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盈舞振袖（1/1）

时间来到三年前，这是一个关于孤独天才寻找同类的故事

美国——夏威夷

黄昏的余晖照耀着海岸和远处的高楼，太阳正以肉眼可见地速度从地平线消失。这片位于森林之中的钢铁森林耸立着，楼与楼之间形成了许多并不宽敞的巷道。

一个男人拼命地跑着，周围的人投来十分诧异的眼光，但看了一眼后就不再理会了，权当一种行为艺术。毕竟这里是夏威夷，是用来度假的地方，“拼命”二字在这里或许是最不着调的，但是当前的现状使这个男人不得不在这片慵懒的土地上拼命奔跑，因为他的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

那个东西全身湿漉漉的，不断淌着水，它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没有眼睛的眼窝像是无底洞一般，骨瘦嶙峋的躯干似乎一碰就会碎掉，虽然它坡着脚，但是跑得却异常得快。这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男人似乎并无法甩掉它，而且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可疑家伙，街上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人注意到，而它也一心一意，街上这么多人却只追他。

男人冲进巷子里，利用各种纸箱等杂物和它拉开距离。这个怪物似乎不会绕开这些障碍物，二者的距离也因此越来越远。正当男人松了一口气之时，绝望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个死胡同，眼前的墙壁高达八九米，大部分普通人仅凭肉身是无法翻越的，更何况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男人摸了摸腰间，只有一把早已清空弹夹的手枪。是的，他早就尝试过反击了，那二十发子弹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不要过来啊！”

男人后退着，瘫倒在地上，即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双手还是撑着地面向后挪动。

那个怪物的速度没有丝毫地减慢。

男人想把腰间的手枪扔出去，但是在他抬手之际却感到一阵潮湿，尿裤子吗？如果是这样那可太幸运，但事实是墙壁在渗水，从缝隙里不断伸出像是海带一样的东西，每根的顶端都冒出一个眼球，眨巴眨巴地缠住了男人的身体。

“救……”

男人刚想呼救，就被海带似的黑色带状物给捂住了嘴巴。

先前追赶着他的那个怪物已经在跟前了，它扑上来张开大嘴，不过与其说是血盆大口，还不如说是上半个脑袋都飞了起来，使用那个像是章鱼的口器一样，牙尖向内，吸盘似的怪异结构。

男人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这时，几十层高的楼顶突然跳下一个人。

一个紫色头发的女孩子垂直下落，在大约离地面十几米的时候她调整了姿势。。

“「魄引魂迁」——「分魂」”

瞬间，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三个动作和她一模一样的自己，只不过四者都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迁」”

后三个全部向第一个也就是离那个怪物最近的那个汇聚，身体自然而然也不再半透明。

一脚踢向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像泡沫一样被抹掉了上半身。

“诶~居然还没有消失，比较厉害的「丁级」了吧。”

那个怪物明明已经没有嘴巴了，却还能发出十分尖锐刺耳地声音。两只脚拼命地冲向那个女孩子。

“你也太吵了吧。”

随后，她手掌掌心凝聚出一个球形随后发射了出去。被这个光球碰到的部分瞬间消失殆尽，光球抹消掉怪物后集中了远处的垃圾桶，装满垃圾的垃圾桶被炸了个底朝天。

“咦！糟了，灵能输出好像太多了。”

她转身时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晕了过去。

这时赶来一群人，他们穿着和这个女孩相同的白色制服。

“萧盈袖！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就这么想要功劳吗？”领头的一个男生说道。

“哈？就你们这种速度，如果我没出手，这个大哥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晕厥的男人。

“你就这么和前辈说话吗？”

这个男生扯住萧盈袖的衣领。

“如果你没有这份天赋，早就死在那个小山村了。”

男生语气咄咄逼人。

“但是很可惜，我有这份天赋，不是吗？”

萧盈袖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保持着微笑。

一旁出现一团紫雾，雾里伸出一只手冷不丁地抓住了那个男生的半张脸。

“是那个「丙级」的……”

“渊…渊鹤……”

“哦呀，你怎么不继续了？”

萧盈袖依旧微笑着说。

“队长…你…你还是松开吧。”

“盈…盈袖，没必要吧，都是同伴啊。”

“刚才你们可不是这样的欸。是什么导致你们改变想法了呢？渊鹤，你怎么看？”

「紫雾」里仅有一阵吐息声。

那个男生缓缓松开了手。

“嗯，就这样吧。”

