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方法(1/1)
少女的动作一顿,她再一次拿起了茶杯,声音遥远而飘忽不定:“我不会因此而怨怼任何人,是命运将我推上这条道路,我该抗争的,只有命运。”
怕啊,当然怕,她一开始看见伏地魔的脸,差点晕过去,开局就不是什么好的剧本,几乎是与世界为敌。
“也正是如此,我才会对自己目前的人生充满期待与激情。”
但是来都来了,她总归得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才不算愧对这一遭——要不然就直接在三人组身后苟活到大结局不就好了——前提是逃得开伏地魔的追杀。
“进而奔赴一个对大家来说都还算圆满的结局。”
但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全凭她自己。
“归根结底,是我们都太过相信预言。”安娜塔西雅将自己全部靠在椅背上,“我很庆幸自己小时候逃过这一劫,但我不能逃避一辈子。”这些话虽然有欺瞒的成分,不过也称得上是她的半颗真心。
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他重新戴上眼镜,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放松表情:“时至今日,我相信你,是真正做好了准备。”
“我该怎么做——这个念头仍旧在我的脑子里徘徊。”安娜塔西雅耸耸肩,“似乎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法子。”
“夜深了,安娜塔西雅。”邓布利多站起身,“你还在长身体,不应该在晚上过多考虑这些,不是吗。”
“晚安。”安娜塔西雅同样站起身来,“谢谢。”
走出房间,安娜塔西雅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直奔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而是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外走去。
“你总是挑选一些不合时宜的时间点。”她拍了拍地上的灰尘,直挺挺坐下来,“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谚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可不要轻易小看别人啊。”伯德温的笑意不达眼底,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小小的羊皮纸,“救出这些人,我欠你一个人情。”
安娜塔西雅撇撇嘴,毫不在意地从伯德温手里夺过那张羊皮纸,眼睛也没抬一下:“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不要小看这个快成筛子的霍格沃兹啊……等等,这些名字有点……眼熟……”
安娜塔西雅收起调侃的神色,目光犀利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人目前应该在阿兹卡班吧,哈?”
伯德温没有回应她的话。
“好。”安娜塔西雅的手指关节一个屈伸,就像变魔术那般将羊皮纸隐藏了起来,“人情不用欠了,方便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实在是好奇,伯德温既然是熟知剧情走向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做出一些对他们来说有些惊天动地而又似乎毫无必要的的事情。
伯德温的目光在她的手指间转了一圈,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了口:“他们是非常合格的,可以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的下属。”
安娜塔西雅猛地凑近,两人的呼吸在寂静的洞中清晰可感,她眼神一亮:“你这是终于做好与我完全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面了?”
伯德温在过程中帮助她良多,自然清楚她的所求——她绝对不是什么甘于屈居人下为他人做事的忠心下属,反而是个打算背刺赐予自己生命之人的叛逆者。
而安娜塔西雅也在逐步试探之中,发现这位“伏地魔的狂热追随者”的真实面目也不如他之前在她和斯堪维纳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这么说来,斯堪维纳的立场也有待商榷。
事情变得愈发有趣起来了,这个世界的不确定因素、可供她发挥的余地还真多。
“你想多了。”伯德温侧过头去,避开了安娜塔西雅的眼神。
“不管。”安娜塔西雅又重新支着手臂坐回原位,“我会将它视作友好合作的第一步,你不反驳的话,就是默认了。我还有个小小的疑虑想要请教一下你呢。”
“走了,等下次见面,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再来问我吧。”伯德温挥挥手,没等安娜塔西雅稍作挽留就快速离去,只留下一个不甚清晰的背影。
“真没意思。”少女甩甩头发,颇为遗憾,“汤姆,帮我出出注意吧。”
“……我不熟悉阿兹卡班。”
“居然还有你不熟悉的地方?”安娜塔西雅故作惊讶表情,“……别,单纯开个玩笑,我会想个办法的。”
……
“你的办法就是……硬闯?”汤姆在安娜塔西雅的右侧显出身形,满脸无奈,“真不知道你书都学到哪里去了。”
“书可没有教我怎么救出阿兹卡班的巫师。”安娜塔西雅压低了声音,她拢了拢身上的黑色斗篷。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变成了某几位知名食死徒组团越狱潜逃。
“唔,只字没提真相呢。”安娜塔西雅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她的手里是一整张今日新出的《预言家日报》,几乎盖住了她的整个脸。
邓布利多在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罕见的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他当然知道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会是谁干的——可不就是那个对他的提议十分不满意的安娜塔西雅嘛。
“怎么样?”安娜塔西雅站在邓布利多面前,“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你还真是敢做……不愧是年轻人啊,我已经老了……”邓布利多用手扶了扶眼镜,见他还想说什么,安娜塔西雅补充道:“安置他的地方也不会被人找到,绝对隐蔽。”
可不是嘛,伯德温亲手接手的人,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策反成功了。
做事做全面,演戏当然也是要演全套的,她可不想留下什么破绽。
在临走之前,安娜塔西雅问他:“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伯德温给她一个“都不重要”的离奇回答。
“你考虑的倒是很全面。”邓布利多被安娜塔西雅抢白也不恼,在这之前的几番试探之中他确定,安娜塔西雅是一个思绪缜密冷静理智的巫师,是一个天生的间谍,对于这样一个人才他又怎么会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