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 二十年（1/1）

程南那个醉鬼被抬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我师父大猛1”这样的话。

吵吵闹闹的地方终于静下来，王海也被拉到一边唱歌去了。

池肆坐在盛霖旁边，他耳朵还红着，右腿膝盖顶了盛霖一下：“欸，刚刚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两人在角落里坐着，周围没多少人。

池肆没说完就和盛霖对视上，那人眼睛笑盈盈的，昏暗灯光下的盛霖，他的眼睛像浮了一层水雾一样。

池肆嘴里的话突然梗住，问：“你困了吗，为什么打哈欠？”

盛霖笑着同他对望：“阿肆，你同事说的男友......”

池肆想起刚刚王海说的话，抿唇：“没有这人。”

盛霖：“可是你还有和他的情侣拖鞋，还想和他一起养猫......”

池肆再看这人表情，脸上笑容占了大半：“盛霖，你笑话我？”

这人明明知道这些事都是两人做过的。

盛霖摇摇头，笑道：“可当时我们都分手了......”

池肆不知道说什么，他当时就不应该假装自己有男友，还把和盛霖做过的事告诉王海那些人。

池肆别开头：“我...我......”

他不知道说什么，他说什么盛霖都会笑话死自己。

可盛霖只是笑了笑，像是确认什么一样问他：“阿肆，你一直爱我，哪怕分手的十年间。”

池肆脸上有烧起来，小声嘟囔句：“当然了......”

“一直喜欢，从没忘记过。”盛霖眼中的水雾浮的更深。

池肆看见这人的眼睛，像是要哭了一样，他顿了顿，还是点头：“一直......”

盛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都止住了，只是在池肆唇边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

这种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让池肆想起来当时两人初见，在那个酒店里，自己一身伤。

盛霖俯身去吻自己的伤口，和现在的感觉一样。

他不由得心里一紧，下一秒就听见盛霖在耳边说了一句：“阿肆，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池肆皱眉，盛霖没有回他，只是又俯身吻了他一下。

池肆嘴角残留着盛霖唇瓣的触觉，他看着盛霖站起来走出去，一堆话堵在池肆嘴边。

他觉得盛霖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盛霖走到门口，KTV那扇沉重的铁门再次合上前他最后一眼看了池肆，那只是一个模糊了的身影，被自己的眼泪模糊。

他张嘴说出了那句止住的话。

“阿肆，我也一直爱你，二十年......”

手机里闪出一条消息——

【老板，去跟踪瞿染的兄弟...死了。】

【瞿染现在动向不确定，而且我们的人发现，瞿染背后的人是......】

【盛家。】

盛家，全国数一数二的家族企业，董事长盛永朝，他那个活着还不如死了的爹。

盛霖刚出酒店，几辆黑车一字排开，下来一个眼角旁有一道刀疤的人，那人满身戾气。

他走到盛霖身边，却毕恭毕敬递上一台电脑，上面是最新热搜，并不是上面盛总和池教授的爱情小细节，反倒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爆 艾大池教授论文造假】

【爆 艾大池教授学术危机】

【爆 盛总爱人被实锤抄袭】

【热 拾林集团股份暴跌】

刀疤接过电脑，道：“老板，这次网上舆论明显有人操作，我们花钱压都没压下来。”

网上有不少池肆的论文图，甚至最近的研究方向研究数据这些高度机密的东西都被发在网上。

学术这东西，谁先发的就是谁的。

很多研究足以让背后的学术者耗费一生的时间和精力，但被一些盗取后损失严重。

盛霖知道网上这些东西池肆研究了不止十年，倾注的心血也无法比拟。

——

郊外别墅，这里不像平常那样安静。

客厅里林柯紧攥着手靠墙站着，他抱着自己的电脑死死盯着瞿墨，眼睛哭得红肿，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先生...网上这些，是不是你......”

池肆抄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些具体的资料媒体很难造假，况且那都不是假的，都是池肆泡在实验室不知道几天几月几年一点点积累出来的，但现在网上随意一个不明真相的人都一口咬定是池肆抄袭。

本应该被双层加密的研究成果被恶意散播到网上，昔日的努力被指认为池肆的污点。

瞿墨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一开始接近林柯不就是知道他是池肆实验室的学生吗，不就是看中他能接触到池肆的研究成果吗......

“小可，你先冷静一会......”瞿墨站起来想去抱抱他，结果站在墙边的人躲得更远了。

林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辱骂，看着【拾林】股份暴跌，在看看眼前这个瞿家的大少爷，他曾经最信任的哥哥，他梦里的爱人。

“你从一开始......”抽噎声在夜晚被无限放大，“你从一开始就这样想...你......”

瞿墨看着逃离自己的林柯只觉得心里抽痛，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明明在悲剧发生前他就看到了自己对林柯的感情，明明这一切可以不发生。

可是瞿染寄来的一张张照片，林柯的小脸在正中央，狙击枪的八倍镜就在一角。

只要扣动扳机，那个一口一个哥哥，那个毫无保留向自己袒露爱的孩子就......

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牺牲池肆。

“我是为了保护你，小可，你听我说完......”

林柯拿着电脑猛地砸过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破碎的零件散落在瞿墨脚边。

“别靠近我，骗子，骗子！”

“我恨你，瞿墨，我恨你......”

林柯捂着脸跑出去，前几天插着玫瑰花的花瓶被门震得跌落到地上，里面被剪掉刺的花散落一地。

瞿墨走过去，默默捡起来碎掉的花瓶。

当时林柯还抱着花瓶问他玫瑰漂亮吗。

漂亮，人比花还漂亮，他真的好喜欢，他的星星......

走神的间隙，手指猛地一疼，大滴的鲜血涌出来。

花已经没刺了，但他自己的花瓶划伤了他。

瞿墨看着伤口，突然一滴水砸下来，正好落在手背上。

他抬手摸摸脸，原来是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