「紫雾」和那只手都消失不见了，萧盈袖整了整衣领，转过身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

“那么，善后就交给你们喽。楼顶还有三个晕倒的毒贩，记得联系一下缉毒部门哦。当然了，功劳归你们。”

男生很是不爽，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了一个椭圆形的光球并射向萧盈袖。萧盈袖一点都不在意，打哈欠之余歪头躲过攻击。

后面几人控制住这个被称为队长的男生。

“抱歉，盈袖，抱歉。”

几人连连道歉。

萧盈袖理都没理，踮脚起跳飞向空中。

“居然被这个才十三岁的家伙给羞辱了。”

男生一拳捶向墙，将墙捶出一道裂缝。

“「执行者」部队里唯一一位还没成年的「四阶」异能者。”

“那也只是个小鬼而已。”

“天才就是好啊，我们这一群十六、十七的，累死累活才勉强到了「二阶」，哪怕是队长你也才「三阶」吧。”

“对啊，对啊，在我们还是集中培养的时候，她却被「长老会」的乔布先生带走进行特殊培育了。天才就是好啊，不但本身比我们厉害，后期获得的教育也比我们好。真羡慕啊。”

“闭嘴，我早晚都会到「四阶」的，不对，我一定会成为「先驱者」的。这种家伙只会腐烂在天赋里。”

“先干活吧，队长。”

太阳完全掉了下去，虽然天黑了，但是人们的丰富生活才刚刚开始。绚烂的光束点亮了整座城市，舞台上妩媚的舞娘表演着，音乐、烟花不曾中断过。

“诶~真热闹呢。”

萧盈袖坐在这座城市最高楼楼顶的边缘，她双手捧着一个甜甜圈，旁边还放了一盒拆开的牛奶。她晃着双腿吃着甜甜圈看着夜景。

这时背后走来一位穿和服的女人，她腰间是一把太刀，左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上戴了各戴了一枚戒指。

“盈袖，可不要光吃甜甜圈。”

女人坐到她旁边，递给她一盒便当。

“还有牛奶哦。话说，斋藤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萧盈袖咽下最后一口甜甜圈拿起了一旁的牛奶轻微晃了晃说。

“情报部门推测这一次可不只有「丙级崩坏者」，为了防止意外，我完成任务后来增援了。”

“居然直接派遣「六阶」吗？老家伙们难得大方一次。”

“这个是？”

萧盈袖看着盒子说。

“便当啊，就是普通的牛肉便当，虽说是便利店里买的，但至少比光吃甜甜圈要好。”

“那~谢谢斋藤姐姐啦。”

萧盈袖接过便当大快朵颐起来，斋藤结衣看着远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没事，只是感觉你好孤独啊。”

“有吗？我感觉我挺好的啊，有长耳先生和渊鹤还有元宵。”

“那些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这样的异类不是也归为「崩坏生物」吗？”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总之成群的死亡概率会低一些吧，遇到危险也有个照应。”

“成群结队的野狗面对死亡只会四散而逃，形单影只的恶狼面对危险则是向死而生。”

萧盈袖吃完最后一口牛肉，笑盈盈地说道。

“やれやれ（真是的）。你果然还是这么讨厌团队合作啊。”

“也不是，得看合作伙伴是谁。如果是斋藤姐姐的话，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这么合不来吗？”

“又不是没尝试过，一天到晚说如果的家伙最会蹬鼻子上脸了，仅仅只是年长我几岁，就一天到晚摆着一副前辈的样子指指点点。大部分人总会有一种错觉，总以为高处树枝上的苹果自己只要过一段时间再跳一跳就可以够到了，实际上那十厘米是没那么容易减少的，因为苹果树也会成长。嘴上一直念叨着天赋的人是最不擅长努力的人。”

萧盈袖像大叔喝啤酒一样仰头喝起了那多达一升的牛奶。

斋藤结衣很清楚，所有人总是在对萧盈袖的天赋评头论足，有称赞、有羡慕，也有嫉妒、也有憎恨，但是很少人知道在萧盈袖一天到晚嬉皮笑脸的背后是远超所有人的努力，或许就是因为这副可爱的笑脸，让旁人以为她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的。而事实上只是因为乔布先生曾经告诫过她不要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弱小，因为这个别人说不准就会是敌人，所以无论是愤怒还痛苦都要用扑克脸或是假笑掩盖住。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所承受的压力或许不会有人能够真正明白吧，她的天赋为她引来了无数的敌人，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了这些少得可怜的同类。因为太过于擅长掩饰负面情绪，以至于她究竟该如何倾诉都已经不会了，虽然也没有几个人配做她的倾诉对象。斋藤结衣叹息道，因为即使是她也不配。

