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涅槃（1/1）

良子安看着婆婆认真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也未曾料到婆婆会知道良子安三天以后会死去。

良子安坐在婆婆身旁，看着漫无边际的昏黄，眼神里透露出悲伤，小时候他就是这样依偎在婆婆怀里，问婆婆什么时候能逃出去，而这次看似的衣锦还乡却在隐约说明外面未必比这里美好。

“婆婆，你什么都看出来了？”良子安搂着骨瘦嶙峋的婆婆，满目萧然。

婆婆苍老的声音直震人心，道，“傻孩子，什么事儿能瞒得过婆婆的眼，天下之事，我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昊星你应该认识了吧？他的占卜就是我教的。”

良子安心里略过震撼，随即就平静如水。良子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甚至开始认为，再离奇古怪巧合的事，都是应该可以能够发生才会发生的。

婆婆看着阔别了十几年的良子安的变化，尽是心疼。

良子安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说出实情。

平静如水道，“婆婆，我遇到了我父亲的神识。我这次强迫神识周天归位，就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就要去轮回了。”

婆婆也不惊讶，眼神注视着远处一只凤凰的举动。

那是一只雏凤，因为常年缺乏食物而瘦弱不堪，最近几天他越发地虚弱了，周围虎视眈眈的龙和麒麟早就在等待他的死亡，然后饱餐一顿。

此时那只凤凰倒下了。周围的神兽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

良子安被婆婆的注目所吸引，也看向秘境里经常发生的“热闹”。

而令良子安没想到的是，那些一拥而上的神兽却被一股奇怪的气力崩开了。

再看，那只倒下的凤凰周围的沙石正极速地盘旋而起，大有龙卷风之势，猛烈呼啸。接着，便有精纯的火在龙卷风内熊熊燃烧起来，烧裂了飞沙和走石。

良子安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的内心似乎有一团火也想像这般迸发燃烧。他白皙干净的脸庞随即红热起来。

婆婆注意起良子安的变化。又看了看那只正在涅槃的凤凰，突然兴起地拍手道，“哎呀，老身知道了！”

良子安无法压制住内心火势的翻腾，急促地呼吸，问婆婆，“婆婆，你知道了什么？”

“涅槃啊孩子，三天之后，你不是去轮回，而是去涅槃啊！”

良子安一头雾水，“婆婆，只有濒临死亡且修行高超的凤凰才具备涅槃，我虽是神脉之后，却怎会涅槃？”

“这就要说起你的祖母了，她是凤族公主，是凤凰族最精纯的传人。”说着话，婆婆愈加激动起来，“对，没错。那日你的父亲差点走火入魔，他在昆仑山上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以后，你的父亲就拥有了纯正的神力！现在想来，那正是你父亲的涅槃之火！”

良子安听的血脉膨张，不由得激动起来，“真的？”

“婆婆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的神脉里融合着凤族的精血，只有涅槃重生提升凤族精血的神力才是真正的成神，不然被凤族庸庸无为的精血压制，什么时候才真正是意义上的神呢？”

“婆婆，我的祖母真的是凤凰吗？”

“千真万确！”婆婆接着说，“你的祖父和祖母的故事虽然被天上那些故意掩盖，但在我们神兽族里却经久不衰！”

“我想听，您能给我讲讲吗？”

“这就要从天父开天辟地说起了，天父开天辟地后身躯化作了日月山河，残留的两股神气在不周山吸取了日月精华，化作了两人，其中一位名叫良天也就是你的祖父，另一位叫默地，后来他们两个人同时喜欢上了凤族公主瑶凰，而瑶凰却选择了良天，也就是因此，默地心生恨意，挑拨是非，引起了龙凤赤麟三大神兽族的战争，天地差点因此而毁灭，最后还是龙凤麒麟三族用纯阳之血融合了天父的神斧铸就了龙凤赤麟戟，你的祖父良天才得以平复战乱，战胜了默地，才有了如今的三界。”

“那我的祖母呢？”

婆婆沉默了一会儿，惋惜道，“在你祖父在外平息战乱的时候，被默地掳了去。后来你的祖父良天战胜了默地之后，你的祖母觉得无颜面对你的祖父，便隐姓埋名在不周山，在生下你的父亲之后，为了保护你父亲的周全，便用自己的凤丹封印了你的父亲，而后选择了自尽。”

“那……如此说来，我的祖父并不知道我父亲的存在。”

“是啊，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直到神陨都不知道。你父亲被昊星抱回灵剑山时，已经是五百年后了。”

良子安想着自己，又想了想父亲的遭遇，泪水不住地流出，“原来，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孤独。”

婆婆用手轻拍良子安的肩头，“孩子，这或许就是你们神脉一族的宿命，你们注定要为守护日月山河而出世，也为守护日月山河注定而……而孤独。”

就在此时，那只涅槃的凤凰出乎意料地成功了，她七彩斑斓，五光十色，忽尔化作人形，变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轻盈而至，跪拜良子安，“多谢公子出手搭救！”

良子安一头雾水，“我与姑娘从未蒙面，何来搭救一说？”

“公子，你忘了十几年前，你给我的小米了吗？你说让我一天吃十粒，只要你不死，我就有吃不完的小米。”少女兴奋地摊开手掌，召唤出珍藏的十一粒小米，“你看！”

良子安饶有兴致地用神力探索了少女手掌里的米粒，然后更加疑惑了，“这的确是我的神力所造，可是我也是刚获得了神力而已，也从未见过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觉得很是尴尬，说，“公子，你当真不记得了？”

良子安看着米粒，心里越发疑惑，“当真不记得。”

少女收起米粒，开朗道，“不记得也无碍，也不耽误我追随公子！”

说着，少女便双膝跪地，“蒙受公子大恩，小女愿誓死听从公子，端茶倒水，照顾起居，绝无怨言！请公子赐名！”

站在一旁的黄洛瑶有些不乐意，“什么人啊这是，都说了不认识你了。”

婆婆慈祥地看了看黄洛瑶，摇头示意，然后说道，“孩子，你是神，有些事还不大懂。这米粒的确是出自你手，你就收下这丫头吧。以往都是洛瑶一人照顾我，辛苦的很，多个丫头，也分担一下洛瑶的苦楚。”

黄洛瑶嘟气嘴，“婆婆，洛瑶不累。”

婆婆慈眉善目，但还是坚持，“傻丫头，你可不是端茶倒水的命。”

黄洛瑶被这句话感动了，偷看了良子安一眼，然后娇羞地低下头，“好吧，洛瑶……全听婆婆的。”

良子安看着黄洛瑶不再反对，便说，“别跪着了，起来吧。你以后就叫十粒，帮我照顾婆婆和洛瑶。”

十粒明显地不乐意，“可是，人家想照顾公子。”

待在麒麟牙齿里的澜曦却也不乐意了，便喊了句，“都说誓死听从了，怎么？这就不听话了？再说，照顾子安哥哥，哪轮得到你，我和他，可是走着过命的交情！照顾子安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谁都得靠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