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剑道共鸣（1/1）

光阴急转，天空出现了鱼肚白，剑宗考核后的第一天，也是人们加入剑宗后的第一天，他们带着喜悦四处奔走，游览着剑宗。

剑宗山门口，也有人在这里眺望，想看看昨天那个愣头青有没有上岸，结果他们发现对方竟然还没有离开，在剑气长河中一动不动。

有人疑惑道：“他这是在干嘛，你说他是在考核吧，可是他也没动啊？”

众人大笑，但也有细心的人，他们发现对方并不是没有动，而是他们站的远，剑气长河太长，相较之下对方的移动显得微不足道。想到这一点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敬佩之情。在如此巨痛之下竟能坚持一天一夜，反正他们做不到。

某个未知秘境内，凌家众人闭门围坐，面色凝重，凌家现任家主凌霄至开口道：

“老祖，我们就一直躲在秘境中吗？”

被凌霄至称为老祖的男子身穿一件黑色长袍，长袍点缀着蓝色的星星点点，乍一看就像是一片星空，此人赫然是那天引起新都风云变化，挥手间打灭三位元婴境元神的威严男子——凌家老祖，凌天。

凌天沉默了许久，淡淡开口道：

“去中州！”

众人听此，纷纷露出讶异神色。

凌天并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那里。

有人坐不住了，只见当初为难慕容母女的那个美妇人大声道：

“这里这么安全，又去中州干嘛，我可不想死在路上。”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凌霄至喝道：

“男人议事，岂你一介女流之辈发言的份，老二，带着你妇人出去！”

凌厉起身，恶狠狠地瞪了自己妻子一眼，转身就要带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脑女人出去，这时，就听坐在主位的凌天开口道：

“无妨，此去中州，天机不可泄露，唯恐命数有变！”

中年美妇被自己公公当众训斥，又被自家男人怒瞪了一眼，眼圈顿时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刚想放声抽泣，就见坐在副位的凌启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美妇顿时哑了火，这个大哥可是积威已久，她可不敢触霉头。

凌霄至叹了口气，道：

“老祖，既是命数指引，我们自然不该多问，但是此行恐怕……”

凌天冷哼一声，淡淡道：

“我最近有感，天星术即将大圆满，那些黑暗生物的帝镜强者无法直接降临此方天地，他们奈何不得我！”

听此众人大喜，纷纷放下了心，凌霄至兴奋道：

“老祖，您难道……”

凌天微微颔首，凌霄至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心神顿时轻松了下来。

……

日月更替，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不过须臾，天空再次破晓。

这已经是慕容枫在剑气长河中的第三天，他的惊人毅力很快在剑宗传开，引来无数弟子围观，其中便包括众多长老亲传。

人群中，一道倩影格外亮眼，她身穿一件雾蓝色留彩暗花云锦裙，裙下浅露白色丝质轻褶边，一头乌黑长发向后挽起，垂落腰间，头上零零星星点缀着几件头饰，小巧琼鼻高挺，眼中秋波流转，似有满天星河，气质柔和中透着温婉，下意识便会给人大家闺秀之感。

她一出场，便引来无数男子的目光，几乎所有人眼重中都透出了痴然和爱慕，但却奇怪的没有火热和淫邪，或许这就是女子气质使然，她就像那画中仙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周源看着飘然而来的师妹，有些讶异，随后收敛神色，露出一个温柔微笑，道：“师妹！”

女子应声，应声空灵悦耳，柔和中带着几分软糯，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温婉”二字。

她看了一眼水中一身黑衣，白发散乱的瘦弱身影，似很疑惑。

周源懂了对方意思，解释道：

“前两日剑宗招收弟子，他午时参加，进去剑气长河，黄昏便已经走过二分之一，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直不肯放弃，顶着剑气向前，我倒是挺佩服他的，我观他先前位置便已是极限，没想到他竟能凭借毅力走到这里！”

女子听此，似乎还是有些不解，她轻声问道：

“师兄，单纯因为毅力不会引来这么多人围观吧？”

周源听此一笑，回答道：

“师妹有所不知，你没有走过这剑气长河，走过的师兄弟都知道，当到达极限以后，就受受到河水中的剑气侵蚀，每有一步剑气侵蚀就会加剧，也就是说，他现在不是在走河水，而是顶着一河剑气逆流而上，虽然剑气不会对身体完成实质性伤害，还会磨练其体魄，但疼痛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觉得即便是以我的体魄，超过极限一丈，也会疼痛难忍，无法前进，更别说一个未曾普通人，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何坚持，才会如此执着！”

女子听到此话，睫毛微颤，眼眸中闪过一丝秋波，静静地盯着河中白发男子。

慕容枫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现在正处在一个很玄妙的境界，他练气境的体魄加上重铸过的躯体，没有让他因为长时间的疼痛和不吃不喝而昏迷，正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他紧咬着牙，对抗着无尽的剧烈疼痛，虽然已经麻木，但并不代表疼痛不存在，心中想着自己背负的仇恨和照顾姐姐和母亲的决心，已经痉挛的大腿再次抬起，向前迈出微不可查的一步……

时间来到第四日，很多人已经忘记了慕容枫，但仍有零零散散的人前来观看。

第五天人们几乎已经将慕容枫淡忘，山门口基本不会有人刻意来观看，路过的弟子也懒得瞟一眼。

第六日，慕容枫已经接近山顶，河水淹没了他整个身体，已经到了嘴边。

第七日，他离山顶仅有几步之遥，整个人已经被河水完全吞没，但呼吸似乎并没有受到阻碍。

慕容枫意识基本已经模糊，就像上一次在雪山中的经历一般，身体全靠着心中那份执着和坚持撑着，做着潜意识中的行动。

他再次用尽全身力气，迈出一步，然这一步始终未能落地，慕容枫感觉后脚一轻，张口似乎想要说着什么，可一张口冰冷的河水便是灌了进来，身体如遭万斤巨力，以小腹为核心身体向后飞了出去。

他心中不甘：就差几步，可这几步的距离却如同天堑，我终究还是失败了吗？像上次一样，几步之距，便是生死，便是未来。

慕容枫不甘心地伸出了手，努力向前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河水无形，他又怎能如愿！

他不甘心地闭眼，他似乎在河水底下看到了一个盘坐的身影，那人一身白衣，五官模糊难以看清，隐约看到额角垂下两缕黑白夹杂的头发，气质神秘飘渺。

这一刻似乎定格，河水停止了流淌，慕容枫也停止了飞出去的身影，世间似乎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刻，唯有那中年男子独善其身，衣衫发丝无风自动。

他看着眼前身影，叹气一声，这一声叹似乎勾动了天下所有剑意，这一刻，剑宗所有人不论是佩剑，还是本命飞剑皆剧烈震颤，发出一声声剑鸣，似乎在与男子的叹息声呼应。

剑宗剑冢内，所有剑仙、大剑仙所留名剑同样嗡鸣不止。剑冢中央，一座孤峰之上，一把造型古朴，剑柄雕蓝色神秘图案的长剑突然发出一声剧烈剑鸣，一道凌厉剑气冲天而起，其所含的剑意威能震慑八荒，天剑山方圆百里以内，无论大妖还是鬼物，尽皆被其所摄，或匍匐在了洞穴深处，或逃离了天剑山周围。

剑气冲破云霄，落入剑气长河之中，落到了慕容枫身上，那身影蓦然，道：

“天下剑道岂能依天赋而定，如此毅力，当得起吾之馈赠！”

语罢，身影消失，剑气长河逆流，声势滔天，然上游却风平浪静，慕容枫被逆流河水浮着，缓缓拖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