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1/1）
大海深处，蝙蝠岛上。
嶙峋的礁石伫立，海浪高急，拍打间竟发出轰隆隆如同灭世般的响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连城璧一身青衫，远望着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满载而去，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这可是大收获！
因为江上那一战，蝙蝠岛反而名气大升，就连价格都上了一个档次。
来到蝙蝠岛的客人是一个个来，走也是分开走，谁都不认识谁，谁都无法见到谁，但无疑，他们的资料都掌握在蝙蝠岛手中，他们也会不得不由蝙蝠岛所用。
秘密本来就是拥有无上的价值。
而这对于在乎名声的江湖人士来说，无疑是最好拿捏的把柄了。
“公子，海边风大，还是回去吧。”
丁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连城璧点了点头，转身跃下礁石。
“丁枫，你加入蝙蝠岛有多久了？”他问。
“十三年零六个月一十三天。”丁枫回答照样很简洁。
“你如今多大？”
“十九岁。”
连城璧又点了点头。
剧情中丁枫是原随云的弟子，也是他最忠心的属下，整个蝙蝠岛以及江湖上的事情，丁枫出力颇多，而且也很受信任，学了不少江湖失传秘籍，论实力恐怕也与胡铁花有得一拼了。
而他不过十九岁，比起三十多的胡铁花可要年轻多的，以后的实力还真有可能大进一步。
“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出藏书阁。”
连城璧将一块令牌抛给丁枫，说道。
蝙蝠岛收集天下武功，各大门派都是网罗对象，如今藏书阁早已是汗牛充栋，相信就凭着丁枫的底子和天分，有这些资源，肯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谢公子。”
丁枫回答照样简洁，但连城璧却听出了他声音中激动。
他也没有继续多说，足尖一点，人已经攀上了从半山腰连接下来的钢绳，大袖飞舞间，人已经消失在云雾之中。
......
连城璧当然没有预期江湖会就此平静。
甚至，他也没有希望江湖就此平静，丹田内，乾坤盘早已恢复到上一个世界的样子，但蝙蝠岛仍然照常运转，做着地下交易的生意。
网罗天下武功，广集江湖秘辛。
这当然也得罪了不少大门派，有不少人加入了讨伐的队伍中。
铁血大旗门一开始不算重视，只是派来了几位弟子，让楚留香有些失望，果然，随后在海上发生几场战斗，丝毫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是双方互有死伤。
到十月份，铁血大旗门终于派来了几位长老级别的高手，虽然小胜了一场，但姬冰雁确是死在丁枫的偷袭之下。
关键是，这么多次出海，根本连蝙蝠岛的边儿都没摸着呢。
这还怎么打？
各大门派也心思有些散了，聚在一起争了个面红耳赤。
“我在明，敌在暗，这还打过屁啊！”
“而且蝙蝠岛通过交易可是掌控了不少人，谁知道咱们之中有没有蝙蝠岛的卧底啊。”
“海上风高浪急，变数实在太大了，我的意见是不要远征，还是就在岸上守株待兔，反正他们要收集武功秘籍和江湖秘辛，总要上岸的。”
楚留香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脸上没什么表情。
曾经不杀一人的楚香帅在几次战斗中，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但他却没有丝毫报仇的快意，因为他身边的人也在不断死去，而且真正的对手都还没出现呢。
“我看啊，还是请铁中棠铁大侠出马，铁大侠武功天下第一，只要杀了那蝙蝠公子，肯定事情就没了。”
有人忍不住提议道。
“不成！”
听到这话，铁血大旗门的长老立即摇头。
“不说铁大侠早已归隐江湖，即便是他没有归隐，作为前辈也不可能向一个晚辈出手。”
众人又沉默了。
几位长老到时打开了思路，纷纷将目光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
半个月后，连城璧收到了来自正道的战书，在听丁枫读完后，他直接让其扔到了大海中。
“想什么呢，打群架打不过就要单挑啊。”
他可不怕被江湖人说不敢迎战，什么江湖名声，根本不在意好吗？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事实上，所谓正道联盟坚持的时间比他想象的短多了。
冬季无法出海，自然各回各家，但到了来年春季，各路群豪却没有再次聚首，而且理由各种各样，有的是感悟到了突破契机要闭关，有的是家里小妾刚生孩子，要留守，有的奇葩还说家里老母亲要嫁人，自己要帮忙。
铁血大旗门的几位长老，连同楚留香都无语了。
“欸，我看这事还是以后再图谋吧。”
沉默良久，其中一位长老长叹一口气，道。
“这家伙狡诈无比，倒是于当年的魔教独孤残不遑多让，不，他比独孤残更加狡猾，更加无耻，一对一的战斗都不愿意接受。”
另一位长老也叹道。
“不过，对方毕竟也没有主动攻击我们，江湖上提醒各门派守护好自己的秘密就行了。”
有人这么说道。
楚留香保持沉默，除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送走铁血大旗门的长老后，他就大病了一场，将李红袖和宋甜儿都吓得够呛，两人一步也不敢离开，贴身照顾了半个月，楚留香才渐渐了好了过来。
好了之后他变得更加沉默了，甚至头上都出现了白发。
“红袖，你说，我还该不该继续为他们复仇？”
睁开眼睛，他第一句就是这么问。
李红袖盛粥的手顿了一下，也沉默了。
这仇说起来就大了，胡铁花、姬冰雁，乃至苏蓉蓉，可以说他们的死都与蝙蝠岛有关，可这一开始本来就是很小的事情啊，偷珍珠而已，结果，仇恨越来越大，死的人越来越多。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义愤填膺地说复仇，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明显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事情，复仇，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几次大战她也见过双方都有死人，这仇，还怎么算呢？她也搞不清楚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犹豫了很久，她细若蚊吟地说道。
楚留香苦笑了。
他点了点头，接过李红袖递过来的粥，低头喝了起来。
......
再次见到楚留香，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连城璧再临江南，刚下船就感受到一阵异样的目光，在丁枫告诉他之后，他笑了笑。
“楚香帅，好久不见。”
他行了一礼，说话的语气就似见到了老朋友。
楚留香扯了扯嘴角，他盯着对面青年，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你真的是个瞎子？”
这有些冒犯的话让丁枫脸色变了变，然而连城璧确是仍旧挂着笑容。
“是的。”
他很正经地回答了一句。
......
“公子，楚留香多次找咱们的麻烦，何不直接出手料理了他？”
两人离开后，丁枫忍不住问。
他参与了好几次战斗，可是有不少兄弟死在了楚留香手里，见到楚留香自然有些不平静。
“现在楚留香什么样子？”
连城璧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
“高高瘦瘦，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竹竿一样的，眼睛里还带着血丝.....”
说着说着，丁枫似乎明白了。
这楚留香与他第一次见到的楚香帅简直是判若两人啊，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气，早就不是当年的踏月留香楚香帅了。
“做生意嘛，与人为善。”
公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丁枫忍不住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