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餐桌为棋盘 挂盏为引贼(1/1)
文朔道:“我的玉盏是由一商人手中换来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文朔道:“换的?我看你也不像宝家子弟,你何来宝贝与人交换此玉盏?”文朔闻听此言,面现不悦,收起玉盏,起身道:“你这人很是讨人嫌!你怎知我家无宝?”言毕,文朔转身就走。
中年男子急忙拉住文朔,和气道:“小哥勿恼!我这人实是肚大无心,头大无脑。惹你生气了!呵呵……我请小哥吃酒,自罚谢罪!呵呵……”中年男子将文朔拉回原位,即向堂倌朗声道:“堂倌,两壶缇齐,两盘干果,两盘荤菜,两盘素菜。尽管最好的来上!”堂倌朗声应道:“客官稍候,两壶缇齐,两盘干果,两盘荤菜,两盘素菜,少时即来啊!”
中年男子坐在文朔对面,将文朔打量了一番,试探道:“小哥是专做玉器生意的?”文朔道:“我是做生药买卖的。”中年男子闻听此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释怀道:“你是采药人!”文朔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并未答言。中年男子再道:“你莫不是用老山参换来玉盏的?”文朔道:“错!不是我用老山参换玉盏,而是别人用玉盏换我的老山参。”文朔看了一眼中年男子,不逊道:“老山参不算宝贝?”中年男子干笑道:“呵呵!算宝贝!算宝贝!呵呵!”中年男子似乎消除了一些内心深处的疑虑,面上少了些许戒备之色。
堂倌先端来两壶缇齐,两盘干果,摆在餐桌上。中年男子拿起一壶缇齐,开启壶盖,向壶中看了看,继而向文朔笑道:“现在常有半壶酒的买卖,咱们不看,就被人当傻子了。呵呵!”中年男子盖好壶盖,为文朔斟了一杯酒。继而,中年男子拿起另一个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中年男子端起酒杯,向文朔道:“来!咱哥俩干一杯!”
“别动!这银子是我先看到的!”中年男子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你先看到的?谁给你作证?”中年男子身后又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中年男子转身向后,只见一位青年手里颠着一个银锞,向一位姑娘道:“这是我先捡到的。谁捡到,就是谁的。”姑娘道:“我和你一人一半!”青年笑道:“想的美!”言毕,青年转身欲走。姑娘见青年欲走,立即拉住青年,向中年男子道:“这位大叔!你丢银子了么?这家伙手里的银子是在你座位下面捡的。”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钱袋,犹豫了一下。青年立目向中年男子威胁道:“你别想占便宜啊!这银子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你要是和我争,我擂你!”
就在中年男子全神贯注青年与姑娘时,文朔将自己与中年男子的酒壶、酒杯交换了位置。中年男子看了看青年与姑娘,轻笑一下,并未接话。青年见中年男子不敢招惹自己,得意地笑了一声。转而手指对面的姑娘,威胁道:“我打人可不分男女,滚远点儿!”姑娘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中年男子则像是赏戏的看客,只动眼,不动口。姑娘看了看面前的情况,默不作声,转身离去。青年收了银锞,得意而去。
中年男子转回身,再端酒杯向文朔道:“来!咱哥俩喝酒。”文朔毫不客气,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盘中干果,吃了起来。中年男子见文朔喝了杯中酒,面现笑意,道:“好!爽快!”继而,中年男子饮了一口杯中酒。
中年男子向文朔道:“我听说你是森国人?”文朔口中嚼着干果,点了点头。中年男子又道:“与你交换玉盏的商人也是森国人?”文朔又点了点头。中年男子深问道:“那森国商人家在哪州哪县?”文朔大咧咧道:“我没你那么啰嗦。就算我问出他正常一天拉几坨屎,干燥一天挤多少粪蛋儿,又与我有何相干?”中年男子闻言,不禁看了看餐桌上的两盘干果,食欲顿消。中年男子心内道:“这小子!嘴可真臭!”
中年男子见文朔言路走偏,便转换话题,道:“你家大人何在?”文朔看了看中年男子,面现疑惑之色。中年男子解释道:“我要和你家大人谈谈玉盏的价钱。”文朔笑道:“大人?我不是大人?”中年男子看了看文朔,继而想了想,道:“你只一人在此?”文朔道:“我与媳妇同处。”中年男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向文朔道:“年轻有为啊!呵呵……”文朔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得意道:“一般!一般!”
