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曾梁远请罪 朔父急赴榞(1/1)
曾梁进入医室,见大哥曾檩与大妹文芳在内,兄妹三人简单问好后,曾梁即至文朔病榻前。曾梁见侧卧着的文朔面色苍白,头上、肩上、背上皆缚着浸血的包扎伤口的布带,即向兄妹寻问文朔伤情。曾檩看了曾梁一眼,向文芳道:“大妹,你说罢!”文芳泪眼汪汪地向曾梁道:“小妹已为我哥诊脉施药。但我哥因失血过多,以致昏迷不醒……”言及至此,文芳的眼泪瀑落而下。曾檩闷叹一声,眼冒怒火,伸手指了指曾梁,忍言未发。
曾梁见大妹眼落悲泪,大哥眼冒怒火,心内甚是惶恐,他试探着向文芳道:“大妹!你四哥何时可以苏醒?”文芳啜泣着言道:“只要明日我哥能恢复一丝知觉,小妹就有信心保我哥伤愈痊健!”言毕,文芳在药箱内取出一个小瓷瓶,曾檩见状,向文芳道:“大妹,到用药时间了?”文芳点头应是。曾檩行至榻前,先扶好文朔,文芳将瓶中药水注入文朔口中,而后以针灸辅治。
傍晚时分,曾檩让曾梁回家告知曾古,此时文朔情况。翌日再来此确认文朔状况,而后即往梦州福禄岛候寱村向叔父请罪。
九月初一,候寱村。朔父与曾策帮助村民修葺房屋毕,一同回家。兄弟二人进入前院,忽闻侍金吟诵之声:
正义情义为我双翼,
我欲腾空而起,
纵横千万里,
阅尽人间善恶与悲喜。
但愿我心照耀温暖世界寒冷角落,
但愿我心关爱呵护天下苦难苍生。
莫道年少多轻狂,
试问哪位圣贤未少年?
与我同勉共唱又何妨!
朔父与曾策进入东厢房,见侍金与文应、奉玉正在观看书案上的一篇文字。朔父向侍金问道:“侍金,此文何人所作?”侍金回道:“此为孙儿四叔所作!”曾策向朔父笑道:“重敬,天保好胸怀!看来这篇志文是写给天地众生的了!此一路,天保定将结交众多英豪!”朔父道:“行善作恶,一念间!此子……”
就在此时,曾梁突至,惶恐跪在曾策与朔父面前,先向两位家尊拜安,再向朔父悲苦道:“愚侄前来告罪!”朔父扶起曾梁,先让文应、侍金、奉玉出屋,而后向曾梁问道:“衡举,你怎有暇前来!”曾梁苦道:“愚侄令四弟遇险,身受重伤,特来请罪!”朔父闻言,虽心内惊愕,却未露色于外。曾策则是大惊失色,旋即一掌掴向曾梁脸面。朔父急忙拉住兄长手臂,免了曾梁脸面受苦。
朔父先向曾策道:“兄长息怒!”转而,朔父向曾梁道:“衡举,你将经过详细道来!”曾梁躬身应是,将自己为保文朔平安,回返华中加附保障,特为文朔办理布雾县临辅副役职位,后文朔在本衙剿寇战斗中,独战三匪首,身受重伤等前后诸事,如实相告。朔父问明情况后,向曾策道:“兄长不必责怪衡举!此为天保本性所致!”曾策闻毕文朔遇险重伤经过,向曾梁恨道:“你为何不听你大哥劝言!天保可是你四弟啊!你就是这般爱护弟弟的么?……外人不知天保是何名位,难道你也不知么?论罪,你该当斩!”曾梁跪地道:“儿知死罪!愿受刑罚!”
