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非常抱歉（1/1）

随着「门」被打开，萧盈袖和乔布回到了西藏的世界灵能协会的总部。萧盈袖一踏出门就被吓了一跳，只见罗蒙洛索夫双手合十，弯腰鞠躬九十度表示着自己的非常抱歉。

“对不起啊，小柚子。”

这里是大厅，有许多来来往往的异能者，而且因为罗蒙洛索夫先驱者的身份，引得不少注意。萧盈袖通过「魄引魂迁」简单地读取了周围异能者的思考，这个家伙居然在这里保持着这个姿势十分钟了！

还真是放得下面子啊。萧盈袖心里想道。还有啊，那个字是衣袖的袖，不是那个水果。

“好的。”罗蒙洛索夫郑重其事地答应道。

“好个鬼啊！你这不是还在读我的心吗？”萧盈袖一膝盖顶飞了罗蒙洛索夫，他倒也没有还手，捂着额头被萧盈袖追得满大厅跑。

“咳嗯。”乔布轻轻咳了一声表示暗示。

“哎呀，都说了对不起了，要不我用俄语再道歉一遍？”

“要我原谅你？好啊，把你的舌头交出来！”

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战场’从地面转移到了墙壁。

“咳嗯。”乔布用力咳了咳。

“这不是为难我吗？”

“这就是告密者的下场。”

萧盈袖踩着墙壁借力起跳扑向罗蒙洛索夫，罗蒙洛索夫也不敢含糊，立刻从手中发射一道灵能波利用反冲躲了开来。

“唉~”乔布叹了一口气，默默展开灵幕，但是二人依旧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以调动灵能是吧？”萧盈袖唤出紫雾，手伸进去拿出了细剑枫糖，随后剑尖凝聚了一枚球状灵能。

“喂喂，不至于吧。”罗蒙洛索夫落到地面上说。

“啊哈哈，没错，先驱者八席的罗蒙洛索夫先生一定可以正面吃下这一击的。”萧盈袖的假笑中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怒意。

随后，一阵墨绿色的光闪过，二人被乔布抓着后衣领拖在地上走向二楼的会议室。

啊哈，完蛋了，老爹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萧盈袖内心苦笑着。

乔布先生今天罕见地严肃呢，这下可糟糕了。罗蒙洛索夫也有些忐忑。

随着，会议室的门被踹开，二人被扔到了椅子上。看着乔布的一脸凝重，二人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今天还真是倒霉啊。”乔布十分用力地关上了门，门与门框相撞发出的巨大响声也吓了萧盈袖和罗蒙洛索夫两个人一跳。

“好不容易买到的限量咖啡一口没喝就因为被人撞到而撒了，种了好几年的梧桐树被不知道那个混蛋家伙给弄死了，最喜欢的餐厅突然就关门了，追了好几年的漫画今天早上也宣布完结了，彩票依然是一分钱都没有中......”乔布坐到椅子上像是念咒般消极地嘀咕道。

这......好普通的烦恼。二人心里吐槽道。

随后，乔布拍了拍布满胡茬的脸，起身说道：

“盈袖，你隐瞒了什么吧。”

“这......嗯，关于楚铭斋我的确隐瞒了。”

“仔细说说事情的经过吧，罗先生虽然能够读心，但是有你这样心灵防御能力的异能者还是没有办法读全面的。”乔布喝了一口茶说道。

“那个......我不姓罗。”罗蒙洛索夫插一句嘴。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会注意的罗先生。”乔布说道。

这父女俩一个样子啊，话说你不是欧洲人吗？是在亚洲或是说中国待习惯了吗？罗蒙洛索夫只能在心里偷偷吐槽。

“首先就是我在报告里提及的「靇」也盯上了楚铭斋，从弗朗切斯科的话来解读，他们的目标并非是藏在楚铭斋灵魂深处的嗔，而楚铭斋本身，我想原因则是楚铭斋那天觉醒的第二个灵魂能力，你曾经说过的复制或许的确存在。”萧盈袖攥着拳头放在大腿上。

“果然是这样啊，跟猜想的差不多，算是不完美的复制吧。”乔布开始踱步思考。

“抱歉啊，乔布，明明是工作，我却掺杂了私心。”萧盈袖聋拉着脑袋为自己隐瞒的行为道歉。

“这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即便崩坏了，内心还是一个小孩子，想要和同龄人一起玩这很正常，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一起玩得很开心的朋友，说什么也不想要分开吧。”乔布说道。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说还是得直接让楚铭斋加入「世灵」才行。”罗蒙洛索夫说道。

“不可以。”萧盈袖斩钉截铁地说。

“哦？为什么？”乔布感到奇怪。

“加入「世灵」就必须要抹除人类的身份吧。”萧盈袖说道。

“嗯，这是当然的，关联的人越多，意料之外的崩坏就越是容易出现。”乔布说道。

“楚铭斋还有一个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亲人，而且他的愿望只是做一个普通人。”萧盈袖说道。

