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舍得（1/1）

张沐凡来到东方墨邪的房门前，掌柜正好经过，停住脚步，“公子。”

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间，问：“这几天他都没出来了么？”

掌柜闻言，摇了摇头，“没有，送进去的食物也只是浅尝几口就让人端走。”

张沐凡叹了一口气，“下去忙你的事情吧。”

掌柜抱拳告退。

瞧见他走了，张沐凡这才抬手敲了敲房门，“东方，是我。”

静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的声音，想着他万一在里边饿晕了，张沐凡心一急，直接破门而入，“东方，东方……”他喊着他的名字冲进里间，就瞧见他端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他的大动静给惊扰到了，东方墨邪撇头看着他，“做什么？鬼哭狼嚎。”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发现虚惊一场后，张沐凡没好气的跟他说道。

他生无可恋的白了他一眼，“你又不让我出去找大哥，大哥又还没回来，我怎么舍得去死？”

“他估计快了吧，你再耐心等等呗。”张沐凡安慰他，虽然话语有点苍白无力。

东方墨邪听到这话嘁笑，“你前几天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可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张沐凡，你这安抚人的说辞能不能变下？”

被他道破，张沐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反正你懂我意思就行了，耐心等待，准没错！”

“大哥再不回来，缥缈仙宗的人就要启程回去了。”东方墨邪神色落寞的看着窗说道。

张沐凡沉默，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么？”一道有别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声音突然在这沉默的房间响起。

两人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东方墨邪两眼放光，抬头看过去，哪怕只是透过那薄薄的屏风，他也认出来那个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人，那人现在倚靠在房门，撇头冲着他俩笑。

意识到这个，东方墨邪激动的连鞋袜都不穿，直接飞奔下床，向着他冲过去。

周羡衍看着飞奔过来的小孩，轻笑，被他撞了个满怀，“东方，我回来了。”

真真切切的听到他的声音，抱到他的人，东方墨邪才觉得这不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是他真的回来了，“大哥……”声音里饱含哭腔，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哭出来。

周羡衍见此，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给他解释：“没事，我很好，去赴了一个约，这才那么久才回来的。”

东方墨邪点了点头，“大哥回来就好。”

张沐凡走了过来，笑他，“你再不回来，那东方就要死了。”

“瞎说什么？张沐凡。”东方墨邪给了他一眼神，让他不要乱说话。

周羡衍听此，低头看他，“你要死了？怎么死的？说说，让我听听你会选择哪样子的死法。”

东方墨邪暗地里却白了一旁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的张沐凡好几眼，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给自己找事。明面上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对着他憨笑，“哪能啊！大哥都没回来，我怎么好去死啊！你说是不是，张沐凡。”

已经挨了他好几个白眼的张沐凡没好气的说：“你清高，你伟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周羡衍笑着赏了个糖炒栗子在东方墨邪的小脑袋头上，引得他哎呦一声，随即跳过这个话题，“缥缈仙宗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是么？”

东方墨邪摸着刚被敲过的地方，知道自家大哥这是不打算计较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张沐凡见他吃瘪，心里暗自偷笑，但面上却波澜不惊，见他问自己，他赶紧作答，“是的，他们今日再招一天，明日就带着那些孩子回缥缈仙宗了。所以，我们所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我们？”周羡衍反问，“你已经确定好要舍弃人之间的家人而走修仙这条路了？”

说到这个，张沐凡情绪低落的说：“世间安能两全法，哪有人可以既要又要的，总该有舍，才会有得的。”

“不不不！”周羡衍否定他这个结论，“有的时候，你就算先舍了，最后也不一定会有得。如果你以为舍了就会得，那不是绝对性的，懂我意思么？这世间万物，都是如此。”

“你意思是，我就算舍弃了我很重要的的东西，最后还得不到我想要的？”他震惊，内心有些难以接受。

“有可能啊。”周羡衍看着他，“对你而言，你为了走修仙这条路，而选择舍弃你在人之间的家人们，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修仙，最后而有所成。先不说最后能不能得道成功进入仙级，就单单修仙，首先要有灵根，算你有灵根的情况下，并且成为飘渺仙宗的弟子之一，其修仙路途漫漫，机遇与危险捆绑，但凡你一个不小心，哪天死在夺宝的战斗中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他无言，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出他的犹豫不决，“所以我让你想好，不要冲动的做决定，要三思而后行。”

然后低头看着认真听他们讲话的东方墨邪，“你呢？考虑清楚了么？要不要去缥缈仙宗。”

东方墨邪见他点到自己，他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要！我想要保护大哥。如果进缥缈仙宗可以让我学到本事保护大哥，那，哪怕和大哥分开一段时间，我也可以接受。”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这个版本的大魔王会走这条路，可真当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周羡衍内心突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错觉，有些欣慰他的成长，“东方，你长大了，我很开心。”

“我想好了。”沉默的张沐凡开口了，“哪怕最后结果不如意，但我仍想去试试，为了能够日后匡扶正义，为了维护世间的和平。”

周羡衍见他终于想明白，笑了，“要记得你们修道的初心，要坚持初心，方得始终。一旦日后脱离了初心，那就是与修道背道而驰。”

“我记得大哥说的话，日后一定谨记并严格要求自己去遵守。”东方墨邪信誓旦旦的保证。

张沐凡虽然不知道周羡衍的修为究竟多高，但他能够击杀那日那么厉害的高手，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不可想象，自然他所说的多多少少于他日后修炼有一定益处的，所以多听照做准没错，“我也会记得周大哥今日所说的话，希望日后我可以成为像周大哥那么厉害的人。”

“那你俩现在可以去双拥一街测验灵根了。”周羡衍瞧着外边的日头说道。

“大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么？”东方墨邪不解的反问。

周羡衍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晚点下厨做顿饭给你们饯行。”

“好吧。”东方墨邪神色落寞的低头。

张沐凡见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拉起一旁东方墨邪的手，“那周大哥，我们就先走咯！等我们好消息哈！”说着，就拉着他往楼下跑。

周羡衍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