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你们，哪个班的？（1/1）
看望过寥羡之，两个人从医院出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县城，没有城市的高楼林立，带着一种朴素感，也让姜沼觉得很破旧，落后。
她突然问：“你初中，高中是不是都在这里上的啊，我想去你的高中看一看。”
“好。”
许今安初中，高中都是在这里上的，考上的是县里最好的高中，一中。
乍然重新回到母校，许今安看着学校熟悉又陌生，学校的墙面已经上了新漆，颜色深了些许，更鲜艳了，看着也崭新了很多。
进去的时候，保安叔叔拦下来了两个人。
姜沼笑着说：“叔叔，这是他母校。”她指了指许今安又道：“现在想回来看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
那保安叔叔看了两眼，蓦地睁大眼睛：“是不是考上京大那个？！”
“快进来，快进来。”
“学校那会儿大家都知道，我一时没认出来，小伙子越来越俊了！”
许今安不爱跟人交际，只是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两个人走远了，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他的话。
“能考上京大可不得了啊。”
“将来一定能有出息！”
姜沼挽着他的胳膊，抬头问他：“你当时考上京大，村里没有补助拿吗？”
她听见网上某某村考上大学生，就补助多少万多少万，还有二十万的。
“有，村里给了三万，然后就发现奶奶的病了，住院期间差不多就没有了，出院之后还要一直吃药，定期检查。”
姜沼寻思：“这不得给个一二十万。”
许今安难得见她这样一面，她不了解底层的实际情况，解释说：“不一样的，每个地方都不一样，一般就是几万差不多，不给你也没有什么。”
他同桌虽然没考上京大，但是是全国第八的院校，一分钱也没有拿到。
姜沼忍不住说：“你家这种情况……”
“奶奶也是后来带我来这里的。”一开始许今安不在这边，不是这里的人，后来家里出了事，奶奶带着他一个人过来这边重新生活。
姜沼是真的心疼他，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就听见了下课铃声。
“叮铃铃——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姜沼才听见了一点儿喧哗声，但是也不多，零零碎碎的几个人从教室出来，都整齐划一的穿着校服，长发的女孩子们不是低马尾就是高马尾，还有留着齐刘海短发的。
看着朝气蓬勃，又有青春活力，姜沼高中毕业六七年了，看着不禁有些怀念起来。
以前她就是个小太妹，那时候她的学校一般，也还没有强制穿校服，只有升旗仪式，或者运动会什么的要求统一着装，看着好看整齐。
平常上课都是随便穿，她就挑染，藏在黑色的发间，耳钉，破洞裤，一个都没落下，想想都觉得好笑。
姜沼从一楼的教室看过去，大部分都在趴着。
另外有一栋楼出来的人显然多了很多，跟这边也有距离。
“你看的那边是高三的实验班。”许今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怪不得这么安静。”
“不对啊，今天周六。”
许今安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高三周六要上课，周日会有考试，考完才会放假。”
姜沼咋舌：“周一还要去上课，这不是要累死了。”
“这边的学生都是这样的，都想考一个好大学，考试的人年年都在增。”
“真的好辛苦。”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被一声呵止住：“前面的，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翻了天了，校服不穿不说，还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搂搂抱抱！
姜沼和许今安回头看，就见一个中间没了头发，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的过来。
“你们，哪个班的？！校服不穿，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姜沼反应过来，忍不住说：“老师，我们已经毕业了，回母校看看的。”
教导主任抬了抬老花镜，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许今安？！”
“你回来了？”
“哎呀，看不出来你小子还谈了女朋友。”
“瞧我这，学校总有那么几个学生，不爱穿校服，说什么丑不穿……我刚刚把你们当成他们了。”
两个人又跟着教导主任去了办公室。
“老方，你看谁来了——”
教导主任门才刚推开，话就说完了。
“谁啊？”
“许今安？！”
方老师是带他的数学老师，办公室还坐着其他的老师。
英语老师，物理老师都在。
几个老师都围在一起，看着许今安都很是满意。
“这真是我带过最省心的一个学生。”
“好教，好学，还懂事。”
“那谁说不是呢？就那数学，卷面漂亮的我这个数学老师都没话说，解题过程比我写的好，做卷子也还比我快，到后面用不着我教他，我是教不了了，这个京大他考不上谁考的上？”方老师是一直带实验班的学生，外面请他一对一教课，时薪至少都是四百一小时。
“我就说他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个。”
“我们学校好多年没出过一个考京大的了，得……五年了吧？”
“嗯……五年差不多。”
“上一届不行，比今安这一届考的差太多了。”
“也不知道这一届怎么样，我看着几次模拟成绩……也就比上一届好一点。”
“那是许今安有耐心，问他题的都要排队，那全校人走光了，就你们班还在。”
旁边另一个班的班主任凑过来说：“当年老寥那一班，我真是羡慕，讲真的，一个班的成绩甩了其他班不知道多少。”
“都说我那班跟老廖不分伯仲，我真是没脸。”
说起寥羡之，几个人不免叹气：“世事难料。”
“说病倒就病倒。”
“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在办公室待了好一会儿，许今安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偶尔调侃了几句他和姜沼。
“都大学了，可以谈了。”
许今安脸皮薄，悄悄红了耳朵，老师们就打住不说了。
再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将晓，姜沼听到了好多许今安高中的事情，渐渐的脑子里面有了一个画面。
那时十八岁的少年温柔恣意，也认为自己会越来越好，有着美好的未来。
“会惋惜吗？”日光迎着他的方向，姜沼背对着太阳看见他浅色的眸里映着很亮的光，似乎有远处楼房，有天边的火烧云，还有她，光华灼灼，似蕴着万水千山的风光。
“有得有失，我有你。”
说不惋惜是假的，还好遇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