“但是他很快就会变成众矢之的，到时候的情况恐怕会变得更难看。”罗蒙洛索夫自传着椅子说道。

萧盈袖的内心其实也很纠结，虽然自己和斋藤结衣等人关系也挺好，但是这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隔阂——小孩和大人之间最为彻底的隔阂。她明明受尽了排挤，楚铭斋又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理解她的人，一个自己不需要考虑太多就可以好好相处的人......没错，萧盈袖很想让他也来「世灵」，这样她就有一位可以无话不说的同伴，一位即便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好也会为她说话的朋友，一位可以放心将自己的背后交给的挚友......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自己就更不能去破坏他的愿望和他所追求的幸福。

萧盈袖轻叹一声。

那个家伙的愿望实在是太简单了，按照自己的节奏学习，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毕业、入学、再毕业、再入学，等到了大学毕业回到自己的小城市里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不怨天尤人地认真工作，拿到自己应有的金钱，等到舅舅退休了自己可以为他养老送终报答收留养育之恩，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而不是在厮杀之中获得刺激与欢愉，获得守护人类社会的荣誉感和丰厚的金钱，他可是这个星球上最不会享受的人了，他的幸福就是最简单的满足。

这个世界上也许不存在真正为他人着想的人......

也许吧......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吧。”

萧盈袖考虑了良久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说了出来。

“其实之所以要让楚铭斋进入「世灵」无非就是两点，第一就是他已经知晓了「世灵」的存在，第二则是灵能界的其他家伙们很快也会知晓「世灵」对楚铭斋的关注，如果依旧是让楚铭斋一个人的话，就会使他受到突如其来的威胁并无法抵挡。”萧盈袖说出了原因。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而且某种意义上单独让楚铭斋一个人，「世灵」也会因为楚铭斋而暴露行踪。”乔布说。

“第一点的解决方案其实就是删除记忆吧，将楚铭斋对于你和「世灵」的事情都遗忘掉，但是第二点你要怎么办？”罗蒙洛索夫问道。

“依然是删除记忆。”萧盈袖说道。

“谁的？”乔布问道。

“Y市内所有人。”

萧盈袖缓缓说出了这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

“罗蒙洛索夫，你就没有必要装蒜了。”

萧盈袖十分严肃地看着罗蒙洛索夫的眼睛，他假装惊讶的表情也收了回去。

“心灵防御只要稍一松懈就容易出问题啊。”罗蒙洛索夫有些自嘲意味地笑道。

“楚铭斋再次「崩坏」所觉醒的新能力应该是心灵类的，那一次他无意识之间将一片区域内除人类外所有拥有思考与意识的生物全部给抹杀了，其原理就是用那个心灵类灵力连接了所有除人类以外的生物，然后发动念力全部杀死，这就给了我启发。所以或许当前世界上最强心灵系异能者的你也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比楚铭斋的范围更大，比他更为精准地发动自己的灵魂能力。即使不行......”萧盈袖被打断。

罗蒙洛索夫接过了萧盈袖的话说道：

“即使不行，我也可以使用「境」的降临让所有人的意识统一。好吧，毕竟是我先擅自来打探你的。”罗蒙洛索夫表示答应。

“原来是这样啊。”乔布从这颇有跳跃性的对话中明白了过来。

萧盈袖的想法是先删除楚铭斋的记忆，由于楚铭斋是灵魂和肉体高度统一的异能者，所以这一步必须由可以直接改变灵魂意识的萧盈袖来动手，即让这位自己目前或许未来都不再会有的挚友彻底地忘记自己以及在一起的所有事情。然后就是由罗蒙洛索夫发动他的灵魂能力和降临他的「境」使Y市所有人的意识都被串联起来，再植入萧盈袖改变灵魂深处记忆的术式制造一个虚假的事实——只会逃避、懦弱的楚铭斋。萧盈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扼杀楚铭斋的成长，异能者也好、崩坏者也好，其力量的来源则是「崩坏」，只要是拥有永不妥协的抗争意识以及与其相对应的执行力，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或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也可以拥有超脱于无限的变强的可能性，楚铭斋虽然没有任何的英雄主义，也没有侠客情怀，可那句“只想要平静的生活”，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那可是无限抗争的渴望，从农耕时代到工业革命时代，从战争年代到和平年代，人们始终追寻的就是‘平静’二字，或许是吃饱穿暖有一处住所，又或许是阖家幸福国泰民安。萧盈袖知道楚铭斋真正追求的平静其实是‘目光所及之处，不幸未曾发生’，所以他从未在美好之时送出赞歌，而是在灾难降临之时默默阻止，灾厄不断侵蚀，坚持自己原则而永不低头的他也会越来越强直到彻底死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自己也说过吧，疼痛与受伤完全无法与死亡相提并论，所以稍微自私一点吧，至少是言行一致的自私。”萧盈袖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抱歉啊，小柚子，如果我不多嘴就好了。”罗蒙洛索夫再一次合掌道歉道。

“哎呀，其实那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这一点我也是心知肚明的。我不是普通的邻家女孩萧盈袖，而是为了防止崩坏的某个崩坏之物，命运没有不公，它安排好了一切，即便殊途不同归，我也很高兴了，因为那个阴郁消极的家伙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即便他忘记了，只要我不忘记不就好了。”

萧盈袖站了起来，拍了拍罗蒙洛索夫的背，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了，可是这一次她那以假乱真的假笑是那么的僵硬，眼神里的黯然神伤又是那么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