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伎媨供案情 朱黑提情分(1/1)
娱畅园伎媨闻声惊醒,垂首回道:“鄙女一枝花。”主审官荆诜再道:“报出原姓本名。”娱畅园伎媨道:“鄙女不记得本名了。”主审官荆诜看了看伎媨,转向刑部法通务道:“传娱畅园伶监上堂。”
娱畅园伶监阙限上堂,行至证人区,向主审官荆诜跪拜道:“小吏阙限礼拜大人!”主审官荆诜向伶监阙限问道:“伎媨原姓本名为何?”伶监阙限回道:“伎媨姓左名黛。左右之左,粉黛之黛。”主审官荆诜一拍惊堂,向娱畅园伎媨恼道:“嫌犯伎媨!你可是左黛?”娱畅园伎媨闻听此名,突然一怔,身体向右一软,右手撑地,急喘起来。娱畅园伎媨面上花色渐褪,身上柳姿渐萎,眼中媚光熄,唇边魅笑散。只这片刻,娱畅园伎媨俨然变为另一人!“鄙女已经忘记原姓本名了!鄙女是一枝花,不是左黛。求大人不要再提左黛!大人呼唤鄙女左黛,鄙女是不会应的!”娱畅园伎媨弱弱道。
“大胆嫌犯!你敢不敬法官?”堂内站班的刑部外事法卫长向娱畅园伎媨喝道。娱畅园伎媨目光坚决道:“鄙女宁死不应!”娱畅园伎媨会因一个名字,与法堂官役以死相对,这一幕实令满堂官吏公员意外。主审官荆诜在刑部供职已有二十载,何等嫌犯没见过?其见娱畅园伎媨确欲以死对抗,便不引其发疯,免己难堪。主审官荆诜无意伎媨姓名,有心伎媨罪行,故而弃枝守干,进入审案重要环节。
主审官荆诜向娱畅园伎媨和容道:“一枝花,你可曾与壑绕山匪首朱黑共同施害良家女子?”娱畅园伎媨再次抬头望向主审位,继而问道:“您真是刑部刑部司员外郎?”“大胆嫌犯!不得冒犯法官!垂首受审!”刑部外事法卫长向娱畅园伎媨呵斥道。主审官荆诜见娱畅园伎媨再次望向自己,察觉到一丝异常。主审官荆诜向刑部外事法卫长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威吓娱畅园伎媨。主审官荆诜向娱畅园伎媨和容道:“本官在此法署,当着众官吏公员已多次提及官职为刑部刑部司员外郎,怎会不真?”娱畅园伎媨自言自语道:“刑部刑部司员外郎应秉公执法,上不负圣恩,下无愧民愿!终生之志矣!”娱畅园伎媨言毕,不禁落泪。众刑部官吏公员与吏部官吏公员及森国步快文朔与伶监阙限见此一幕,皆诧异非常。由于二十名刑部外事法卫特意将娱畅园伎媨挡在法威堂中央,堂内众垢州官员未能见到娱畅园伎媨落泪。
主审官荆诜向娱畅园伎媨疑道:“一枝花,你为何落泪?”娱畅园伎媨摇了摇头,向主审官荆诜道:“鄙女曾与朱黑共同施害良家女子。”此言一出,满堂诧异!主审官荆诜抓住良机,向娱畅园伎媨问道:“你们共施害多少良家女子?”娱畅园伎媨道:“太多了!……大概三百多罢!”主审官荆诜再向娱畅园伎媨问道:“此时,被解救至此的落难娱畅园的女子,因何只有一百余人?”娱畅园伎媨道:“那是因为有许多人根本没进娱畅园。”主审官荆诜问道:“那些女子而今何在?”娱畅园伎媨道:“有一些人被垢州官员与豪商巨贾收藏宅内;有一些被垢州官员当作礼品送给州外高官异人;有一些……已经……死了!”主审官荆诜见审讯过于轻松,对娱畅园伎媨反生疑忌。于是向刑部法通务道:“带嫌犯朱黑上堂。”
朱黑被两名刑部外事法卫监押着步入法威堂,立于被告区娱畅园伎媨身边,昂首挺胸,不跪不拜。“嫌犯朱黑向法官跪拜!”站堂的刑部外事法卫长向朱黑喝道。朱黑看了看刑部外事法卫长,不屑道:“死也不跪!”刑部外事法卫长向身边两名刑部外事法卫一挥手,那两名刑部外事法卫立即拔出腰间佩刀,分别用刀背砍在朱黑两腿膝窝处,朱黑“啊!”的一声,登地跪倒。
主审官荆诜向朱黑肃容道:“朱黑,娱畅园伎媨一枝花已经承认与你共同施害良家女子。你可承认?”朱黑向身边的娱畅园伎媨轻声道:“大妹子!你怎么能说咱们俩共同害人呢?他们威胁你了,是不?”娱畅园伎媨平和道:“我不想说的,谁也不能让我说。我想说的,谁也不能不让我说。什么威胁不威胁,我可不在乎!”
