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窃国者（1/1）

大典如约而至，二人这身行头去赴宴惊了清虚宫一干长老。

“宗主到！”

话音未落只见一青衫少年缓缓走来，怎么看都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啊，难道这清虚宫是故意为之，若真是如此，就太过放肆了？

他就是清虚宫宗主玄山？众人唏嘘不已，偌大个清虚宫竟然让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当宗主，难道宗门无人吗。

少年领着一群白发飘飘的老者前来迎接，在看到身后的老者对少年毕恭毕敬的模样后众人渐渐相信了其宗主的身份。

大殿视野开阔，站在楼前偌大的山门一览无余，能走进此处的都非常人。

皇帝四下望去，四目猛然相对，双方皆是一惊，老者突遭雷霆灌顶，连忙跑到身前跪拜，此人正是千里之外金陵大族雷家族长，雷霖。

当初自己尚且年幼时与父皇微服私访路过金陵被地痞流氓为难，幸得雷家少爷出手相助才得以脱身，那时雷家还没有这么大得排场，为表谢意事后父皇恩泽雷家才有了如今响彻金陵得雷家。

虽然恨不得立即将他处死，但眼下得场合实在不合适宜，皇帝冷声到，“雷族长起来吧，雷家还真是人脉颇广啊，雷族长一把年纪了还不远万里前来赴宴。”

“不敢不敢，老儿只是有幸来凑个热闹罢了。”

皇帝默默走到楼前，望着人山人海的亭台楼阁，就连一块巴掌大的青石上也挤满了人，连只蚊子也挤不进来，人群中还有不少熟悉面孔，皇帝默默的望着他们，本该热闹的气氛异常怪异。

擂台上一场场切磋逼得各大门派弟子底牌尽出。

嘭！

场中闷雷突起，黑影直直飞出擂台，台上五大三粗的汉子振臂高呼，清虚宫弟子就这点水平的话，趁早回家养猪吧，别占着重云顶这块宝地了。

被打飞的清虚宫弟子愤愤抹去嘴角鲜血，欲登台再战，却被身旁的白面小生拦住，后者唯唯诺诺的称了声师兄便退回人群。

小生一袭白衣，长相清秀俊朗，看得一众女子眉眼迷醉，随手卸下背后与其同等高矮的匣子，抱拳行礼，直直的立在大汉对面。

大汉嗤笑道，“小子，还没断奶吧，等会儿打疼了别哭鼻子。”

“请！”

小生一举一动透着浓浓的儒雅之气。

大汉抡起铁锤大小的拳头迎着面门砸去，小生犹如蝴蝶起舞诡异的闪到大汉身后，双手一拍木盖爆射而出，大汉一拳将其崩成木屑，木屑之中飞来一记铁拳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大汉倒射而出。

全场死寂，直到木屑落地才看清其中玄机，那小生十指动作诡异，身旁站着一个摇摇摆摆的木偶。

“清虚宫机关术，讨教了。”

“歪门邪道，故弄玄虚。”

大汉抡起拳头一阵猛轰，小生身如飞蝶起舞，十指纷飞，仿若一曲精妙的人偶戏，似是戏曲将终，小生手指一动，人偶翩翩一舞，尘埃落定。

这场诡异的武斗看得萧辰脊背发凉，这种机关稍加改进用在战场上会是何种场景。

清虚宫宗主突然向皇帝问道。

“圣上，清虚宫虽有奇人巧技，在江湖上却还有不少对手，不知将来能否成为睥睨天下的第一大宗啊。”

“身为宗门，可称江湖第一，天下第一？只是这天下容得下几个第一呢？”

萧辰握刀的手紧了紧，恰在此时场中一声剑鸣刺破凝固的气氛，白衣小生被一柄长剑抵住眉心，身旁木偶七零八落，长剑白刃如霜，剑身深邃如夜，七星盘卧，男子一席青衫，眉目间透着清冷的气息，仿佛整个人也是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

“不知阁下何门何派，今日一战是在下输了，今后若有机会，再一较高下。”

男子收起长剑，转身离去，冷冷道，“天机阁，顾回笙。”

“好快的剑，不愧是天机阁的弟子。”

玄山连连赞叹，转头问道，“萧将军可曾看清刚才那一剑了？”

“不，是三剑。”

“好好好，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在下佩服。”

重云山一行无疑是给二人深深的上了一课，大宴上玄山多次试探都没讨到好果子，强行将二人留下，代价是无上限的，自己和一众长老的命还要留着做更重要的事，萧辰不是好惹的主，何况皇宫里还有个丞相。

大典后二人顺利踏上归途，玄山和一众长老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老者开口道。

“宗主，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时机尚未成熟，事成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圣上啊圣上，天下容不下两个第一。”

玄山轻声叹息搅动云海。

万里之外，帝都城楼之上，皇帝遥遥望着天边，那个方向匍匐着一头无形的巨兽。

一旁的萧辰望向北方，外患未平，内忧又起。

“萧将军，此行辛苦了，叶将军来报，北戎又有新动作了，前方战事还得辛苦你们二位。”

“圣上保重，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北戎休想入关半步。”

萧辰转身离去，策马疾驰，卷过山岗，长风在耳畔低吼，一浪未平，一浪又起，皇帝远远望着斜阳下离弦的利箭。

斜阳落下，月明星稀，皇帝望着紊乱的星象，长长叹道。

“多年前朝堂不稳，朕便稳住了朝堂，本以为大武可安，没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难道真是神明不佑大武？”

丞相笑道，“陛下身为人间至尊，竟也相信神明了吗？”

“人间至尊？”

皇帝不解，难道这人间至尊还能比肩神明吗？

丞相对皇帝的反应很是满意，将其中玄机娓娓道来。

“天下大乱，必有邪祟，大武群雄逐鹿，邪祟泛滥，背后不乏神力作祟，陛下之所以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是因为陛下是人间皇者啊。”

“人间皇者岂是诸神的信徒。”

丞相特意将声音抬高，眉宇间透出无与伦比的骄傲，皇帝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笑道。

“倘若人间皇者真能让风雷雨雪，五谷时令为神明左右，百姓不再靠神明庇佑吃饭，逆天而行也不是不可。”

二人四目相对，犹如两尊擎天大山，天边雷云滚滚，银蛇在乌云中窜腾撒下万千银丝，地面泛起涟漪犹如一枚枚棋子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