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善良（1/1）
尖锐的指甲刺入皮肤，剧烈的痛疼让程泽两眼一黑，身体力道一松，狠狠地摔在地上。
阿莲趁势压在他身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她得意的冷哼一声，“姐姐来送你上路！”
“放心，不痛的哦。”她抬起空出的另一只手，朝着程泽的胸口插去。
程泽紧咬牙关，重重一咬舌尖，强制自己清醒过来。
“刷”的一下抢过她腰间的匕首，猛地扎向阿莲。
“噗——”
刺入皮肉的声音伴随着鲜血从胸口喷洒而出，糊满了程泽的脸颊。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他望着离脖颈不过几厘米的手刃，死命咬牙，在将匕首送入它胸腔几分。
阿莲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小白脸能够将她反杀，本想故意折磨他，自己却露了大破绽。
让程泽抓住了空子。
她僵硬着身体，在生命的最后一吸，兽瞳下移，看向胸口，浑身因为大量出血而颤抖，意识开始模糊，力道尽卸。
程泽被熏得头昏眼花，用尽力气将阿莲推开，还将染满了鲜血的匕首拔了出来。
“砰”的一声，扬起点点灰尘，最终归于沉寂。
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头脑发昏，双眼一片模糊，稀里糊涂的用空着的手用力地擦拭脸颊上的血迹。
但本就脏兮兮的手也只能稍稍擦掉些流动的鲜血，反而因为程泽大开大合的动作，血迹铺满了整个脸。
被血腥味冲昏了头脑的程泽早已忘记危机并没有解除。
科特见阿莲居然就这么被一个小白脸弄死了，怒吼一声，也不管陆燕寒了，挥着拳头就朝程泽冲去。
“吼！”“砰！”
用尽全力的一拳，若是砸在程泽身上直接当场毙命。
而这一拳，竟然被陆燕寒毫不费力的挡了下去。
纤细却笔挺的身子站的笔直，神色漠然，没有因为科特的攻击而生起变化。
科特一瞬间被怒火冲垮了理智，双目通红的嘶吼一声，鬓角手臂上渐渐生出棕黄色的毛发，整个脸颊涨大突出，牙齿变得锋利，俨然一副野兽模样。
怒吼声震动耳膜，程泽似乎感受不到耳朵的疼痛，双目无神地朝声音方向看去。
“回神。”
陆燕寒一把拽过程泽。
她看着纤细，手劲一点儿不小。
程泽被巨大的拉扯力甩到了陆燕寒身边，他堪堪理智回笼，但还没有从自己杀了人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的异能失控了，躲远点。”
陆燕寒挡在了程泽身前。
“好。”
艰难的从嘴中吐出一个字，程泽的喉咙干裂发痒，嘶哑的声音犹如刀割，透着无尽的疲倦。
“你拿着。”
陆燕寒接过匕首，点头示意。
没等程泽退后几步，科特的攻势已然到了陆燕寒面前。
此时的他已经半兽化，一举一动全凭本能。
失控的异能波动扬起大风，刮在脸颊上生疼。
狂风吹散了些许浓重的血腥味，也稍稍吹醒了程泽的头脑。
“你真狠啊，刚才那一下直接插进了心脏。”装死的大嘴终于从包中探出脑袋，说道。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纵然精神衰弱，面对大嘴，程泽的嘴巴毫不饶人，目光倒是紧紧盯着打斗的二人，生怕陆燕寒遭遇不测。
大块头体型虽大，动作却并不笨拙。
他出拳迅猛，疾如闪电，划破空气“呼呼”作响。
陆燕寒身轻如燕，轻盈的躲避着他的进攻。
好几次，拳风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程泽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她可比你强多了。”
大嘴从包里跳了出来，叉着腰一蹦一跳的朝着已经气绝的阿莲走去。
“你是不是不怕死。”
程泽将它攥入手里，余光瞥见对峙的二人，又默默后退几步，厉声道：“少添乱。”
“她那么厉害，那家伙哪里过得来。”
大嘴无所谓地摊手，但也没真的挣开程泽的手。
长时间没有伤到陆燕寒的科特变得更加暴怒，开始无差别的攻击任何东西。
巨大的躯体震动地面，落石时不时从高墙上掉落，扬起一阵又一阵的灰尘。
陆燕寒见扬尘四起，微不可寻的皱了一下眉头，“刷”的一下闪到对方面前。
纤细的身体里蕴藏着不可估量的能量，不过一个看似无力的抬腿横扫，竟然直接将科特掀翻在地。
突如其来的意外来的太快，科特没有反应过来，正等他想要爬起的时候，匕首刺入了他的胸口。
痛疼从胸口传遍全身，他哀吼一声，猛烈地挣扎起来。
犹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的血迹四溅，陆燕寒的身上却没有沾到丝毫，她利落的拔出匕首，快留残影的躲开血液，再次落刀。
这一次，割的是喉咙。
匕首刺破皮肤声和动脉破裂鲜血喷涌一同响起。
陆燕寒这一刀下去直接割破了他半个脖颈，鲜血流淌，没有留给科特多少挣扎的时间，他就因为大量的失血而陷入死亡。
而陆燕寒似乎还怕对方没有死透，又在胸口补上几刀。
在确认科特的身体彻底消失生理反应后，才直起身，从容不迫的拍掉沾上的灰尘，
胜败就发生在那一夕之间。
程泽早在陆燕寒砍下脖颈那一刀时就被通天刺鼻的血腥味冲晕了头脑。
再也忍不住痉挛的胃，扶着墙壁疯狂的呕吐起来。
脑中被陆燕寒干净利落，却又莫名的残忍的行为占满，像一朵乌云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大嘴心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又费力的从背包中搬出一瓶水，正愁着如何递给程泽，陆燕寒直接将它拿起，递过去。
“谢谢。”
程泽的声音像是被撕裂的帛锦，沉闷沙哑。双目通红，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沾满的血迹盖住了他苍白的面容，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身子也站的并不稳，轻微摇晃。
陆燕寒盯着他狼狈的模样，深蓝色的眸子平静无波，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很善良。”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像是一根尖细的针，直直的刺进了程泽的软肋上。
他一瞬间被戳中了痛点，双目瞪圆，口中呼出冷笑，却又因为呼吸不畅，剧烈咳嗽起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狠狠的揪着大嘴的心，它干着急，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爬到了程泽肩膀上想安慰他，却被程泽突然的挥手甩了下去。
“是！我善良！我懦夫！连一个简简单单的杀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