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铭斋、李啸和端木信（1/1）
嘀嘀嘀，嘀嘀嘀，我一把按掉闹钟。
“怎么又响了？嗯，‘又’，糟了，六点多了。“
我突然清醒了过来，刷牙洗脸穿衣一气呵成，拿上书包顺手拿了片面包在电梯里吃完，用作为普通人楚铭斋的全力来蹬自行车。
六点二十六分，我勉强到了学校。
“差四分钟就要迟到了，真危险呐，阿铭”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架空层深处传出来。
正当我疑惑李啸为什么在这时，李啸冲了过来，推着我跑了起来并喊道：
“快跑，要迟到了，会被领导骂的。”
“欸？诶！你居然也是刚到。”
“少废话，嘴是用来呼吸的，快！跑起来！”
我就这样被李啸推进了教室，在进教室的那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了大量的目光。
“糟了，好像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没关系的，自然一点，他们一定没注意到我。”
我自我暗示着，一个手掌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背上。
“阿铭，你为什么迟到，我不想听你解释，现在快回位置坐好，现在要开始晨读了。”李啸清了清嗓子一脸正义地说道。
“诶？”
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因为是李啸就只能被迫接受。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
“太好了喽！明天就可以去抓鬼了。”
“为什么要用这么高兴的语气说这么奇怪的话。”
“明天晚上十点，大家不要忘了。”
这就是来自青春期高中生的活力吧。试胆吗？我还以为只是存在于青春校园漫画里的情节呢。虽然是件理解不了的活动，但没有异能的人应该可以享受到“刺激”这种心情吧。如果我没有异能的话会不会怕鬼呢？算了，谁知道呢。但他们应该是找不到灵异生物了，换位思考一下也挺遗憾的，不过这也是为了减少麻烦，没办法，没办法。
我边整理东西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喂，阿铭，来我办公室一趟。”李啸突然出现在门口并说道。
我一脸疑惑地走去办公室。
“不出意外，到了下周，学校里大大小小的社团都会开始招人了，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觉得麻烦不去进入社团，对吗？”
“社团并不是一定要进的吧。”
“当然，但是我要求你必须进一个社团，艺术，体育什么类型的都可以。”
“为什么？”
“为了能让你摆脱灰暗孤独的人生，怎么样？理由很幼稚吧。”
“你仅仅只是我的班主任吧？用不着这么费心。”
“仅仅是班主任吗？你果然还是这么冷漠啊。除了你舅舅，我敢说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的遭遇我可以一字不差的说下来。”
李啸的嘴角不再上扬以他少见却很有威力的严肃说道：
“你从小就因为那件事变得孤僻变得阴郁，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无论他人多么热情，你却总是假笑回应并保持距离，久而久之不但你自己不想交朋友，他人也是疏远你。造成了你孤身一人的现状。”
“这样你情我愿，没什么不好吧。”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认为只要不拥有就不会失去了是吗？这样的人生不就一片空白了吗......”
李啸的话我很明白，这也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小学那年的一件事，当时发生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印象中好像是件不好的事，但也是在这件事后我意识到了这个能力如果我的话逃避必然引发灾难，只能好好去开发了。直到快上初中的时候我才能够非常顺利的控制好念力。
我长时间的沉默让李啸感到奇怪。
“喂~喂！有在听吗？”
李啸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啊！不好意思。”
“那么换一个问法吧，阿铭，你讨厌别人吗？”
“只要不给我造成困扰，我肯定不讨厌。”
“那你在害怕什么？”
“嗯？害怕?与其说是害怕，其实应该更接近愧疚吧。”
因为从小失去父母，跟着舅舅生活，给他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因为我，他拒绝了风华正茂的青春，甚至拒绝了谈恋爱与结婚，他却一点也不讨厌我，这明明不是他的责任，他根本没必要对我这么好。讲实话我想过自杀，但是不知是因为我害怕死亡，还是因为一死了之自己是痛快了但是老舅会感到痛苦。我拿着刀的手那天一直在颤抖，如果老舅能说一句，“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该多好啊，我也许就不会颤抖了吧。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连想都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和我的母亲也是失去了父母的原因吧。
“他越是温柔，我就越愧疚。我让他失去了这么多却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利益。所以我不能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我想，为了避免上述的情况，远离他人是最佳的选择吧。
“你是这样想的吗？利益和困扰吗？听好了，阿铭，只要在不违反法律，不践踏他人尊严的情况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优先考虑自己，不要被世俗强加的观念束缚，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必然产生利益得失，如果一昧地咬着利益关系不放，就是一种愚蠢。我认识端木信比你更久，相信我，你若不想给他添麻烦就要接受他的善意，就要活得开心一点，向他证明他养出的是一个可以感受到幸福的楚铭斋。”
“幸福吗？李啸的童年应该很美好吧，可以这么放开手脚的活着，迄今为止的人生应是一片光明吧。”
