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慈子孝（1/1）
人多力量大。
重赏之下必有劳动力。
仅仅半日，翰林院就被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
连院墙都刷上了一层朱漆。
干净整洁、焕然一新，就是油漆的味道有些刺鼻。
没办法，陈舟只好让五绿带着他在宫里逛逛。
好歹把路熟悉下，省得再迷路遇上大公鸡。
“前面这座正中央的大殿干嘛来的？”
“回大人，这是紫宸殿。”
“我他妈认识字，我问这殿平时干什么的?”
"哦，这是平日朝会的地方。"
原来这就是上朝的地方！
只是广场上的石板缝隙都是杂草，看来也不止翰林院荒废了。
这朝廷基本上瘫痪，大雍居然没乱，也不知到底是合理还是不合理。
执勤的神卫军来来往往，其中不少人跟五绿挤眉弄眼的。
一看都是太安城里的二世祖。
这些禁军号称精锐，但看着并不比桂碧园五星上将强到哪去。
“有多久没开朝会了？”
“嗯……快两年了吧。”
看着紫宸殿紧闭的大门，陈舟突然想进去参观参观。
“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又没人管。”
这年头很难看见穿紫袍的大官了。
陈舟带着五绿参观紫宸殿引得两队神卫军士兵趴在白玉栏杆边上围观。
紫宸殿许久没开过门，确实值得围观。
还算有眼力劲的王朝马汉走在前面去开门。
结果两人顶着大门都使出吃奶的劲了。
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脚下一滑，马汉还摔了个狗吃屎。
“让开让开，”陈舟伸手按住大门轻轻一推。
砰！碗口粗的门栓直接应声断裂。
哐啷一声，厚重的大殿门直接被推开。
一股发霉的气味外加不知什么气味扑面而来，差点给人呛倒。
陈舟走入大殿，里面光滑的地板上积满了灰尘。
同时也有许多脚印。
“谁他娘的把衣服晾龙爪爪上？”
陈舟顺着李元芳的视线看去，果然左侧的柱子盘着的龙雕像上。
几个爪爪上各挂了一件长袍。
陈舟头往左一偏，他听见柱子后有呼吸声。
他几步走到柱子后。
看着地上的凉席、被褥，还有个蒙头呼呼大睡的人。
陈舟一脸懵逼，宫里面还有流浪汉？
“嘿，起来，”李元芳对着被窝就是一脚，“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吧，这是你能睡的地方吗?”
绕到柱子后面，陈舟才看见大殿后方还放着锅碗瓢盆各种生活用品。
上朝的宫殿跟特么天桥底下一样。
王朝：“中书令大人！怎么是你？”
李元芳：“爹！你怎么在这里？”
啥玩意？
五个绿袍跪倒在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的老头子胡子拉碴，毫无边幅可言。
这家伙是中书令李恩？
中书令，在大雍国一般还会兼个尚书、门下的官职。
换句话说，中书令就是宰相，事实上的百官之首。
不得不说，李恩的睡眠质量是真高，刚刚那么大动静也没醒。
此时被好幺儿一脚踢醒，他的脸上全是迷茫。
半晌之后才认出自家儿子。
他激动地跪立起来，拉着好幺儿的手。
“元芳，莫不是黄班客那厮已经伏诛？”
李元芳一把拍开李恩的手。
“老人家，说什么胡话，怎么能对国师大人不敬呐？”
说着眼睛还往陈舟这里瞄，生怕引起误会。
陈舟不想在里面待着，发号施令安排起来。
“行了，都散开，你们几个把大殿所有门窗都打开，透透气。”
“再把这紫宸殿收拾干净。”
“李元芳，你跟着去干什么，回来！”
“把你爹扶到外面去。”
李恩被搀扶着走出紫宸殿，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眼睛。
“爹，你这一年半都住在紫宸殿的？”
李恩坐在台阶上，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不然还能去哪呢？”
“那你吃什么？”
“都是晚上悄悄去御膳房寻些吃的。”
“那您怎么不回家呢？”
“不能出去啊，那黄班客要杀我。”
“老人家，怎么能直呼国师大人名字?”李元芳连忙掐了一把李恩手臂。
“狗屁国师？他黄班客就是……”
李恩怒气冲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元芳捂住了嘴巴。
“爹，那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衣冠冢也给您立了，家里还给您设了灵牌位，这可咋整？”
“那就继续当我死了吧，我反正不会出宫了。”
“但我跟大哥把家产都分了。”
“分吧分吧，反正都是留给你们两兄弟的，”李恩长叹一声，随后忽然想起什么来。
“元芳啊，你下回进宫，把我那两个妾室接进来吧，真要说有什么放不下，就那俩姐妹了。”
李元芳眼神忽然有些躲闪，东张西望地，假装没听见一样。
李恩眉头一皱，扯着李元芳的手就问道，“跟你说话呢。”
“那个……那个爹，她们两个您就不用担心了……”
李恩指着自家儿子，手都在抖，“你你你……”
“大哥也有出力的……”李元芳低声哔哔。
陈舟在一旁，实在不想看这父慈子孝的家庭伦理剧了。
“李元芳，你去给你爹弄些粥来。”
李元芳感激看了眼陈舟，连忙起身，“下官遵命！”
看着李元芳一溜烟跑远，陈舟将目光投向李恩。
“下官翰林院陈舟，见过中书令大人。”
“现在哪还有什么中书令哦，朝纲败坏，咱们大雍要完喽。”
“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解惑？”
“啥事？”
“为什么您会认为，躲在宫里国师就杀不了你？”
“因为黄班客没办法进宫的。”
？？
陈舟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很关键的信息。
“为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他从来没进宫过。”
陈舟陷入沉思。
难怪小皇帝还活得好好的，必然是皇宫之中存在让黄班客十分忌惮的东西。
以至于黄班客在宫里的力量很薄弱。
尽是些打探消息的太监宫女啥的。
蒲公英倒是可以进宫，但她能做的有限。
反过来看，女皇帝对皇宫以外的地方已经彻底失去掌控。
这种局面下，她在宫里啥也做不了。
两边就这么僵持住了。
这一下，陈舟大概知道黄班客为什么要栽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