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阿毗达摩法界机(1/1)
愚人众地下基地之内。
一道道狰狞的身影追着一个蓝黑色皮质外衣套的女人,漆黑的元素力肆意扩散,形成一条条黑色的大蛇四处狂咬,坚硬的墙壁也无法阻挡黑色的元素力腐蚀。
魔神残渣的力量中蕴含着魔神的怨念,仇恨,是阴性能量,给人不好的感觉。
夜兰的隐身秘法动用过一次,此时还在冻结期,只能施展元素战技——萦络纵命索,进入水元素疾走之中。
但目标位置已经暴露,数不清的黑影从暗中出现,追击着夜兰的身影。
她的眼睛一动,前方至少十几道身影拦住了通往洞口的去路,全副武装,黑色的元素力洋溢,看起来极其不好惹的样子。
前路已阻,后路有追兵,此时已入绝境。
但夜兰并没有皱一丝眉头,她没有放弃,绝境她不是没有遇到过,相反遇到过很多次,处理了无数次的任务,每一次都有风险,这一次不特殊,也同往常一样。
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想走,路就在脚下!
夜兰脑海快速思索,疯狂的回忆刚刚跑来的路线,她记得是一个分叉口,旁边还有一个洞口,那个洞口中的挣扎之声浓郁,看来是愚人众关押人体实验的房间。
夜兰心中有了主意,忽地转了一个大圈,对准了后路的三四个魔鳞病战士,神之眼亮起,元素力外露。
元素战技——萦络纵命索!
夜兰的疾行状态又快了一倍,手上带着一条水蓝色的水线,如一头猎豹出现在后面的魔鳞病战士旁边,水线瞬间栓住了魔鳞病战士,水元素一爆,魔鳞病战士们痛呼一声,直接被水爆成血肉碎片。
处理掉后面的追兵之后夜兰往回跑,跑入关押须弥人的地牢之中。
“她进了猪笼,快进去抓住她!”
“一起上,别让赞迪克大人失望!”
夜兰进入基地魔鳞病战士说得猪笼,狱房有很多,她挑了一个躲了进去,让追踪者找不到。
夜兰进来后仅是看一眼就皱了皱眉头,饶是经历诸多黑暗的她也很不适。
狱牢之中到处都是残酷的刑具,斧钺、刀、锯、钻、凿、鞭、杖都是寻常的玩意,铁钉、钳子、尖刺项圈、粉碎机、电椅……
常人只是远观一眼就会吓得崩溃,更别提遭受其中摧残的人。
中间有一条过道,过道两边是关押着受刑者的铁质牢狱,牢狱之中还有各种折磨人的刑罚,毒蛇、水牢、烙铁……
绝望的呐喊响彻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愚人众不是说好了给我们治疗魔鳞病吗?为什么要折磨我们?”
“愚人众,博士,赞迪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不要再折磨我了。”
“啊——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妈妈!爸爸!不要把我交给愚人众!”
……
提起地狱,人们便会想到硫磺、火刑、烤架……还有行刑的魔鬼,这里是人们想象的地狱啊!
靡靡鬼音,浊浊污尘,这才是人类的真实。
夜兰没有被其中的声音影响到,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愚人众干嘛要折磨这些抓来的须弥人,折磨的本质是让人屈服,说出藏在心底的情报。
夜兰回忆起了赞迪克与阿扎尔说话的细节,她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是听过的话都会牢牢记在心中,更何况才刚过去没多久。
她眼中光芒一闪,记起来赞迪克提到一个名词——憎恨之识!
夜兰朝着牢房的房顶看了一眼,一些黑红色的管道交错其中,底端是一些结晶之石,似乎在收集着什么。
一道脆弱的声音响起:“那是……阿毗达摩法界机的通路管道,收集人憎恨情绪的机器。”
夜兰朝着对方看去,一个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或许不应该说是人,而是一团肉。
光线很黯淡,只有阿毗达摩法界机的电路光芒才微微给了一点光芒。
铁牢里的人双手,双脚被钉在十字架上,这种处罚不单单是折磨,还是一种嘲弄,对其思想的愚弄,对他人生的否定。
一个本该死亡的人,但心中还留有一口执念。
夜兰问道:“阿毗达摩法界机,这是什么?”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说道:“原先教令院的一篇论文,作者猜测神之眼持有者能驱动神之眼的原因是因为情感、执念这种东西,或者说人界力,情感越是强烈,越是真挚就越容易得到众神的认可。”
“情感之中蕴含能量,也能被收集,就像枫丹前任水神制作的谕示裁定枢机,能收集枫丹人对正义的信念作为能量,阿毗达摩法界机的概念也是为了收集情感能量。”
夜兰认真的看了十字架上的人一眼:“你是那篇论文的作者。”
十字架上的人笑了笑:“一个无能之辈,贤者们对我的论文不感兴趣,不同意我的项目,最后连毕业都成问题,我只能投靠愚人众。”
“博士,不,该说赞迪克大人很看好我,拨款给我建造了阿毗达摩法界机,造龙计划一年前就开启了,阿毗达摩法界机就是为了给魔龙足够的神之识,让力量拥有驾驭的识力。”
“我没有想到赞迪克是如此疯狂的人,正面的信念很难收集,为了加快实验进度,他下令折磨那些魔鳞病的患者,那些被抓来的人,收集憎恨的情绪之识,我不同意,然后就成为其中的一个猪猡了。”
“说来真是惭愧,明明一无是处,却还是看不惯世间疾苦。”
十字架上的人咳出鲜血,虚弱了几分,对着夜兰说道:“看你的模样不是愚人众的人,是来破坏基地的吧!”