我心里想着，默默地开启了【心灵读取】，这也是我第一次对李啸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读取，当李啸用手捏我脸时，读取发动，但是却看到出乎我意料的场景：“敲门，刀子，血迹，绳子，尖叫，求饶，床底，人影，挣扎，爆炸，大火，灰烬。”
我无法看完整，似乎他本人有意在封存这份记忆。我根本无法看到真正的过程。
这真的是李啸的过去吗？我震惊地看着李啸，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
“嗯？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啊…呃。没有没有，我……”
“好了，鸡汤结束，先回到主题。阿铭，我希望你能明白，孤身一人有时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在环境的压迫下，孤独享受宁静也是一种奢侈，并且孤独也会带来危险，这个世界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强如狮子，落单的时候都可能会被鬣狗群吃掉。‘交朋友’这件事我不会在用‘希望’的口吻，这次是命令，如果你最后没进任何社团，我会让你强制进体育部下的田径社的。”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配合就是我的问题了。”
“哎！这就对了嘛。还有明天你老舅就回来了，我到时候请你们吃烧烤。”
李啸恢复了他平时的状态，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
回到家后就接到了老舅的电话，正如李啸所说他明天回来。不知为何我突然又在意起了有关泽梅小学的那次事故，但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我用【心灵读取】读取自己的内心世界，有关这件事的内容十分模糊但可以感受到一股清晰且复杂的情绪，我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杀了那三个人的凶手......真的不是我吗？
奥利森·马登说过：“不要做情绪的奴隶。”唉，要是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那时我应该就是所谓情绪的奴隶，过去的记忆不断的在我脑中闪回，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悬在空中，身体是半透明的，周围一片空白，底下出现了一个姜饼人，周围逐渐发生变化，墙壁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甜甜圈和鲜花，地上撒满了糖豆，还出现了三件由饼干构成的小房间，里面出来了三个姜饼人围着第一个姜饼人转圈，过了一会儿第一个姜饼人的脚下出现了黑糖浆之类的东西，它双手抱着头抬头看着我，黑糖浆逆流而上裹满了第一个姜饼人，周围的姜饼人停止了转圈向后退去。第一个姜饼人放下双手，空气中出现像雪一样的糖霜，像是被吸引了一样撒满几个姜饼人全身，第一个姜饼人举起了一只手，三个姜饼人浮了起来在空中转圈，边转边撒下枫糖浆，过来一会儿，三个姜饼人身体像气球一样越来越鼓，嘭的一声爆炸了，就像生日烟花一样爆炸然后溅出大量的枫糖浆和爆米花。它也抬头注意到我，向我挥了挥手后飞了起来，到了我面前向我鞠了一躬，笑着伸出了手，想和我握手，为了表示礼貌，我也伸出手，当要碰到时，我突然惊醒。
“原来是梦吗？好莫名其妙的梦啊。姜饼人？是有什么含义吗？”
我自言自语道。
看了一眼闹钟。
“才4点28分”。
我看了一眼窗外，路灯都还很亮，我看着月亮，月亮看着我。
算了，还是不出去了。
我拿起了没看完的《搜神记》在客厅看了起来。
“妖怪者，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形神气质，表里之用也。本于五行，通于五事，虽消息升降，化动万端，其于休咎之征，皆可得域而论矣.......”
这个叫干宝的人对鬼神了解的也真是透彻呢，是臆想呢还是也可以看见呢？
我看着《搜神记》想道。
门口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从房间走了出去，门被打开，老舅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悄悄地转过身把关门声压到最低。
“你回来啦。老舅。”
“诶？铭斋，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我已经尽我所能控制声音了。”
“嗯~嗯，我早就醒了，不是老舅你的问题。”我摇着头说道。
“这么早就醒了吗？不困吗？”
“还好吧。先进来再说，我帮你拿行李。”
“嗯，辛苦你了，家里有热水吗？泡一壶云南特产的普洱茶。”
老舅从包里拿出一罐说道。
“应该有的。”
我接过箱子说。
“吃早饭的话还有点早，我们喝点茶聊聊天吧。”
“嗯。”
“高中生活怎么样？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额，也没什么，就是李啸......”我把李啸拉出来当挡箭牌，并说了他让我一定要进社团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不能全怪李啸，毕竟是我也有参与。”
“怪不得李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不过还是有道理的。”
我其实并未接受。
“在不远的将来，你也会发现朋友的重要性，有些事反而家人不一定能帮上忙，这种时候就需要朋友了。虽然说真正的朋友应该是像“高山流水”的伯牙和钟子期那样的知音，但现实远没有这么理想。”
你和李啸不就算是高山流水吗？
“对了，李啸说等你回来请我们吃烧烤。”我说道。
“确实，我在云南的时候他就嚷着要吃烧烤。”
......
我和老舅这样一直聊到吃早饭为止。
晚上李啸拎了两大袋东西，一袋全是烤串之类的，另一袋则是酒，不过神经大条的他竟然还记得我没成年，给我带了瓶果汁，不过，他那一脸坏笑地摸着我的头蹂躏着我的头发，让我这天生就杂乱无章的茶色头发雪上加霜。
吃的时候他们扯东扯西，一会儿回忆他们自己的高中生活，一会儿又在给我推荐社团，我喝口果汁，看向了窗外，看着远处的泽梅水库，想到了澄夜他们，不知有没有遇到灵异事件。
李啸喝的不省人事，老舅也是难得疯狂一场，他们瘫在沙发上睡着了，两人嘴里还说着胡话：
“阿信你不行啊，这么快就醉了。”
“我没醉，啸，你才醉了......”
我从房间里拿了床被子给他们盖上，关了灯确认了一遍煤气阀和水电之类的开关后也回房间睡觉了。今天应该不会再失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