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夜行动（1/1）

仲夏过后，东边沿海的近十个小村庄的全部牲畜前后被洗劫一空。来者毫无影踪，都是在村民熟睡后作案，被发现时，只留下空荡荡、一片狼藉的院子。

这事很快在周边传开了，村民报案后，官府来了又走了，毫无头绪。据统计，这几日之内，除了鸡、鸭、鹅，丢失了有百余头牛、羊，还有一些家狗，还没有留下任何物证。村里开始有不同的猜测，有人说是海盗上了岸，半夜潜入村子偷走了牲畜；有人说是山里的怪兽下来一口吃完了整个村子的牲畜；村子里还有老人说，是妖怪所为。

那些老人一紧张，很快就病了，村里十几天内陆续有老人离世。村子里没有了家禽，老人也没剩几个，没有了往日的鸡犬相鸣，换成了人们的痛哭哀嚎，还有人心惶惶。

官府一直查不出作案人员，只好每日增加巡逻，查找可疑之人，但毕竟人力有限，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这个连环案过于蹊跷，当地官府把案情上报总督府，并请求派专人过来。每到入夜后，村子也自行做好防备工作。

这夜，大福村口的一棵枯树中飞出一群大大的蝙蝠，个个带着发红的眼睛。它们目标明确，像军队一样径直飞入大福村。稍顷片刻，村子里开始鸡飞狗跳，守夜的人闻声一边敲打警钟，一边点亮火把，等人群赶往现场，却不见任何踪影。

待村民点亮所有的烛火，村子只剩下躁动的人们了。每户人家检查完自家情况后，统一报给村长。除了所有牲畜消失了，村里没有人员伤亡和其他物品丢失。守夜的人是第一时间赶到，据他所说的：只听到声音，连牲畜都没看到，但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和血腥味。这气味现在还能闻到，久久不散。

村子里胆大的青壮年，不甘心家里的牲畜丢失得不明不白，结伴沿着气味去寻找，到了村口味儿就消失了。一路上，什么也没发现。

第二天，总督府派的专人刚好要去附近的村子查看，听说大福村昨夜遇袭，便先绕道先过来勘察。这专人身旁还跟了一个道士，手持罗盘。他亲自拿着罗盘走访了每户人家，看了案发现场。又跟村民来了村口，好生一番探查。

道士在枯树附近停留了片刻，边观察边发问道：“这可枯树可是有些年头了？”

旁边的小年轻马上搭话道：“我打小就有这棵枯树了，看到这树便知是到了大福村。具体有多少年头，我们可以回去问问村里的老人。”随行的村民带着道长往村子里走去。

村里的空旷处，正坐着一群老人，他们满脸愁容。

道长被引荐到长者中，他们很乐意为年轻人答疑。

一位老者坐在石凳处，双手扶着他的拐杖，声音苍老但不衰，“说起村口的枯树，据我所知一直都是如此。树枯而不倒，这模样保持了得有百年了吧。”

他的话激起了在座的老人的记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一一分享自己知道的故事。

“我儿时听阿祖说过，这树有妖术，夜里最好不要靠近它。村子里那些神志不清，有些疯癫的人，以前可是好好的，就是不听老人言，夜里去枯树探险，回来不久就傻了。”

“是啊，每年都要请得道高僧来村子念咒，将残留的孤灵引渡。想想这些年疯疯癫癫的人，不久就死了，不明不白的……”

老人用手捶着胸口，都说不下去了。

“那现在村里的家禽是树妖抓走的？”跟着的年轻人突然站起来，眼神慌张。

道长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谢谢老人家，告辞。”

道士转身离开，年轻人赶紧跟老人家们告辞，紧赶慢赶地追上去。他们一同又回到枯树跟前。

道长拿出几张灵符，洒向枯树的上方，嘴里念着咒语。灵符绕着枯树转了几圈后贴在树干上，一会儿就消失了。

道长转身跟年轻人嘱咐了几句，便离开大福村，脚步匆忙。

入夜后，枯树一直没有动静。值夜的人，一夜不敢闭眼，到天微微亮，才舒了一口气。

藤宫

一个身穿一袭黑衣的男子正等在藤宫的门口，戴着半面黑框面具，手持佩剑。此人正是魔族拉祜家的长子，拉祜占革。他是魔族二殿下淦戡栾的心腹。

里头悠悠传来一个沙沙的声音，“有何事？”

“殿下，昨夜派出的黑暗使者全都被堵在洞口了。”

藤宫大门缓缓打开，一位妖媚的男子走出来，他盘蛇形状的珠宝发饰尤其夺目。他眯着眼看向房子旁的满树红花，“哦？”

“昨夜黑暗使者未能按时返回，我便去探过，洞口是被一股力量封住了。派出的暗黑使者都被困在洞口，这力量并不强，只能对付得了这些嗜血的小家伙。我去到枯树的另一头探查过，并未见其他情况。”

淦戡栾眼神一直未离开过那红花，鼻息之间轻哼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也挡不住他眼神中的寒意。

拉祜占革看他这般，试探地问：“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被封了，让老蝙蝠停止吧。过两天，我亲自过去。”

拉祜占革立马抬眼看淦戡栾，紧张地向前一步，“殿下，不可……”

淦戡栾轻轻抬手，他便停下，虽然满脸担忧，但仍把话咽了回去。

拉祜占革站在一个阴森森的洞口，趴在洞口上方的小蝙蝠赶紧飞进里洞，很快就出来了一个长着一对短翅的粗壮而矮小的光头仔。

他毕恭毕敬地向着拉祜占革鞠躬行李，“嘿嘿嘿嘿嘿，拉祜大人。”

拉祜占革怒气冲冲，压低声音，“树洞你们就不要再去了。”

他说完就准备离开，一个正眼都没看一下对方。

蝠老看他要走，马上拦在他前边，鞠着躬，时不时向上瞟一眼拉祜占革的表情。“拉祜大人，不知小的们是有何差错，让您不满？”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立刻停手，别惹麻烦！”只见他双手抱在胸口，狠狠瞪着蝠老。

蝠老并无惧色，两眼转动了一下，双手握着，“那拉祜大人，之前说好的尾款是现在结算吗？”

“事都没办成，你还好意思要钱。”拉祜占革眼睛里的火焰都可以把面前的蝙蝠烧成灰。

老蝙蝠依旧笑脸盈盈，“拉祜大人，那我们这些时日确实也冒了很大风险的，虽然我们探查的村子没有什么收获，但也是帮着您把探查范围缩小了不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您看看，马上就要过冬了，我这洞里的老老小小都指望着这尾款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拉祜占革扔下一袋子宝石。

蝠老把袋子捡起来，看了一眼里面的宝石，再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满意得点点头。再看了一眼拉祜占革离开的方向，眼里却是不屑。

在洞口的小跟班这会儿轻轻靠近过来，“蝠老，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当时也是他求我们去打探消息的，真是翻脸不认人。”

“呵，人家是魔族嘛。我们的利益不受损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这趟捋回来的牲畜够我们好好过个冬天，壮大我们族群才是最重要的。”蝠老把袋子收进自己的腰间，转身回洞里。

小蝙蝠紧跟其后，“老大，那我们惹得魔族不快，会不会有危险？”

蝠老摇摇手，心情大好。“不会的。这只是某些人的行为，魔族哪有精力顾我们，等他们自己慢慢狗咬狗去吧。我的后妃们我来了，嘿嘿嘿……”

老蝙蝠色咪咪地在洞里的某处，一展短翅，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