“唉~你吃饱了吗？吃饱了的话早点去休息吧，你这两天你应该还没有睡过吧。”

“诶？难道斩击也可以用来读心吗？”

“你的黑眼圈已经把憔悴写在脸上了。”

“哦，这样啊。”

萧盈袖站了起来，与生俱来的紫色头发迎风飘舞。

“那斋藤姐姐晚安喽。”

“嗯，晚安。”

萧盈袖轻盈地跳了一下，站在了空中，踮脚发力，随着一阵爆鸣声飞向了远方。

斋藤结衣感慨道，这个从舍弃和毁灭之中侥幸活下来的孩子，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未来呢？数以千计的灵魂又有多少能够与她产生紧密的「联系」呢？这个努力的天才是否可以获得她应有的幸福呢？

我们生活着的这个世界有着无数的概念，将其分类整理的话，大概就是八大类，分别是空间、时间、物质、灵魂、力量、能量、因果和智慧。人类通常只能够清楚感知到物质、力量和能量，空间勉强也算吧，但是像是时间，我们的概念就开始模糊起来了，因果和智慧更不必说，还有自古以来哲学家和科学家们试图证明的灵魂。对于世界来说，这八个概念没有任何的高低贵贱难易之分，毕竟这些都是必要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看到的真的就是事实吗？过去我们对于宇宙的看法就是一堆星辰处于虚空之中，但是后来我们发现，除了我们能够看到的各种物质还存在着连现有科学仪器都无法观测到的暗物质，据说这样的暗物质占宇宙总物质的百分之八十。那么同样的，我们的身边真的就只有空气或是桌椅板凳床吗？当你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真的就你一个吗？

将世界翻转后便是另外一个世界，代表物质的人类不在横行，取而代之的是代表灵魂的各种灵体。

所以…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灵魂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记忆不但可以储存在大脑，也会保留在灵魂里面。人或是别的什么有生命的生物死亡后，灵魂就会脱离肉体，大多数情况，灵魂是无法保留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会一点点分解，变成「魂质」与「灵子」，这就像死后的尸体归于尘土后被分解者分解一样，肉身的碳、氮、氧等元素就会重新回到世界之中，类似于ATP之类的能量也是如此散逸到外界。灵魂也是这样，「魂质」就对应了「物质」，「灵子」内部蕴含的「灵能」对应了像热能、动能这样的「能量」。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现象，其名为「崩坏」。主要以人类的情感、意志等精神的崩溃而诱导灵魂协同肉体一起发生崩坏，然后重组。生物（以人类为例）表现为眼神失去代表活着的高光逐渐黯淡，身体表面会逐渐出现裂纹并一点点开始剥落，同时，灵魂也从裂缝中一点点离开从而脱离肉体，此时犹如碎掉的鸡蛋会吸引苍蝇一般，散逸的个体灵魂也会开始吸引外界的各种魂质与灵子并包裹住全身，像是茧一样，最后开始碎裂。人类若是能够保留个人意志使“茧”从内部开始碎裂，那么这个人就可以从「崩坏」现象中存活并觉醒名为「灵魂能力」的一种特殊力量，这样的就会被称为「异能者」；但是如果是从外部碎裂就说明里面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个人意志或是死亡了，大多数情况都会变成毫无理性或是被执念操控的怪物，这样的则是「崩坏者」。同样的，非生物也会出现「崩坏」现象，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可是，归根结底，如同毛虫变态发育成的蝴蝶一样的「异能者」其与人类的区别远远大于蝴蝶与毛虫，所谓的「异能者」不过是这些异类一厢情愿地将自己归为人类罢了，而客观且歹毒的说，这些大部分人类无法正常看到的存在都属于「崩坏生物」。

但是，情感这样的精神状况只是诱因，并不是最主要的因素。至于「崩坏」的根本条件，即使是统筹管理整个世界中与灵能相关的组织——「世界灵能协会」也没有真正搞清楚，只是确定「崩坏」绝对和灵魂有关，「崩坏」时，决定了是「异能者」还是「崩坏者」的“个人意志”指的就是灵魂中的记忆与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