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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443章 定盘星(七千五百字)(1/1)

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楚城幕到底是低估了这场所谓的感冒。

在和严书墨聊过一番后,楚城幕就再次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睡之下,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楚城幕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原本苟东赐也以为楚城幕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为了避免麻烦,就直接把楚城幕送到了最近街道门诊。哪知楚城幕扎完点滴后回到家,这一睡就再也叫不醒了,大个子这才意识到麻烦大了。

在意识到楚城幕一睡不醒后,大个子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到了西南医院。在把楚城幕安顿下来以后,苟东赐考虑了片刻,最后谁也没有惊动,只是选择拨通了罗溪鱼的电话。

在接到苟东赐电话时,天色已晚,而罗溪鱼正在家里恶补关于足球的各种规则。

罗溪鱼和楚城幕差不多,也是个足球白痴,为了避免自己到时候看不懂自家小弟在绿茵场上都干了些什么,这个小女人在几天前和楚城幕打过电话以后,最近一有时间就在翻看足球的相关知识。

从苟东赐口中听说楚城幕昏迷不醒,原本还坐在千湖光影走廊躺椅上,听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借着走廊正上方的路灯翻看足球杂志的罗溪鱼,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在电话里问明了楚城幕目前的情况以后,小女人努力的强压着内心突如其来的恐慌,走进屋内,颤抖着手尝试着拿起门口衣帽架上的衣物,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软得如同煮熟的面条一般,修长白皙的手更是颤抖得连衣服都拿不起来。

意识到自己心神彻底乱了,罗溪鱼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狠狠的深呼吸了几次,抓了抓满头乌黑的秀发,擦了擦不知何时从眼角滑落出来的泪水,然后把那双依旧颤抖不停的手握成了双拳,猛的在自己的膝盖上锤了一下,咬咬牙,这才站了起来。

还没出门,罗溪鱼就开始翻找自己的电话簿,等到坐到车上的时候,她已经打出去了七八个电话。确定自己没有什么疏漏以后,罗溪鱼这才把手机随手扔到仪表盘上,然后启动了红杉,一头扎进了雨幕里。

等到罗溪鱼从北旷区赶到位于中沙区的西南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

饶是心急如焚,这个小女人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焦急,一路上没有丝毫的超速或是违反交通规则,让自己努力保持着冷静。只是等她抵达医院的停车场以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把下嘴唇给咬破了。

“卿卿!小弟怎样了?”等到上到住院部六楼的特护病房,一身风衣的罗溪鱼看到了比她更早抵达,此刻正站在病房门口的仲卿卿,这才终于露出了几丝慌乱的神色,不顾自己还穿着高跟短靴,一路小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仲卿卿的手,焦急的说道。

仲卿卿自然是罗溪鱼在千湖光影的时候通知的,她家就住在中沙区,在罗溪鱼心目中还是楚城幕最为信任的左右手,在知道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以后,罗溪鱼心知苟东赐在西南医院说话未必好使,就先通知了她。

只是握住了仲卿卿那双修长双手的罗溪鱼却没发现,自己这个好闺蜜脸色同样苍白得可怕,一双小手冰凉得没有丝毫温度,平时矫健如同雌豹一般的身躯,被自己这么一撞,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仲卿卿闻言,低头看了看险些掉下眼泪来了的罗溪鱼,同样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和焦躁,指了指特护病房虚掩着的大门,轻声回答道:

“感染科的王宇明教授正在为他检查,内科的蔡教授,中医科的袁教授,风湿免疫科的何教授还有张院长也在里面会诊,目前还不知道结果。”

罗溪鱼闻言,一把松开了仲卿卿的小手,忙把眼睛凑到了门缝边上,却只见几个身着橄榄绿军装,肩膀上分别都顶着一颗金星的教授,正皱着眉头,围绕在一张雪白的病床边上,低头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留着短发脸部有些发圆的女教授,正抓着自家小弟的软趴趴的右手,脸上却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奇怪,病人强壮得跟头牛似的,连肺部都没有感染,就是有点发烧,怎么会醒不过来?”

