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涉江湖(第二部分）（1/1）

吵架的伤害如同橡胶树，割一刀淌一碗，一条疤痕一只眼睛，伤痕累累通体是眼，却愈发想不清楚为啥结合、愈发看不清前路和未来。男人的成长始于婚姻，婚姻的成长始于吵架，这话，也是云秋意后来跟他说的。

夫妻关系是人类社会最为神奇的关系,没有人说得清为啥两个人要结合？两个二十年前未曾谋面的人，相遇了，结婚了，中间的过程可长可短，然后谁也不知道这种合法关系能维系多久，然后，就会不自觉的思索：这是为了什么？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是为了合法性生活？是为了共抗风雨？是为了经济基础1+1=2？是为了繁衍后代？还是他娘的为了爱情？因为没有答案，所以神奇。

更神的是有人有夫妻相，天生就有，看着男的像女的，看着女的像男的，两人在一起路人都知道是夫妻，这是命里的缘分、前世的安排，不结合就天理不容，章立言和石小悦就是这种罕有的夫妻相，先天的那种。因为一般认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事实上的确是因为二人在一起生活久了，用极慢的时光会使两人从神似慢慢接近貌似，所以这种夫妻相是后天的，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时间和生命。而绝大多数夫妻是互补的或是互不补的，是通过一辈子的斗争互相融合的，当然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时间和生命，还要加上无限的妥协、牺牲、忍耐，还不知道能维系多久，中国的夫妻99.99%是这种，包括有夫妻相的章立言夫妇、包括啥啥都迥异的李子川夫妇，万家灯火也是万卷不同，肚子疼真的只有自己知道。

离职一年多，李子川买了辆灰不灰蓝不蓝的长安面包车，一有空就在楼下洗车擦车，恨不得昭告天下我有私家车了。当然，九十年代末拥有私家车的确是件很拽的事，哪怕只是辆面包车，也是会引来叽叽喳喳的围观和艳羡的，没有人不享受这种叽叽喳喳的艳羡，李子川和吴薇也不例外，所以每次吵架李子川都忙着去关窗子，生怕艳羡沾上了是非的灰尘。

其实这一年多，李子川自己觉得完全是脱了几层皮，从以前那种养尊处优得混且混到一个猛子扎海里，没人鸟你更没人救你，每一分钱都得靠自己，每一件事都要自己做，这种落差搁谁都难以承受，所以李子川咬牙苦、多吃苦、主动吃苦，有泪往肚里咽，有苦自己憋回去，尽可能的报喜不报忧，话就更少了。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是后来云秋意告诉他，他这种性格和行为举止叫做爱惜羽毛，他才会不时的品味、理解、思考啥叫爱面子，为啥这就是爱惜羽毛了这类哲学问题，不由得目光深沉，嘴角上翘。

今晚他将要带着好兄弟章立言和祝坤一起，让他们体验一把土场生活，让他们吸点灰吃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