朔父向曾策劝解一番后,转而嘱咐曾梁不可将文朔遇险重伤之事告知众亲友。曾策向曾梁恨道:“你叔父不愿众亲友知晓天保遇险重伤,我亦不便即刻惩处你。倘若天保有何……你便自行裁决,以为赎罪!”曾梁俯伏于地,决然应诺。朔父再次扶起曾梁,而后携曾梁入后院,与众亲友相见。
曾梁与众亲友相叙一时,朔母向其寻问文朔是否出华东入华中。不待曾梁答言,朔父先道:“国通关凭不易办理,天保还在落英兄长家。”朔母闻知文朔还未出华东,悬心略安。朔母向朔父问道:“方才小应告知我,衡举在前院言及‘告罪’,是何缘故?”朔父微蹙双眉,略思片刻,向朔母道:“衡举在布雾县办差时,有一命犯逃脱!衡举担心命犯危害无辜百姓,特请我前往布雾助他寻犯!一则,他觉命犯逃脱,其责甚重;二则,他觉请我出门寻犯,连累尊长,故而言及‘告罪’!”朔母闻言,虽有疑惑,但此事涉及夫侄公务,不便详究细询。
此日,朔父先告知曾策,自己将于明日与曾梁前往榞州。曾策闻言,亦欲同往。但朔父劝说曾策留在家中。一则,家里须有主持之人;二则,若兄弟同行,众亲友定会生疑,恐将增乱。曾策为保家中安宁,让兄弟安心登程,只好依言留守家中。
此一夜,朔父悬心爱子安危,浮卧浅眠。翌日早餐毕,朔父与曾梁叔侄二人飞骑疾驰急往榞州。
一路平安,朔父来至落英兄长家。朔父踏入院门,文芳与曾古、曾檩、叶风、崔绒、石晃纷纷出屋,同至朔父近前拜安。朔父受礼毕,携众晚辈入屋,让其众就座后,先向爻刹三侠道:“三位贤侄,你们不是前往华中为友寻人去了么?”叶风道:“愚侄会友不见,在檍州等待数日,友人传信告知寻人详情后,即与两弟共同来此,欲询四弟回返华中路径,暗中随四弟同行华中。不料四弟遇险……愚侄后悔当初未与四弟同行,如今再难弥补过失。愚侄在四弟面前实是愧当‘世兄’之号。”朔父道:“为叔知道你在候寱家中不明言随护天保是不愿天保自恃有三位武艺高强的兄长同行,而以武力与路人解决争端,累及自身受害。”叶风愧道:“愚侄自作聪明,其实有头无脑!”
朔父将叶风劝慰一番后,转向文芳道:“芳儿,你怎在此?”文芳道:“女儿与哥哥在家分别后,心中一直惦念哥哥。回至学艺处,恰逢师慈让人来榞州采购药材,女儿便求师慈让女儿与药师、药倌们同来榞州,借机再与哥哥相聚,待至目送哥哥出关,也就尽心了。师慈应允后,女儿便与众人来至榞州,再转伯父家来见哥哥。岂料哥哥……”言及至此,文芳悲泣起来。朔父见女儿为儿子悲泣,心中不禁酸楚。
朔父将女儿安慰一番后,转问曾檩,文朔现况。曾檩回道:“现在四弟已经苏醒,但身体还很虚弱。幸好大妹医术精湛,日见愈效。”朔父向文芳道:“芳儿,你为兄长医伤了?”文芳道:“女儿至伯父家,闻知哥哥因剿寇,而受伤昏迷。即请昂举大哥带女儿至县衙看望哥哥,并用所学医术为哥哥诊脉施药,幸喜哥哥吉人天相,转危为安!此刻,哥哥已无大碍。爹爹不必太过忧心!”朔父闻听女儿之言,悬心安落。
曾古见朔父问话毕,方近前向朔父拱手躬身道:“愚侄未能保护好天保,请敬叔责罚!”朔父先让曾古起身,然后道:“此番事发突然,众所难料,你不必自责!”转而,朔父向曾檩问道:“天保何时可出衙回家?”曾檩道:“此时,天保虽已苏醒,但衙内众官为保天保平安,故将天保安置衙内养伤。愚侄亦悬心天保安危,不敢将天保接回。”朔父向文芳问道:“你兄长可回家养伤么?”文芳道:“爹,我哥可回家养伤。并且由女儿亲自医治护理哥哥,要胜过县衙医士。”朔父点了点头,转向曾梁道:“衡举,你向衙内官员建议,让天保回家养伤吧!”曾梁自知叔父急于见到兄弟天保,即向朔父躬身应诺,疾往县衙。
曾梁来至县衙,拜见西厅县尉,请求将文朔接回家中养伤。西厅县尉道:“现在,天保乃是本县要员。其安危实属要事。无县令之命,我亦不可做主。”曾梁讶异道:“要员?”西厅县尉解释道:“此番剿寇,天保射伤众多寇卒,又擒获两个寇酋,并且其内一个寇酋是多年前全国通缉的重恶要犯!本衙为天保记功、请功,自不必说。就是本州亦会为天保记功、请功。若朝廷为天保记功、授奖,天保可就不仅是本衙要员了!”曾梁讶道:“请功!……大人不必为舍弟请功!”西厅县尉讶道:“不必为天保请功?……衡举,你是在与我开玩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