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白絮讲自己 小韭讲伎媨(1/1)
白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续言道:“之后,我与几个同样落难的姐妹一起被秘密运送到了娱畅园里。我与同来的几个姐妹初到娱畅园时,本欲在此自杀,结束这屈辱的生活。可这里到处都是监视我们的秽奴与宄驽,别说是自杀了,就是想自毁容貌都是枉然。而且被监视我们的人发现我们欲自杀,或是毁容,宄驽们便使出魔鬼般的手段,折磨我们所有人。时间久了,姐妹们知道自杀不成,毁容不得,还要连累所有姐妹一同受苦,便就……”言及至此,白絮咬着绢帕,再难启齿。
文朔闻听此言,眼冒煞火,倏地起身,即欲冲向屋门。崔绒见状,急忙拉住文朔,道:“四弟哪里去?”文朔道:“我将这里的宄驽都打翻了!”崔绒急道:“四弟息怒!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打人的!四弟,你看这些姑娘多可怜!你不想让她们重获自由么?你想让她们自由,就要依策而行啊!”文朔看了看被自己行举惊呆的白絮与小韭,只好收了狠念。被崔绒拉回原位的文朔心怒难平,握得双拳咯咯作响。
暖室内,四人沉默许久,小韭缓缓起身,斟了一盏茶献至文朔面前,道:“义士请用茶!”文朔先向小韭道了句“多谢姑娘!”继而接过茶盏。小韭向文朔道:“义士想如何施救我其余姐妹呢?”文朔道:“两位姑娘可会书写么?”小韭摇了摇头。白絮道:“小奴在家时,曾学文练字。”文朔向白絮道:“白姑娘能够书写,甚好。”继而,文朔看了一眼小韭,再向白絮道:“你们尽快收集被壑绕山土匪劫来女子的身世,书录成单。在我们赎出韭姑娘时,由韭姑娘将录单秘密带出娱畅园。我们有了录单,便可在娱畅园外行动了。至于如何行动,我暂不便透露,还望见谅!”小韭注目文朔,细观慎审一时,继而向文朔道:“您不像侠客。您是何身份?”文朔道:“我是捕快。”小韭闻言,起身向文朔俯福道:“民女礼拜公管!谢公管施救!敬问公管尊姓贵名?高衙何方?”文朔道:“我名文朔。属衙森国榞州布雾县。”小韭又仔细看了看文朔,道:“捕快?森国榞州布雾县?……天義星?”
小韭向白絮道:“姐姐可还记得前几日有几个商旅在此讲诉的天義星文天義救难的故事么?”白絮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向一商旅借观天義星护符,而后依照护符,画了一幅天義星像呢!”小韭向文朔笑道:“文公管与天義星同在一个衙门为捕快,定知天義星救难的故事。文公管可愿给我讲讲么?”文朔道:“本衙既无天義星,亦无文天義。商旅们讲诉的故事未必等同实事。姑娘听过也就罢了,不必全信。”小韭问道:“商旅们在骗我们姐妹?”文朔见小韭痴缠天義星,不禁为难。崔绒在旁笑道:“事有其事,名无其名!哈哈……”小韭闻言,想了想,移目文朔,问道:“天義星真名为何?”
崔绒见小韭盘问文朔,便为文朔解围道:“韭姑娘,娱畅园事务归谁全权管理?”小韭道:“自然是伶监。但伶监在园内整日介吃喝玩乐,不管正事的。所以,娱畅园的事务多由伎媨管理了。”崔绒道:“娱畅园伎媨是民是伎?”小韭道:“我们园内的伎媨是伎。”崔绒道:“我见伎媨已是落花之龄,却还眉隐春色,眼含秋波,想必是个多情女!”小韭道:“我们伎媨多情只为墙外。”崔绒道:“我知伎媨与本州刑院司法参军之弟关系亲密,想必本州官府对伎媨必是多加关照罢!”小韭点了点头,道:“我听姐妹们说过,本园后院常有豪富高官赏花品果。此刻后院尚有一席欢宴呢!”