袁晚梨是西南医院中医科最擅长治疗慢性咳嗽,眩晕,发热的专家,这大半夜就被京都过来的电话吵了起来,倒也没有丝毫不满。一来是楚城幕的身份值得她亲自跑一趟,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会这么多,二来是京都的电话居然来自那个神秘的海贝园,更是让她惊讶不已。

现在楚城幕的状况对于袁晚梨来说,倒是刚好专业对口了。只是经过一番细心的诊脉以后,这个中医科专家却发现楚城幕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却不知为何,就是叫不醒。

在中国国内,不管是什么等级的医院,内部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疑难杂症,先丢给中医科,要是中医科也解决不了,那就丢给风湿免疫科。

这会儿风湿免疫科的何成松教授闻言,也是紧皱着眉头,再次拿起了一旁楚城幕的身体检查数据翻看了一下,最后却微微摇了摇头,从身侧的王明宇教授说道:

“免疫系统没问题,就像袁老师说的这般,病人的身体壮得像头牛。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看看是不是脑部神经出了什么问题。这方面罗华老师才是权威,只是他现在还在外地出诊,估计得等他回来看看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明宇教授是西南医院感染科,也就是全军感染病研究所的的技术三级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

闻言,王教授伸手接过了何成松手里的资料翻看了一下,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张忠辉院长,说道:

“也就呼吸道有些轻微的感染,这不是病人昏睡不醒的原因,看来还是得等老罗回来仔细的检查一番才能下结论。”

张忠辉闻言,眉头不由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现在他身旁站着的已经是西南医院医术最强的教授,多人会诊之下,甚至连病人的病因都没有查出来。京都那边还等着自己汇报工作,这让自己怎么说?

低头思索了片刻,张忠辉抬头看了一眼一众年纪已然不小了的同事,挥了挥手,说道: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早等罗华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开个会,明天各位的专家号都先停一下。病人昏睡不醒总应该有原因才对,既然现在找不到病因,那只能说明我们检查得还不够仔细,京都那边还在等着我们的结论。”

一众主任医师兼教授闻言,神情正了正,纷纷点头应了下来,这才都不约而同的低头看了一眼在病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楚城幕,带着浓浓的疑惑,转身走向了特护病房门口,鱼贯而出。

一众主任医师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神情里带着掩藏不住焦急的罗溪鱼,不由微微一愣神,随即都纷纷上前和罗溪鱼打了个招呼,有叫小罗的,有叫小鱼的,神色间看起来倒是颇为熟稔。

罗溪鱼此时心里虽慌,可还是耐着性子和一众长辈都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直到众人散去,这才一把抓住了特意留下的张忠辉,面带祈求道:

“张伯伯,我小弟这是怎么了?”

张忠辉身材颇为高大,只是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却让他平添了几分儒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死死拽住的衣袖,有些无奈的拍了拍罗溪鱼的脑袋,说道:

“目前从身体各项指标来说,都没有什么问题,楚总的身体怕是比头牯牛还强壮,只是目前昏睡不醒的原因我们还没找到……”

眼看一句原因还没找到说出口,身前的小女孩眼睛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张忠辉很是吓了一跳,忙安慰道:

“小鱼儿,你别哭啊,有这么多叔叔伯伯在,总会找到原因的。只要找到了原因,我们就能对症下药。别人的实力你信不过,难道我们陆军军医大的实力你还信不过么?你罗伯伯现在在外地出诊,明早等他回来了,我们再会诊一次,到时候肯定能找到原因。”

听张忠辉突然提起罗华,罗溪鱼再也忍不住,眼泪顿时就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抽抽泣泣的问道:

“罗伯伯,罗伯伯不是脑科的么?我小弟脑子里面出问题了?”

