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垢刺史造乱 矫忠卫开杀(1/1)
言毕,辅审官尚签起身行至主审位旁,向主审官荆诜轻声近语一番,主审官荆诜点了点头。继而,主审官荆诜将刑部法遣务甲唤至身边,轻声近语一时。刑部法遣务甲将此刻法威堂内外情况观察一番,亦向主审官荆诜轻声近语,主审官荆诜看了看堂内垢州州衙众官员,向刑部法遣务甲略微点了点头。刑部法遣务甲见状,即向主审官荆诜拱手躬身,转而,快步出堂,远去了。
辅审官尚签回至辅审位,向身后吏部考功司侍卫长道:“你让法院内本司众侍卫给垢州州衙众位大人献座。请众位大人休息。”众垢州州衙官员见吏部员外郎尚签制止了刑部文检员当众朗读本衙官员寄与娱畅园伎媨的信笺,又命众吏部侍卫献座,其众既觉有善,又觉有诈。此刻,刑部员外郎荆诜似乎息了怒火,刑部法遣务甲离开了法堂法院,这是为何?垢州州衙众官员实是猜不出吏部员外郎尚签与刑部员外郎荆诜密谈了什么,刑部员外郎荆诜又与刑部法遣务甲密谈了什么。三十余名吏部侍卫向垢州州衙众官员献座毕,皆立于垢州州衙众官员身后,无一离去。
垢州州衙众官员多有心鬼,那些心内有鬼的官员心鬼做乱,心神不宁,不禁观望垢州刺史。垢州刺史向主审官荆诜道:“荆御史,此刻已过子时,鄙衙许多官员年老体弱,难熬长夜!望荆御史体恤!”主审官荆诜观阅着一摞一摞堆在公正案上的信笺,好像没有听见垢州刺史之言。垢州刺史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强压怒气,忍了下来。垢州刺史转向辅审官尚签道:“请尚御史允许鄙衙官员到各自公室稍息一时。”辅审官尚签面现为难之色道:“刺史大人,下官方才让本部公员向众位大人献座,请众位大人落座休息,刺史大人就让下官允许贵衙众官员回公室休息。刺史大人!下官让您舒服,您怎反让下官不舒服啊!下官可不敢再示好了!”
垢州刺史看了看满脸为难之色的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尚签,心内暗道:“装!你好好地装!你们两个员外郎就是闯进我垢州州衙里的‘辕外狼’!不!荆诜是狼,尚签是狈,他们俩是狼狈为奸!……他们俩将我垢州州衙众官员控制在大堂之内是何用意?……莫非他们要……那可就不是他们在控制我垢州州衙了!……乱了!……怎么应对?……现在的乱是我垢州州衙犯法罪证曝光之乱,不管怎样,我难脱干系!大罪过也!……我何不以乱治乱!我再制造一个大乱,将不利于我垢州州衙的一切罪证都毁灭!我不过是个镇压暴乱,执法不当,而已!”想至此处,垢州刺史向身边的垢州司马耳语一番,垢州司马点了一下头,继而,垢州司马向主审官荆诜道:“荆御史!本官去净厕。”主审官荆诜依然观阅信笺,不理旁人。垢州司马不管主审官荆诜应与不应,起身就向法堂之外行去。
垢州司马椅后站立的吏部侍卫见垢州司马向法堂之外行去,即绕过座椅,疾步行至垢州司马身前,拱手躬身道:“请大人归座。”垢州司马见吏部侍卫敢拦阻自己,实是恼怒。垢州司马一脚踹向吏部侍卫。那名吏部侍卫不让路,不躲避,以身硬抗。垢州司马本以为自己一脚可以将那吏部侍卫的肚子踹瘪,岂料自己这一脚下去,不仅没有将那吏部侍卫的肚子踹瘪,自己的脚还被硌了一下!垢州司马手指那名吏部侍卫恼道:“你在公服里面暗藏内甲?……你们献座,拦路,挨打,都是预定好了的啊!……你们限制一州官员人身自由,是要干什么?你们要造反?”那名吏部侍卫一言不发,决不让路。
垢州司马见状,向法堂之外喊道:“兵院公员传本官口谕,命司兵参军速调垢州兵马保护州衙,擒捉造反逆贼!”法院内侍立的兵院公员闻听司马之言,立即溜出法院。辅审官尚签闻言,心内生急,不禁观望主审官荆诜。方才还要大干一场的主审官荆诜,此刻反倒不急了!他依然观阅着公正案上的信笺。
法堂之内,法院之内,众刑部官吏公员心内,众吏部官吏公员心内,众垢州州衙官吏公员心内,众落难民女心内,众寻亲百姓心内各有所思,却口内皆无一言。大家各有期望发生之事,又各有不望发生之事。这垢州州衙之内,将要发生何事?破晓前的黑暗最是令人觉得难耐。因为破晓后,黑白即显本色,黑者无处匿形,白者无须隐身。黑者急,白者亦急!