夜兰点了点头。
十字架上的人说道:“我话不多了,你仔细听。”
夜兰竖起耳朵。
“赞迪克想要控制魔龙就得借助阿毗达摩法界机,那东西在魔龙的体内,控制阿毗达摩法界机的是一个头盔,你有能力的话就破坏它,赞迪克没有了它就不能控制魔龙。”
“咳咳……好了就是如此,可以的话,把关押的人都给放了,或者给他们一个解脱,这里……是地狱啊!”
十字架上的人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夜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吗?我已经忘记了,它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
被贤者们否认憎恶教令院,与愚人众合流要给他们报复,但到头来看见那些魔鳞病孩童的痛呼却心软了。
好得不纯粹,坏得不彻底,所有的痛苦都是活该所带来的。
夜兰看着已经寂灭的十字架之人叹了一口气,能承受如此痛苦的刑罚,还能坚持到她来之人无疑是一个壮士。
紧接着,夜兰看了一眼监牢,好似听到了恐怖的嘶吼声在燃烧的烈焰中,空气中飘散着灼热的硫磺味,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在此交织。
这里没有光明,只有黑暗的阴影无情的覆盖着一切。
外面基地的守卫呼喝之声响起:“快,再来这里搜搜,该死的女人冒犯了赞迪克大人,一定要抓住她让她尝尝厉害!”
夜兰眼中生出一丝厉色,进入萦络纵命索状态,快速的破坏监狱中的铁锁,释放备受折磨的魔鳞病患者。
当愚人众基地的鹰犬进来之时,一道道充满仇恨的怒吼此起彼伏,好像地狱魔鬼的声音,要报复一切他看到的生人。
“杀!杀!杀!”
“愚人众,博士,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柯莱,牢房被打开了,我们快逃!”
顿时厮杀之声,惨叫之声,惊呼之声,逃命之声,声声入耳,汇聚成为大海拍岸一样的嘈杂。
一个草绿色头发,身体绑满了绷带的孩子被同伴拉出了牢房,她有着一双浅紫色的眼睛,眼睛中满是对命运的不屈服,以及对愚人众的仇恨。
柯莱满目仇恨的看着愚人众基地的守卫,身体内的魔神残渣被牵引出来,形成黑色的蛇冲击而去。
“愚人众,都去死吧!”
“哈哈哈……感受痛苦吧!体验痛苦吧!”
旁边的同伴赶紧拉着柯莱,大吼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们要活下来,总有一天强大到能够对付愚人众的程度。”
柯莱被惊醒,赶紧停止释放魔神残渣的力量,跟着冲入猪笼的洪流逃出愚人众基地。
须弥城,教令院,智慧宫。
艾尔海森戴着随身听手持着一本书,安静的在角落里看书。
他有一头灰色的头发,草绿色的眼睛,披着一套黑绿色的披风,胸口是黑色的紧身衣,露出了他健硕的身材,艾尔海森不像雨林人那么瘦小,反而如沙漠人一样强壮。
他这样的身躯更适合一个沙漠争杀的佣兵,而不是一名文质彬彬的学者。
容貌俊美,还是教令院年轻有为的书记官,周围的女学者或者女学生拿着一本书挡住脸,都在偷偷的看着他,时不时发出痴女的笑容,好似梦到了得到艾尔海森的美梦。
艾尔海森能够感受到那些火辣辣的目光,但并不理会,雌性生物的发情期罢了。
他翻过书籍,如今教令院的大多数学者都借助虚空系统进行,两者对比,纸质书太过死板,不灵活,上面的知识也不是最新颖的。
但艾尔海森却喜欢纸质,他就喜欢麻烦,也最为欣赏麻烦。
如果在维新派与守旧派中选一个阵营,那艾尔海森一定是守旧派的。
他认为落后不一定挨打,但傲慢一定会被狂揍,过分的依赖虚空反而把自己的脑子都交给虚空了,缺乏自我思考的意识。
如果当真有一天教令院的虚空崩溃了,那对于学者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但艾尔海森只是想想罢了,虚空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