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走雷州(上)(1/1)
长风在闹市区边上找了一个客栈要了一间沿街的客房,简单叫了些吃食便安顿住下。长风简单吃过,收拾停当后便按照师傅给的地址来到李府附近熟悉环境,以便夜间行动。
雷州城最繁华的闹市区在政通街,而政通街西侧的金源巷便是雷州城的富人区,巷子内狭长幽静,两侧即没有沿街商铺,行人也少了很多,皆是高墙大院,栋栋相连的不是商贾大院就是达官府邸。虽然正值午后,但巷子内幽静阴凉。而李府就是在这巷子靠边的一座深宅大院。
长风不禁感叹,不大的雷州城一日之内就能看到三张截然不同的面孔,脏乱凄凉的贫民巷,热闹喧哗的闹市区,高宅阔府的金源巷,难怪前人感叹:“美人首饰侯王印,尽是沙中浪底来。”
是夜,夜深人静,二更天报更刚过,长风换好夜行衣,蒙了面,装备整齐,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跳出客栈。
沿途躲过巡街官兵,来到李氏府墙外,一个纵身,攀跳到墙头之上。万籁俱静,月朗星稀,街巷、院子内四下漆黑。李府内,除了屋外悬挂的灯笼烛火还在摇曳之外,只有书房内还掌着灯。
顾长风弓着身子顺着墙头快速抵近,见四下无人,一翻身轻轻落于院中,不着声响,随后猫腰顺着墙根抵近到书房外,藏身于檐下墙角的黑暗之处。
书房内隐隐传出李氏父子的交谈声。
“父亲,此次北魏在我军与北晋军交战之时进攻新州,北晋腹背受敌,可是解了我军的燃眉之急。”一个年轻的声音兴奋的说道。
“虽说如此,但数年来北晋虽屡次受我国与北魏的两面夹击,仍能从容应对而不露颓势,不怪先帝曾说‘生子当如李亚子!至如吾儿,豚犬耳!’”年长的声音反倒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年轻的声音不解问道。
“晋梁争霸的未来尤未可知,且两国为世仇,定不可善了,应及早未雨绸缪做两手准备,无论哪方最终取胜,我李氏皆应能立于有利之地方才为宜。北晋方面我已有了些安排,而本国方面,当今圣上猜忌宗室、宠信外戚,现由赵、翁等人把持朝政卖官鬻爵,如果能够打通关节方能平步青云,只是苦于这个桥梁纽带还没有搭上,尚且未能如愿,还需多加运作,明一早我就出发到汴州。”年长的声音解释道。
“那北魏方面?”年轻的声音好像对北魏方面的事情格外感兴趣接着问道。
“北魏方面事干重大,需要长期维系,这一方面你且不必多虑,先管好东边的事情即可。”年长的声音似乎不愿多提北魏的事情,话锋一转。
“父亲,东海岛国的武士明晚会来商议要事,孩儿已经安排妥当。”年轻的声音回答道。
“好,前几次虽是小打小闹但也收获颇丰,这次我们定要再吃一票大的。哈哈。明日的事就先全权交给你了,早些休息吧。”年长的声音甚是开怀,大笑着说道。
“父亲请放心。”年轻的声音说完屋内便安静了下来,不一会书房门被打开,一个年轻人退出门外,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会,一个中年人也走了出来去了卧房。
顾长风见四下无人,猫着腰背靠书房眼盯着院内,慢慢挪到书房门外,轻轻打开门,身子一旋,带门进入屋内。
书房内烛灯未熄,长风怕影子投到窗棂之上,并没有立即站起身来。
屋内除了墨香以及灯油的味道之外,隐约有纸张燃尽过后的气味,书桌之上除了笔墨纸砚也并无他物。
长风正要四处翻看,房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
一名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开门走了进来,只见少女身段妖娆,略施粉黛,清秀可人,正与顾长风四目相对。
寂静无声!长风好似都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坏了。烛灯未熄,定会来人,我怎么这么不小心。”长风一边心想一边把手握到背后剑柄,一时心急,桌上的另一只手不小心把砚台碰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沉静。
紧接着又是“吱嘎”的一声,只见女子急忙双手在后把门关上,面朝长风用后背抵住房门,随后立即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长风不要发出声音。
“什么声音?”门外遥遥传来了中年男人的一声不满的询问。
“我不小心碰掉了东西,老爷。”女子急忙解释回道。
“还那么笨手笨脚的,当初真应该放到艺馆里多学些时日。”门外又遥遥传来一句。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看你如此戒备,料定与这李府上下并非同路中人。”女子一边说一边轻轻说道,一边慢慢走到长风附近,没有丝毫戒备,表现得并无敌意,仿佛是为了让长风安心,真所谓胆大心细!
见长风并未做声,女子一边俯下身捡起摔到地上的砚台一边又继续说道“你要找什么?”
“找他们通魏通倭的证据。”长风压低声音,但此时的手却并未离开剑柄。
“那应该是白费力气了,他们父子小心的很,通信之类的阅后都尽数销毁,也未曾见过其他佐证。除了李维掌控全局之外,他的两个嫡子也是各管一摊,彼此都守口如瓶。但是明日夜间倒好像有什么安排,你可以多加留意。”女子看了长风一眼后轻轻说道。
“你不怕我是小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长风疑惑问道。
“小偷?哪个蠢贼会来书房行窃。呵,我本苦命之人,为了救我那生死未卜的父亲才在此地受尽凌辱,对此已暗中观察良久,但求一日能救得父亲,为母亲报仇雪恨。”女孩无奈轻笑一声后幽幽说道。
“一会儿我走后,你且快些离去。这么粗心大意,能让我撞见,日后可能成大事?”女子此话虽略有贬意,但目的却是为了警醒了长风,随后吹熄了烛灯,转身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