张忠辉没想到自己不提罗华还好,这一提反倒把罗溪鱼给惹哭了,顿时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

“你这丫头,好歹对我们有点信心好不好?虽说是跨行如跨山,不过你张伯伯好歹也干了几十年医生了,脑科还是会多少看一些的。”

“目前看来,你小弟脑子里并没有长什么东西,只是细微的地方,还需要罗华回来仔细检查检查。毕竟在咱们医院,对于肌电图,脑电图以及诱发电位这些东西,你罗伯伯才是最权威那个。放心吧,你爷爷那边还等着我们的结论呢,我这是比你还着急。”

“好啦,小丫头,张伯伯还要回去给你爷爷汇报工作,就先不招呼你了。且把心放进肚子里,你这小弟昏睡的原因虽然还没个定论,但是张伯伯保证,他哪怕是生病了,这身体的各项指标简直比正常人还要好得多。”

罗溪鱼闻言,这才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张忠辉的衣袖,点了点头,道:

“那麻烦张伯伯了,张伯伯,你这边要是有了什么结论,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目送张忠辉的背影走远,罗溪鱼这才回头看了看坐在病房门口的仲卿卿和苟东赐,几步走了过去,说道:

“卿卿陪我进去看看,苟东赐你在这里守着,从现在开始,任谁向你打听小弟的消息,你都不准透露半个字儿,知道吗?”

苟东赐闻言点了点头,闷声应道:

“小罗局长,这事儿我目前就通知了你。”

罗溪鱼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把手伸向了仲卿卿,说道:

“走吧!陪我进去看看,我自己一个人,有点害怕。”

仲卿卿闻言,一手捂着脸,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一手抓住罗溪鱼的胳膊,有些费劲的从病房门口的塑料凳子上站了起来。相比起罗溪鱼可以放肆的发泄自己的情绪,仲卿卿却还要在一边担心着病房内的小男人的同事,一边拼命压制住自己不管不顾闯进去的冲动。

走进病房,两个女人几步走到在病床上昏睡的楚城幕边上。

挥退了在病房里照顾着的护士,罗溪鱼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绑着各种监控仪器的楚城幕,俯下身,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楚城幕的侧脸,说道:

“小弟,小弟,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楚城幕,似乎真能感受到罗溪鱼的呼喊一般,明明对方的声音很是轻巧,却见他的眼球在眼皮底下不由自主的转动了起来,双手更是不自觉的抓成了爪子的形状,似乎极力的想从梦魇中醒来,可是挣扎了好一会儿,身体上的反应却又再次平息了下去。

“小鱼儿,好像有用,你再叫试试?”仲卿卿看到楚城幕的反应,忙推了推罗溪鱼,说道。

可还不等神色间略微有些兴奋的罗溪鱼再次开口,仲卿卿的话音刚落,病床上的楚城幕又再一次挣扎了起来。

这是这次挣扎的举动更加剧烈,不仅是双手,就连腰部都微微的挺了起来,眼皮下的眼珠子转得飞快,眉头紧紧皱起,一副四肢被莫名的东西束缚住了,极力想要挣脱的模样。

只是再次挣扎了一会儿后,楚城幕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了一般,挣扎的幅度再次减小,最终化为了平静。

“小弟?小弟?”看到楚城幕的反应,罗溪鱼再次俯下身,轻轻的拍了一下楚城幕的脸颊,可惜这次楚城幕却只是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就再没了任何反应。

看到这一幕的仲卿卿,突然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那险些从喉咙里喷薄而出的呜咽咽了回去。

自家小男人能听见自己,他有反应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听见小鱼儿的声音反应更大,他能听见我的。

再次尝试了好几次,见楚城幕对于自己声音的反应越来越小,罗溪鱼似乎担心自己再这么叫下去,床上的小弟就再没了回应,强忍住继续呼叫的欲望。

直起了上身,罗溪鱼转过身擦了擦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回头看向了神色已然恢复了平静的仲卿卿,勉力笑了笑,泪中带笑的问道:

“小弟生病的事儿能藏住么?”

