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天心阁上玄妙异常（1/1）

这里原是万历年间所建‘天星阁’，是观测星象、祭祀天神之所。朝廷见此地势高峻，地脉隆起，上应天心，便改为“天心阁”。宋献策精于此道，来长沙必定登高望月。

家中传来的好消息，让我心中阴霾尽散，此行的办事思路更加清晰。

洪承畴在崇祯年间有个手下叫祖大寿，祖大寿是谁？吴三桂的亲舅舅。连吴三桂都是满清的平西王了，可见洪承畴被重视的程度。倒是祖大寿有些怪异，极其低调，经常闭门不出。洪、吴二人正得势，他随便靠向一人，都会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我看过洪承畴的画像，天庭饱满，下颊宽厚，蕴含英武之气，不像奸佞之徒。

他既然能够将宋献策请入府中，定是极度信奉玄学。

我就赌——洪承畴向宋献策卜问军机之事。

为何这样判断？满清的汉臣范文程早就看出门道。

话说当年洪承畴笃信风水，居处各种摆设都有讲究。他被俘后，皇太极范文程前去劝降。范文程劝他珍惜自身，切莫想不开。说话间屋顶一张蜘蛛网落在身上，洪承畴居然很心疼衣服。范文程随后对皇太极说：“衣服尚且珍惜，性命怎可随手丢弃？”

坊间还传闻孝庄对洪承畴也是嘘寒问暖，他最终还是俯首称臣。

可笑的是崇祯帝以为他已经殉国，还亲自写了悼词：“闻卿绝食数日，气息奄奄，倒地而死，目犹不瞑。死事重于泰山，意气化为长虹。”

当洪承畴投降满清的消息传来，崇祯帝那句“大臣皆可杀”脱口而出。

他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不认儿子，郁郁而终。

之后有人过节在他家门上贴着：“忠义孝悌礼义廉，一二三四五六七。”

无“耻”，忘“八”，家乡是回不去了。

到了第四天，刘匡被吴家兄弟找到。

肩膀中箭，只做了简单的包扎。

吴元准备拔箭，被我制止。

我问：“师弟，箭伤何来？”

刘匡：“师兄，李定国的细作知道师父被姓洪的奉为上宾，逼我借投靠之机刺杀洪承畴。逃跑时中了一箭，幸亏碰到你带来的死士。”

原来如此，李定国的细作居然也把主意打在这个层面。

我：“师弟，你去洪承畴那找师父治伤。告诉师父，如果见面装作不认识。另外，把信交给师父，切记！”

刘匡没有问为什么，点头答应。就这样，在吴家兄弟的陪同下，刘匡走了。

第二天，我带着两名死士到吉藩四将军府欲求见洪承畴。

一位执戟兵勇上前问道：“此乃将军府，无事退下！”

我递上拜帖，道：“归德侯恂之子，侯朝宗求见。”

有位管家模样的人听到后，立马进去禀报。

站了一会，那人出来，说：“洪将军请侯公子进去喝茶。”

我可以进去，两位随从被拦。

我说：“你们两个就在此地等我出来。”

这吉藩四将军府防卫森严，绕了很久才来到洪承畴跟前。

洪承畴：“你就是侯朝宗？”

我答：“正是。”说完拿出父亲当年用过的那块“追风令”。

他跟画像上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真人老了很多。这也不奇怪，毕竟 六十一了。

洪承畴：“你家老太爷身体可好？”

我：“托将军的福，身体已无大碍。”

洪承畴：“我是无脸见侯尚书啊！”

还算有自知之明，先请他入局再说。

我：“天命如此，将军不必伤感。此次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洪承畴：“按照我的理解，你侯家的追风营无所不能，这是......”

我：“将军有所不知，甲申之变后追风营随即解散。要不然，我也不会......”

洪承畴：“所为何事？”

我答：“请将军看在家父的份上，为我向平西王写一封投军的推荐信。”

洪承畴：“据我所知，你与三桂有过交集，何不对他推心置腹？”

我答：“如果将军能够帮忙，晚辈定能够谋个一官半职。”

洪承畴哈哈大笑，说：“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随我去校场！”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这次我可以带随从，等洪承畴出府门，一起赶往校场。

校场坪，在小吴门外二里许，有演武厅、将台、走马营二十四座。清顺治六年，经长沙知府张宏猷重建后更为雄伟壮观。

洪承畴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光校场的红衣大炮、火枪数都数不过来。在外面转了一圈，我随他来到演武厅。里面有一位身穿粗布大衣，鹤发童颜的老者在跟将校们讲解地图。

众人看我们进来，马上行礼。

洪承畴：“祖大寿留下，其余回营。”

那位穿粗布大衣的老者留了下来，原来他就是祖大寿。

祖大寿：“将军，您今天不是要去天心阁问卦吗？”

洪承畴：“待会去，这里有要事找你。这位是当年侯尚书的公子侯朝宗。甲申之变后，侯家失去依靠，举步维艰。老尚书仙风道骨，无意出仕。侯公子曾与三桂有过交集，若我们共同为他向三桂担保，定能为这后生谋个大好前程。”

祖大寿：“当年左良玉、史可法都是侯老的门生，为何不见公子投效出名？”

我答：“本来扬州做过几天幕僚，赶上屠城，计划夭折了。左良玉的儿子左梦庚就是草包，和他一起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只有平西王那，值得我一去。”

洪承畴：“刚刚忘记问你，侯老知道你要投军的事吗？”

我答：“他的脾气，二位将军还不清楚吗？我只知道，现在的天下正是我建功立业之时。”

祖大寿：“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修书一封，看你造化。”

洪承畴：“我签字作保！”

拿到推荐信，我们到达天心阁。此时周围路段已被封闭，为的是防止刺杀。

宋献策已经开坛，正准备做法。他朝洪承畴、祖大寿点点头，好像并不认识我。

就这样，看他腾挪转移、舞剑念咒。

终于停下来了，祖大寿向宋献策介绍：“这是侯朝宗侯公子。侯公子，这位是我长沙城著名的司马献先生。”

我们相互行礼，既然他改叫司马献，我就说：“见过司马先生。”

洪承畴：“司马先生，你看侯公子的面相如何？”

司马献：“集合生辰八字来看，会准确些。”

我报了自己真实的生辰八字，他算一阵、看一阵，显得满脸疑惑。

司马献：“按照八字和面相来看，侯公子应该只要准备包袱和雨伞，随时有人来请。南北都不要久待，东西方能寻到去处。”

我问：“这是何意？”

他答：“背井离乡，方能保命。若问去处，福建或云南可去。”

洪承畴见他算得与我此行所求有关，来了兴致，道：“帮我算算。”

司马献：“癸巳 壬戌 癸酉 壬戌是将军的八字，很明显是属于正官成格的一类。只是五年之内不要过分杀戮，否则必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