道也随之散出。
在山洞口坐着的沈谦，连忙站起身，“什么味道这么臭，三娘，你可有闻到？”
“是从浴房那边传来的，我去过去看。”
沈谦也跟着过去。
他们刚靠近顾念，就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许三娘捂着鼻子，“念儿，你身上为何如此之臭？”
“还不是你侄儿，刚才给他放血了。”
沈谦：“你是说，这是给大郎放血后的味道？”
“嗯哼……”
夫妻俩人的表情定住了，实在难以置信。
“这是为何？”
顾念点着灶台里的木柴后，站起身，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啊，可能是他中毒的原因吧！”
说到中毒这两个字，沈谦的脸瞬间就变了，“我去给他拿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沈池平日里沐浴，都是沈谦这个二叔在帮忙。
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这个可以让顾念这个妻子的去做。
顾念虽然是当了沈谦的冲喜新娘，但她潜意识里就没认为是沈谦的妻子。
沈池一身狼狈地被沈谦给背出来，许三娘看了一脸心疼。
翌日，顾念伸着懒腰起床，扭头一看，发现沈池像一个木偶一般坐着。
她穿好衣服走过去，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这是怎么了？”
沈谦掀开被子，把裤腿给拉到膝盖处，昨天清干净的小腿再次变回昨天紫黑色。
‘啊……’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嗨，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很正常，一会我给你施针后，下午再给你放血，你这情况，可能还得要再放两三次血才能正常。”
沈谦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
“呵……”
“沈大公子，你还有得选择吗，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池抿着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顾念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往厨房那边走去。
今儿早上，她打算煮一锅咸骨粥，再配点萝卜腌制的小菜，那味道绝了。
她从肉铺拿的骨头，一部份被她拿去用盐腌制了，平时拿来煮个粥还是不错的。
村长媳妇拿过来的几个大萝卜，煮了一个，其余的都用来腌了。
这种在家村里很常见的腌制菜，沈家人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他们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谦吃了连连点头，“这个是萝卜吧，吃起来脆脆的，真不错。”
连同沈池都吃了不少，以前他锦衣玉食，这种腌制菜不会被摆上桌，后来逃亡来到这里，就许三娘那手艺，能把食物煮熟就很不错了，别的就不要期待了。
可以说是，自从顾念来了之后，他们的伙食才有了质的飞跃。
吃过早食后，顾念打算去把开荒出来的那块地种点青菜。
菜种子是第一次到镇的时候买了很多回来，这次开荒出来有两亩地，是她特意选的位置，这里土地肥沃，把上面的草去除后就是一层黑土。
这应该是常年的落叶腐化形成的黑土，而且土质松软，很适合用来耕种。
沈家人这是差生工具多，家里的农具很齐全，完全不用再去镇上购买。
顾念用锄头起了四垄地，许三娘也跟着过来了，他们不懂种地，只能站在边上看着。
垄好的地，再用耙齿把土给打松散，今天种的菜有大白菜，萝卜，再有就是从外邦商人手中买的包心菜和南瓜了。
这个季节的气候很适合种这些菜，当时从外邦商人手中种子无人问津，见到顾念过来寻问，直接把全部种子半价卖了，要是不卖，他这些种子都要砸在他手里卖不出去了。
顾念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半价全部把他的种子给包圆了。
一旁的人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外邦商人高兴得找不着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转身就不见了，生怕她会反悔。
回想这些，她嘴色轻轻勾起，花最少的钱，在这里能买到稀有的种子，是她赚到了。