突然听到罗溪鱼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仲卿卿微微愣了愣神,随即反应过来罗溪鱼这是在问楚城幕生病的事情是否能瞒住公司的高管,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回答道:

“恐怕瞒不住,两天前楚城幕和我一起去了一趟云城青湖,那边这几天就在和冠城谈判了,之前他有交代财务准备资金,如果青湖那边谈下来了又找不到人的话,恐怕青湖的负责人会把电话打到总部。没有楚城幕签字,公司没人能调动这么大额的资金。而且青湖俱乐部正在筹备,楚城幕之前还叫我安排人手调往云城,到时候他不出面也不行。”

罗溪鱼闻言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跟个植物人似的楚城幕,眼泪眼看又要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又忙抬起头,擦了擦眼睛,回头看向仲卿卿,轻声说道:

“现在小弟这副模样,你和我都得做好心理准备,他有可能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都醒不过来。现在距离上次小弟天网社区被攻击的事情过去了还没多久,我怕有什么躲在阴影里的宵小之人趁机闹事。”

“既然这事儿藏不住,那这样吧!今天是周六,后天卿卿你陪我去小弟的公司,帮我稳一下人心,我不懂小弟公司的事务,但是我的身份却可以让他们安稳下来。”

仲卿卿闻言,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床上不省人事的楚城幕,强迫自己不去想罗溪鱼话里那个“未来一段时间”到底指的是多长,勉强点了点头,应道:

“我知道了,未来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公司里帮他看着。”

罗溪鱼闻言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应道:

“嗯,那就好,别的事情你我都做不了更多,但最起码能做到,让小弟的公司保持完好,他昏睡前是什么样,醒来以后还得是什么样。对了,卿卿,那个叫闲庭舒的女人现在在哪?”

仲卿卿闻言愣了愣神,不知罗溪鱼突然问起闲庭舒干嘛,却还是很快回答道:

“她现在不出意外应该在江州或是沪市那边出差,怎么了?”

罗溪鱼闻言,琢磨了一下,回头说道:

“叫她马上回来,小弟现在这副样子,她有资格知道。还有就是,既然小弟把天路交给了她,那现在情况特殊,让她赶紧回来坐镇天路。我以前有听小弟说,天路是他梦想的一只翅膀,既然这样,那天路同样不容有失。”

仲卿卿闻言,低头看了看楚城幕,又看了看蹙眉思考的罗溪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应道:

“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你啊,可真是大方。”

罗溪鱼闻言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大方,我也不过是在学奶奶她们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事情有轻重缓急,现在不是和她计较这些的时候,而且我之前就救过她一次,从那时候开始,有些事情我就已经认了。”

俯身帮楚城幕把裸露在外的胳膊放回棉被下面,罗溪鱼拖过一根板凳坐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大手,又抬头看了看仲卿卿,问道:

“小弟在云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总感觉他这突然昏迷来得有些蹊跷,之前我问过苟东赐了,小弟昨天下午发高烧的时候还醒过一次,可今天回了家就怎么都叫不醒了。”

仲卿卿闻言,也拖过一根板凳坐到了楚城幕的另一侧,可她却不敢当着罗溪鱼的面儿牵住楚城幕的大手。

正当大妞心里感觉有些委屈时,却突然看见楚城幕这边同样裸露在外,垂在床边的大手,小手指似乎轻微的勾了一下,不由心中微微一喜,忙抬头看向了床上的大男生,却见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并没有醒过来的预兆,不由顿感失望。

用手肘撑着自己的下巴,仲卿卿借着小臂的掩护,用另一只手悄悄的勾住了楚城幕那只依然翘着的小手指头,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头紧了紧。

用眼睛的余光往下瞟了一眼,大妞却见大男生的手指头不知何时紧紧的勾住了自己的小手指头。这个坏蛋!该不会是装的吧?