堂倌将荤素菜肴上齐后,中年男子向文朔劝酒让菜,热情非常。文朔喝酒吃肉,逍遥自在,全然不将中年男子视为陌生人。文朔吃饱喝足,将盛置玉盏的锦盒放回白花蓝布包袱内,转向堂倌道:“给我来一屉牛肉馅包子,一盆炖鸡。做好了,送我屋里去。……哎!多加些高汤啊!别太咸啊!昨天给我媳妇都齁着了!”
中年男子见文朔这是吃饱欲行的征候,即向文朔道:“你那玉盏售价几何?”文朔道:“百金!”中年男子笑道:“百金?你这是什么价?杀人价?”文朔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你都不懂?”中年男子向文朔笑道:“你降些价!”文朔摆摆手,道:“不降。”中年男子笑道:“你降些价,咱们才好交易啊!”中年男子故意用手指敲了敲餐桌。文朔看了看桌上的酒菜,歪嘴道:“九十九金。今天算我请客!”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森国少年,心内趣道:“小家伙行啊!”
中年男子向文朔笑道:“今天,咱们交个朋友。这桌酒菜,还有你方才点的包子、炖鸡,都由我来结账!你且将玉盏缓些出手,咱们明天再好好议价。你放心,我绝对比别人大方!”文朔看了看中年男子,道:“好!我等你一晚。”言毕,文朔起身而去。
文朔回至自己客房,花缀向文朔笑道:“你的生意谈成了?”文朔笑道:“有眉目了!”文朔与花缀笑谈一时,伙计将文朔在大厅定的一屉包子,一盆炖鸡端进客房。花缀待伙计出屋,关闭房门后,向文朔笑道:“今晚又吃包子和炖鸡啊!”文朔笑道:“小媳妇病了,当然要好好补补身子了!”花缀笑道:“看来你长大了!知道心疼媳妇了!呵呵……”
文朔插好门闩,行至屋内餐桌旁,由怀中取出一个圆玉盒,用其内一支小豆勺舀了一勺幻花粉洒在鸡汤里。白色的幻花粉渐渐变成了蓝色。文朔见状,嘴角现出一丝笑意。花缀来至文朔身旁问道:“你在做什么?”文朔在花缀耳畔轻言数语,花缀点了点头,继而向文朔道:“你给我盛些鸡汤,我在床上吃。”
文朔待花缀坐到床上,先将一张小床几放在花缀身前,再将少半碗鸡汤端给花缀。花缀只是拿着汤匙来回舀汤,却不真喝。文朔轻声向花缀道:“今晚应有贼至!你警醒些!莫让来贼惊吓了你!”花缀轻声向文朔道:“你这又是哪般?”文朔轻声道:“我既为暗察司的暗察俍,亦为布雾县的步快。我此番既为掩护你出敌营而来,亦为擒捕由森国外逃至垚国的盗宝之贼而来。”花缀面带忧色,轻声向文朔道:“我不怕贼,但我怕你……”文朔轻声笑道:“你谁都不用怕。”
文朔轻声向花缀交代一番密事后,转言道:“小雀,方才我喝的酒后劲挺大。我困了,先睡一觉。”言毕,文朔不及宽衣,便就倒在床上昏昏睡去。花缀埋怨道:“你就是嘴好。总说心疼我,可却看不见你怎么心疼我。我还没喝完鸡汤,你先神游去了!”花缀将小床几横在床边,自己移身至床里,盖上暖被静躺养神。
此晚,小福来客店前后院客房里的油灯蜡烛陆续熄灭后,文朔屋外有一黑影缓缓爬上窗棂纸。稍顿,那黑影敲了敲窗棂。过了片刻,黑影飘移至门边,门闩被缓缓拨开,半边门扇缓缓开启,一个黑影轻轻飘进屋内,径直飘至文朔床边,将文朔挂在床边的白花蓝布包袱摘下。黑影取出包袱内的锦盒,开启细观一番,而后将锦盒收入包袱内,轻轻飘出房去,关合开启的半边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