垢州州衙沉寂一时,突然由衙外冲入五百手持战刀的垢州卫城兵士。为首旅帅向法院内众刑部公员与吏部公员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做乱垢州州衙!”辅审官尚签见垢州兵士冲进法院,急望主审官荆诜。此刻,主审官荆诜已放下手中信笺,正冷视着众垢州兵士。
垢州刺史见本州卫城兵士到来,便向垢州司马递了一个眼色。垢州司马会意,即向属下旅帅朗声道:“卫城营官兵将造反逆徒擒捉!”垢州卫城营旅帅抱拳应是,即命属下兵士将法院内众刑部公员与吏部公员用绳索绑缚起来。主审官刑部刑部司员外郎荆诜与辅审官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尚签阴沉着脸,默默地看着法院内众垢州卫城营官兵对自己属下公员施威,默默地观察着法堂内众垢州州衙官员形色。
法院内众吏部公员与众刑部公员皆被垢州卫城营兵士绑缚控制后,辅审官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尚签起身向众垢州州衙官员正色朗声道:“众位大人!我们吏部众公员与刑部众公员是奉大王圣旨前来解救落难于垢州城内的良家女子的!你们既然知法犯法,知法抗法,国法吏律便容不得你们了!”垢州司马向辅审官尚签不屑道:“你们假冒圣旨,来我垢州造反做乱,我们完全可以先平定暴乱,歼灭暴徒,而后,上奏朝廷请功!”“大胆垢州司马!你竟敢不敬大王!你这欺君大逆罪徒!”一名御前矫忠卫手指垢州司马怒喝道。垢州司马见御前矫忠卫发威,不禁胆怯。垢州刺史向垢州司马轻声道:“箭已离弦,可返乎?”垢州司马闻听此言,将心一横,手指那出言不逊的御前矫忠卫向法院内卫城营官兵高声道:“将这厮就地斩之!”
兵者,遵令动刃,由主而为!众垢州卫城营官兵闻听本署官长下令,即冲入法威堂,欲斩杀那名呵斥垢州司马的御前矫忠卫。法威堂内,八名御前矫忠卫见垢州卫城营官兵冲进法威堂,即锋刀出鞘,率先斩杀了为首卫城营旅帅。那名呵斥垢州司马的御前矫忠卫再一刀砍下垢州卫城营旅帅的人头,继而手提垢州卫城营旅帅的人头,向垢州卫城营众兵士喝道:“我乃大王御前矫忠卫!今奉大王御旨,前来垢州剿杀不法之徒!先斩后奏是我矫忠卫特权!尔等敢来不敬乎?”
法威堂内,众落难女子哪里见过这等恐怖场面。一个个吓得哭喊而逃。众落难女子逃出法威堂后,堂内凸显出率先冲入法威堂内的十几名垢州卫城营兵士来。众兵士手持军刀,看着正在淌血的主官的人头,全都呆住了!“你们都退出堂去!”手提人头的御前矫忠卫向众兵士喝道。众兵士不敢进退,齐向垢州司马望去。手提人头的御前矫忠卫向其余七名御前矫忠卫示意,将垢州司马提来。那七名矫忠卫即手持锋刀行向垢州司马。垢州司马见况,夺过身旁一名吏部侍卫的佩刀,向七名御前矫忠卫怒道:“本官是在沙场玩儿过命的!你们几只猴子在我面前装什么人?”
“在沙场玩儿过命?你死过没有?没死过,就别在我面前装猴子!”一黑袍武官携五十名身着黄色军服,腰佩龙首战刀的御遣军官兵站在法院内,先看了看手持佩刀的垢州司马,又看了看被绑的众刑部公员与众吏部公员,高声喊道,“怎么这么多的人?这是来赶集啊?这乱糟糟的,成何体统?垢州的官儿都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