说来话长,其实事情也就发生在转瞬之间,见罗溪鱼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仲卿卿想了想,回答道:

“楚城幕这次去云城,和他一个很重视的朋友闹掰了。其实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去年开始,他就一直处在这种抛弃与愧疚的情绪里面。只是他一直都强压着自己不去考虑这些,然而这些负面情绪却一直在他内心得不到排解,积压到现在,恐怕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罗溪鱼闻言不由微微一愣,有些愕然的低头看了一眼楚城幕,又抬头看向了仲卿卿,问道:

“卿卿,和我详细说说,小弟身边都发生了些什么。”

仲卿卿闻言,思索了片刻,说道:

“这事儿啊,最早应该追溯到他那个偷了天路货物去卖的好友身上。小鱼儿,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楚城幕虽然做事情成熟得一塌糊涂,可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恋人。”

罗溪鱼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抚摸了一下楚城幕的侧脸,回答道:

“我早就发现了,他不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在这上面,他有很强的负罪感,可又舍不得放手离开。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不愿意离他太近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等着他更成熟一些,再去谈论这些事情。”

“在这上面,我和他一样不争气,那个闲庭舒比我强,她好歹挣扎过,不过最后也是没能跑掉。只是相比之下,我们都不如他那个小女友,或许是我们太贪心了吧!”

仲卿卿闻言,侧头看了看正怔怔看着楚城幕发呆的罗溪鱼,不由苦笑了下。你们贪心?我又何尝不贪心?你们离不开,我是打心里就没生出过想要离开的想法!

回过神,仲卿卿低头看了一眼那根依旧和自己勾着的小手指,嘴角不由挂起一抹浅浅的温柔笑容,随即却又很快收敛了回去,说道:

“其实在很早以前,楚城幕把他那个叫吴世友的好朋友赶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在勉强自己。他不是那种冷血的人,相反,他的心一直都是热的。如果不是理智控制着他,当初恐怕他不会赶走他那个偷货物的好友。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就开始积压负面情绪了。”

“再到后来,他和他那个室友发生了冲突……他那个小女友也离开了他……”

“他就是那种什么话都闷在心里面,自己独自逞能消化的人。可有的东西到底不是想消化就能消化掉的,理智控制不住的那天,情绪也就崩溃掉了。”

“这次去云城,我看得出来,他原本是不想和许敬把事情闹掰的,只是不知为何,两人谈到最后,不仅没能弥补之前的裂痕,反倒是把事情给谈崩了。虽然他和我解释了一些,可我终究是有些云里雾里,没看懂他到底在防备什么。”

罗溪鱼闻言,有些心疼的抚摸了一下楚城幕的脸颊,连天天在公司里待着的仲卿卿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就更是无从得知了。

只是相比全无头绪的仲卿卿,罗溪鱼却隐隐猜到,自家这个小弟怕是在防备那个曾经想毁了自己的人。

这个傻子,什么事情的藏在心里面,你想把事情都扛起来,可姐姐却也想护着你啊!

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事,罗溪鱼收回了抚摸着楚城幕脸颊的小手,再次帮他掖了掖棉被,站起身,冲仲卿卿说道:

“我还有点事儿,你是陪我一起,还是在这里看着小幕?”

仲卿卿闻言抬头看向了正看着自己的罗溪鱼,轻笑了下,藏在床下的手悄无声息的松开了楚城幕的小手指头,回答道:

“我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需要你马上去处理的?”

罗溪鱼闻言,却微微摇了摇头,道:

“你还是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一下小弟吧!苟东赐粗手粗脚的,怕是照顾不好他。”

仲卿卿闻言,看了罗溪鱼一眼,说道:

“要不然还是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去处理你说的事情?”

罗溪鱼闻言,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

“也行,是这么个事情,我刚才突然想到,小弟之前让那个盛翛然帮忙去投标土地,现在小弟有大笔资金都在她手里。小弟没出事儿的时候,这女人还能乖乖听话,我怕万一这女人不知在哪得知了小弟的情况,到时候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异心来。”

“盛翛然?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仲卿卿闻言不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罗溪鱼,恍然间,似乎自己又突然回到了当初给罗培东做事儿的时候,只是当初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从罗培东换成了罗溪鱼。

“嗯,别用小弟公司的人手,咱们这事情做得是有些难看了,不过谁叫咱俩是女人呢?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俩留点余地吧!”罗溪鱼闻言,点了点头,应道。

“嗯,还有别的事情吗?”仲卿卿闻言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物,问道。

“出去的时候帮我把苟东赐叫进来,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而躺在病床上的楚城幕,耳边似乎又再一次响起了前世那熟悉的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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