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讨价还价（1/1）

很快，第一批由蓝珠史莱姆清洗出来的毛线被制作了出来，半羊人称之为魔洗毛，这名字比起“三等毛”要中性和好听许多。

随后，人形蜘蛛便开始使用这些毛线编织毛衣。

一天，羊美羊带着两件花色和款式都不同的毛衣找到尚平：“尚平弟弟，这两件毛衣送给你了。听说，迪丽雅大小姐和尤娜大人都是你的朋友，就把它们作为这趟羊村带回去的礼物吧。我亲自设计的毛衣虽不贵重，但在城里也算是拿得出手的礼物啦。”

接过毛衣，尚平小心翼翼地收好：“多谢姐姐美意。”

“应该的，不用客气。”

尚平好奇道：“美羊姐姐，我不记得和你们说过迪丽雅大小姐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

羊美羊微笑着回答：“当然是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尚平弟弟，接下来，我们想和你谈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你多了解一些，大家谈起来更愉快，不是吗？”

尚平早就知道半羊人非常善于同人族做生意，这下他算是领教到了：“好吧，好吧，我这儿先欠你一个人情啦。”

一间摆满了吃食的会客房中，半羊人和尚平开始长达两天的“商务谈判”。

羊美羊和其他半羊人向尚平介绍了他们的诉求和理由。

半羊人希望得到一批蓝珠史莱姆，并且获得培育驯化这些魔物的技能。

他们的理由令尚平很难拒绝，他们是如此分析的。

这几天生产出来的魔洗毛线不足以消除那些于尚平不利的传言。

再便宜的毛衣对穷人来说也是非常昂贵的，天蝎族大长老养尊处优，他不知道那些真正的穷人到底有多穷。

羊村不可能把毛衣白送给他们。他们是半羊人不是白劳动的羊，那些人形蜘蛛也要靠毛衣的收入吃饭的。

如果尚平出钱买下毛衣，半羊人不会有意见。不过，白送给别人试穿，一定会有人说，尚平收买穷人做假证。这和天蝎族大长老的顾虑完全一样。

所以想要彻底粉碎传言，还是要靠市场的手段，循序渐进。

由于传言的关系，魔洗毛衣虽然低廉，但是在萨利城，这些毛衣依然会很难卖出去，开始的那一段时期会很难很难。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他们完全可以一开始隐瞒那些毛衣是魔洗过的，等到卖的差不多了，然后在对那些顾客们公布真相。

这个方法，就结果而言并没什么。反正，到最后大家肯定都会追捧这种质优价更廉的毛衣。

但是，就过程来说，他们确实对顾客有所隐瞒。这种做法，往好了说，这叫用谎言消除谎言。往坏里说，这就是拿顾客当试验品，是赤裸裸的欺骗。

半羊人们都知道这是最快的方法，但他们不愿因此而影响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商誉。

半羊人说的很直白，如果能有更高的利益，他们或许会愿意为此冒一次险，毕竟商誉这东西也是可以用利益交换的。

不过尚平不能提供等值的利益，所以他们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尚平对半羊人的决定表示非常理解，并且十分赞同。

其实，听到半羊人分析此处的时候，尚平的脸色早就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起了一开始“卖假药”的事情。但凡自己那时有些信誉，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些荒唐事。

双方达成一致的看法，他们否决掉了隐瞒实情这个最快速的方法。

半羊人讲出了第二个策略。

史莱姆洗衣不吉利的谣言仅在萨利城一带流传，其他的大城大镇并没有这种传言。

所以，魔洗毛衣在其他区域应该很容易占领市场，只要供应量够多，流行起来也绝非难事。

待到那时，再把魔洗毛衣卖到萨利城就容易多了。或许根本就不再需要证明什么，那谣言便已经成为过去。

半羊人们再三强调，魔洗毛衣的供应量足够多才可以。

他们说，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流行开来，建立起良好的口碑。魔洗毛衣越流行，就越容易传播到萨利城。即使只在萨利城周边几个城镇售卖，现在拥有的魔洗毛线数量也不够。

尚平、如茵和老潘并没有觉得他们的话有什么破绽，他们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半羊人们便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们需要得到一批蓝珠史莱姆，以便生产出更多的魔洗毛衣。

洗衣店生意惨淡，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尚平等人也不打算常驻羊村，监督他们生产魔洗毛线。

考虑到这些，和利鲁修私下里交换了意见，尚平最终答应了半羊人的“提议”。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试炼世界，尚平一改自己之前的脾气，他也非常强硬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1、必须善待那些蓝珠史莱姆。尚平有权不定期的过来检查情况。如果发现半羊人违背约定，需要支付大笔的违约金。

2、蓝珠史莱姆有自由活动的权利，如果他们想离开羊村，半羊人不得阻拦。这是对第一条的补充。

尚平不想利鲁修的族人像动物园的动物那样被善待。

3、魔洗毛衣的纯利，尚平要拿一成。

起初半羊人提议一次性买断，而尚平坚持要拿两成。后来双方反复拉锯，半羊人以其他承诺为交换，减到了一成。

比例虽然很低，但这会是一笔持续性收入，而且想象空间巨大。不仅如此，由于是拿分成的方式，他和羊村算是成为了利益共同体，彼此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这非常利于合作关系的维系。

4、半羊人有义务保证驯化蓝珠史莱姆的技能不得外泄。

虽然利鲁修对蓝珠史莱姆拥有控制权，但是，尚平他们也不愿意有人动歪脑筋来抢自己洗衣店的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5、魔洗毛衣在萨利城的经营权要归尚平独有。羊村需无偿提供一年的代运营服务，并且确保其销量和利润与其他大城镇相当。

谈判尘埃落定，半羊人们与尚平握手拥抱。

随后尚平和羊村的代表羊鹤郎签订了言之契约。这种契约的效力虽比不上血之契约，但足够约束商人之间的一般经商行为。

尚平从利鲁修那了解到，言之契约最早的形态就是口头承诺。随着人族毁约的行为愈演愈烈，约束力太弱的言之契约便渐渐被各族弃用。

后来人们改用施加魔法的器物来进行约束，法器的魔力等级决定了契约的效力。

商人公会常用的六级魔法契约书，就是在羊皮卷上附加蓝华境以上的高阶魔法做成的约束法器。

一旦违背这种契约，便会遭遇类似于蓝华境魔法师的诅咒魔法惩罚。所以现在的言之契约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约束力极强。

自己的言行要靠法器来约束，这对于人族来说丢人且难为情，所以人们依旧采用传统的叫法，把靠法器约束的契约仍然叫作“言之契约”。

这种言之契约对于高等级的圣光武者作用极其有限，对于那些能雇得起高阶圣光武者的人来说，契约的作用更是微弱。

契约等级虽然不高，但是有利鲁修、二哈、天蝎族的阿三作见证，尚平倒也不怕半羊人毁约。

签约后，利鲁修送给半羊人一批蓝珠史莱姆，随后又教给他们一些和史莱姆沟通的方法。

又过了几天，看到半羊人们已经可以与蓝珠史莱姆合作完成魔洗毛线之后，尚平等人便告辞离开了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