文朔闻听此言,看了一眼崔绒,转向白絮、小韭道:“花厅弹唱之声已将我们的谈话掩蔽,姑娘们出离此屋,便要谨言慎行了!二位姑娘切记任务,我们会给姑娘们三整日的行动时间,然后来接韭姑娘。”白絮与小韭起身向崔绒、文朔俯福万谢。
崔绒向白絮、小韭道:“一会儿,白姑娘去开启屋门,卷起门帘,侍立门内;韭姑娘在屋内花桌旁安坐品茶。待我将花干儿和花士儿唤入花厅后,白姑娘再回我大哥身旁落坐。韭姑娘要一直安坐暖室,待席散,我四弟起身时,方可出离暖室。此后几日,白姑娘一如往常即可。韭姑娘却要略微温和些,非邪恶侵害之事,不可与人冲突。”白絮与小韭躬身应是。
言毕,崔绒与文朔即起身欲行,小韭急忙行至文朔近前,道:“民女在此软硬不吃,不遂伎媨心愿,因此伎媨很是厌嫌我。我觉得我与银子相比,伎媨会更喜欢银子的。您来赎我时,伎媨必会说她如何喜爱我,将来要依我养老的;或说我来此许多年,吃穿用去许多银钱。但民女既非伎媨喜爱,亦非在此多年,因此伎媨以此种种向您讨取高价,您可还以低价!”文朔闻言知意,看着小韭,点了一下头。白絮见小韭向文朔言毕,便行至屋门,开门卷帘,侍立门内。 崔绒步出暖室,即向厅门外大声喊道:“花干儿!花士儿!”
“哎!大爷!花干儿来了!……花士儿也来了!……”花厅门外传来一连串的应答声。女气宄驽进厅,先向厅内扫视一圈,将屋内每人的表情与位置尽收眼内。崔绒见女气宄驽观察毕,向女气宄驽与傻气宄驽道:“花干儿,你在厅内伺候。花士儿,你引我出去赏赏。”女气宄驽与傻气宄驽躬身应是。
白絮步出暖室,向女气宄驽柔声道:“干哥哥,替我在首座贵客左侧置一绣墩。”女气宄驽面带笑容道:“妹妹稍候!”继而,女气宄驽将一绣墩置于叶风左侧。女气宄驽见白絮已姗姗行至叶风身旁落坐,而小韭却还稳坐暖室花桌旁,独自饮茶。便行至暖室门口,向室内的小韭道:“姑娘哎!你一个人儿在暖室里坐着,何趣儿?出来热闹热闹呗!”小韭看也不看女气宄驽,仍旧缓缓品茶。女气宄驽干笑道:“今儿晚上,姑娘成女主儿了?……”崔绒不待女气宄驽再言,朗声道:“韭姑娘累了!由她在暖室休息罢!赏银少不了的!”女气宄驽见崔绒发话,即应道:“是!听大爷的!”女气宄驽从未见过小韭在花楼暖室内如此安静稳坐过,心内实是浮想联翩。女气宄驽不由得将小韭由头至脚狠狠地看了一遍。
傻气宄驽向崔绒道:“爷!您想在园里逛逛?”崔绒道:“是啊!你陪我逛逛娱畅园。”文朔向崔绒道:“二哥,我也逛逛去!”崔绒随意道:“走罢!”傻气宄驽前面引路,崔绒与文朔后面缓行。
此行中,崔绒与文朔将娱畅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细观一番后,崔绒趁傻气宄驽不备,向北面人稀处行去,转过一座小假山,崔绒便至娱畅园的后院门前。当傻气宄驽发现崔绒不在身后时,崔绒已由小假山后转回。傻气宄驽向崔绒道:“贵客,那边是后院,去不得。”崔绒道:“此处没有净厕么?”傻气宄驽道:“爷想去净厕随贱民来!”文朔见傻气宄驽与崔绒走后,即转过小假山,行至后院墙附近。文朔确认周围并无他人后,悄悄攀上墙头,将后院内情况观察一番。
崔绒与文朔将娱畅园前后布局情况观察明白后,回至花厅。文朔与爻刹兄弟饮酒听曲至盈月当空。赏赐众女悦银后,席散,众女向四客拜退。女气宄驽与傻气宄驽恭送四客步出娱畅园。
兄弟四人行至半路,渐渐风起,乌云蔽月。崔绒笑道:“天助我也!”石晃笑道:“二哥欲乘风夜游去么?”崔绒笑道:“然也!”兄弟四人说说笑笑,回至宿处。
文朔见崔绒取出夜行衣,问道:“二哥哪里去?”崔绒道:“娱畅园后院耍耍。”文朔道:“二哥知道小弟欲往娱畅园后院,故而前往?”崔绒道:“咱们弟兄,谁去不一样?”文朔道:“弟怎能让兄长独往涉险呢!”崔绒笑道:“何险之有?娱畅园后院里都是什么货色,四弟不知么?这个时候恐怕连能站起来的人都没有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