朱黑道:“大妹子!你不想活了?”娱畅园伎媨平和道:“我能感觉到,这一次,我进了法堂,就离家不远了!我怎会再回魔窟鬼活呢?”朱黑向娱畅园伎媨劝道:“大妹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娱畅园伎媨好像没有听到朱黑此言,其自言道:“我的生死早就应由我自己决定。如今,我终于自由了!”朱黑蒙道:“大妹子!你喝了多少酒啊?”娱畅园伎媨笑道:“你以为我在说醉话?”娱畅园伎媨向朱黑莞尔一笑,坦然道:“现在是我此生最清醒的时候!”娱畅园伎媨一枝花往昔娇媚一笑好似迷人的妖精,此刻这莞尔一笑好似纯洁的仙女,以至于朱黑产生了做梦的错觉。朱黑使劲晃了晃黑头,咬了一下舌头,确认自己没有做梦后,向娱畅园伎媨道:“别的事,我听你的。可这掉脑袋的事,我可不听你的!”
朱黑看着面前一改往日娇媚柔弱之态,为骄傲坚强之态的娱畅园伎媨,开始怀疑娱畅园伎媨被今天的“大场面”吓疯了。“大人,您见过这么镇静的女嫌犯么?一枝花分明是疯了!”被反剪双臂的朱黑向娱畅园伎媨扬了扬下颏,转向主审官荆诜道,“疯子说的话怎能当真?小民没有和她共同施害良家女子。她承认害人,那也是她自己害人,并不与小民相关。”娱畅园伎媨向朱黑轻蔑笑道:“你也是个没有血性的烂畜!你杀人时,可想过将被你杀死的人害不害怕?他们害不害怕,不也都被你杀死了么!这回是你害不害怕,你都得偿命了!你害不害怕,又能改变什么?……你现在是被捆了蹄子的猪,还以为身边的人在与你玩耍?你说上两句‘不玩儿了’,他们就放了你了?”
“你在骂我?这十多年的情分,你不念了?”朱黑向娱畅园伎媨讶道。“情分?”娱畅园伎媨向朱黑冷冷一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谈情分!”“你……你这是怎么了?你真疯了?”朱黑想大声唤醒与自己相恋十多年的情妇——一枝花。“疯?比我疯的人多得是!我又算个什么呢!”娱畅园伎媨向朱黑笑道,“你不是爱看戏么!今夜,我让你看一出好戏!”
“你们这两个嫌犯好大胆!法堂岂是你们闲聊之地!你们都……”站堂的刑部外事法卫长正在训斥朱黑与娱畅园伎媨,主审官荆诜向其摆手示意,不要阻止两嫌犯对话。娱畅园伎媨见有公员出言训斥,便不再与朱黑对话。主审官荆诜见娱畅园伎媨与朱黑停止了对话,便向刑部法通务道:“将本部外巡法监叶风在娱畅园搜缴的信笺出示给一枝花,让其确认真伪。”
前时,文朔将信笺包袱呈与刑部司员外郎荆诜后,刑部司员外郎荆诜即令本部随行的十名文检员速检娱畅园伎媨私藏的垢州官员、垢州吏员、巨贾墨劲、匪首朱黑、豪绅大户、市恶地痞六类人暗用非法的信笺。此刻,刑部法通务让六名文检员将检查过的本部外巡法监叶风搜缴的六百余封密信,放置在娱畅园伎媨面前,让娱畅园伎媨辨认。娱畅园伎媨镇定地查看了一番面前的自己加注的信笺,向主审官荆诜道:“这些信笺一部分是垢州州衙众腐浊官吏公员向鄙女暗通非法的密信;一部分是墨劲向鄙女暗通非法的密信;一部分是朱黑向鄙女暗通非法的密信;一部分是垢州财势显赫的豪绅大户向鄙女暗通非法的密信;还有一部分是垢州境内市井恶徒、地痞无赖们向鄙女暗通非法的密信。”主审官荆诜见娱畅园伎媨已指证信笺真实,并指明信笺来源与用途,便令刑部刑部司十名文检员当众朗读信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