今天要种的菜都是需要移栽，一垄地分了四部份分别洒下种子，再洒上一层薄薄的土，浇好水后，再铺上一层干草，过两天等种子发芽长出嫩叶，再过十来天就可以移栽到别处了。
许三娘夫妻俩人站在边上，看着顾念在地里干活，动作出奇的一致，眼里尽是好奇。
许三娘：“念儿，为何要还要铺上干草？”
“给土地保温，可以促进种子发芽，还可以防止水分蒸发。”
几人听得一脸懵，根本就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也不妨碍许三娘给顾念吹彩虹屁，“念儿真厉害。”
沈芝在一旁拍手，“嫂嫂厉害……”
沈谦在一旁直乐，‘呵，呵……’
顾念看了直摇头，她有点怀疑这几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二婶，你以前是不种菜的吗？”
这话问得许三娘一脸尴尬，“有种，但大多都种不活。”
沈谦：“没想到种菜还有这么多学问。”
顾念：……
忙了一上午，里衣已被汗水浸透，想到还要帮沈池放血，她也就没有去沐浴更衣了。
上午煮的粥已经吃完了，午餐除了要煮饭，她还打算用笋干来做包子陷。
早上她就让许三娘把笋干放到盘里泡了，馅料不着急弄，先把面给发好，她先前做了一批酵饼放在冰洞里，现在取出来发面正好。
这时，许三娘走了进来，“念儿，可有活能让我做的？”她一个长辈却无所事事，挺不好意思的。
顾念在揉面，头也不抬应声道：“二婶，早上让你泡的笋，你把它切成丁，中午用来包包子。”
“好咧！”听到有新吃食，应得特别爽快。
许三娘挽起袖子就去把盘里的笋干洗干净切成丁，放在一旁的野菜也给洗干净了。
她先这些做完，顾念也把面给揉好了，盖着放在一旁，开始准备馅料。
她见许三娘杵在一旁，无声笑了笑，“二婶，你再去淘米把米饭给煮上。”
他们买回来的都是脱糠层的糙米，市面上也有少许的精米卖，可没有几个人吃得起，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吃。
糙米比精米煮的时间要长，顾念让她加多一点水，免得把米饭给煮成夹生米。
两人分工合作，比一个人忙活的时候快多了。
顾念在笋干丁中加入油渣炒香，一旁的面也发得差不多了。
许三娘从来没有看别人包过包子，见她一眨眼的功夫就包好一个，以为很简单，“念儿，让我试试？”
顾念把一个剂子递到她的手中，一步一步教她，前面上手都挺好的，可到捏褶子的时候，怎么也捏不紧。
试了几次，包的包子都都是露陷的，许三娘泄气地坐到一旁，“我这双手是包不了这玩意了。”
就她坐下来的这一会，顾念就包了十个包子，半个时辰她就全部包好了。
许三娘惊讶得说不出话了，“你这速度也太快了。”
顾念只是笑笑，让她搭把手把包子放到锅里蒸，就要开始炒中午吃的菜了。
一盘野菜，一盘干笋炒肉，一份蒸水蛋，没有多余的调味，只有盐入味，一刻钟全部端上桌。
坐在山洞门口和沈池聊天的沈谦已经闻到肉味了，笑嘻嘻地说道：“肯定是那个丫头又做好吃的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许三娘的喊声，“吃饭咯！”
沈谦迫不及待地背起沈池往厨房走去，这段时间他把伤给养好了，还长胖了不少，背起一个沈池不在话下。
“三娘，侄媳煮了什么啊，我都闻到香味了！”
许三娘手里端着一盘包子，笑着说道：“念儿煮的东西哪次不好吃的？”
“呵，呵，那也是！”
把沈池放到坐位上，顺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笋干带着油渣的味道，满齿留香。
一个包子，两三口就被他给吃完了。
这时，顾念也从厨房里面忙完了走出来，见沈谦吃得满嘴是油。
“二叔，这个包子的味道怎么样？”
“好吃！”
沈池也跟着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果真如他二叔所说那般好吃。
有了包子作为主食，锅里的糙米饭，谁也没去盛。
“二叔，我觉得我拿这个包子去卖，你觉得怎么样？”
沈谦吃饱了，放下碗筷，思考了片刻，“你可是想在镇上开店铺？”
顾念轻笑，“二叔，你想什么呢，我们家现在哪有钱租铺位来开店，我是想在镇上摆一个小摊子卖一些吃食。”
“这个若是三年前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自从程县令来了之后，在街上摆的小档口都要交税和街道费，交了这些费用后，也就赚个辛苦钱，要是把价格提高了又卖不上价，除非能到大集市搞到一个小摊位，那倒是可以考虑。”
“大集市？”
“就是你第一次到镇上我带你去买种子的那个集市，那个集市平时都是一些过路的商人所形成的流动集市，这些过路商人来来往往的，程县令也拿他们没办法，只有镇守收取了一些管理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