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寝殿里的声音（1/1）
1.
醒来时，似乎已经过了好几天。
不出意外的，暮长歌比我先醒。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换上了一身雪白的中衣。暮长歌正默然地跪在我榻边，不知道已经自罚罚跪了多久。
……
这个地方似乎不再是之前的小黑屋了。
……又或者其实依旧是那个地方，
只不过现在点起了烛火，看得清周遭了，我才会认不出这是之前的那个小黑屋。
2.
这里居然是……一个装潢非常辉煌、富丽堂皇的宫殿。
宫殿偌大无比。八条盘龙柱从整个大殿的八个角落冲天而起，撑起了整个殿里的穹顶。
穹顶上雕梁画栋、花纹繁复。中央雕刻着一整只巨大无比、凛冽威风的纯金大龙。大龙镶嵌在穹顶上，龙须飘扬、怒目圆睁，俯瞰着殿内的所有一切。
在我所在的雕花乌木榻的榻旁，除了默然跪得笔直、跪得一声不吭的暮长歌以外，还有十六盏漆金镶玉的连枝灯。它们像树似的散开，每片枝叶上都顶着一盏灯盘。
我叹为观止地看着灯盘上一根又一根的人鱼红烛。
无价之宝的人鱼红烛在这里却像不要钱似的，在整座大殿里一次性点了足足数千支，点亮了整座长殿。
烛上蜡泪淌落。金红色的烛焰细长、随风摇曳。一片金碧辉煌。
我：“……”
我：“暮长歌，你、你这个地方……该不会是？”
暮长歌跪得笔直，不敢看我。垂眸轻声应道：
“禀师尊。这里是弟子的寝殿。”
我：“……”
3.
这么大的一个殿，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是一整个宫殿了呢。……结果，居然只是暮长歌的一个小寝殿而已？
一时之间，我心中千言万语，
只剩下一个字：
“6。”
……
如果还要再详细一些的话就是：
“六(#?Д?)！真特么有钱！！！”
4.
在我榻边，暮长歌长跪不起。
他一身金丝蟠龙墨袍加身，肩上披着黑羽绒坎肩大氅。他身上一股子帝王之气、不自觉地霸气侧漏。
我只是看着他跪，却莫名其妙地看出了一种“跪也跪得很有气度、很有风姿、很高贵、很雍容华贵”的诡异既视感。
雾草，
难道，这就是，
(=_=)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
但就这么一个人，他此刻却依旧不敢动弹、不敢吭声、不敢看我。把我当成神仙一样奉着，不敢忤逆半分。
说实话，我觉得他不该跪在我身边，而更该高坐在王座龙椅之上，威震八方、睥睨天下。
我看他看了许久，长叹一口气。
暮长歌身形微顿，大概是以为我要开口骂他、抑或狠狠罚他了。
可是我满身镣铐，慢腾腾地挪了过去，抬起手，很慢很慢地摸了摸他的头，就像我最开始遇到他那样。
暮长歌身形微滞。似乎宁愿我责罚他。
他不敢想象：原来可以不用锁记忆，我也能接受他对我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其实，我不是很能接受。
但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我被他折腾一宿（可能不只）的恼火愤怒就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湮灭了。
我不忍心。
5.
暮长歌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给我摸着头。
往日里，他会在这些时候很小心地蹭上来，依恋地轻蹭着我的掌心，祈望我能再多爱他一些。
但现在，他只是不敢动。
尤其我一边轻抚着他的脑袋，一边柔声说道：
“……长歌长大了呀。”
暮长歌：“……”
他猛地抬头看我。
一瞬间，他黑湖水般漂亮澄澈的眼眸里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悲怆。
他又快哭了：“师尊……！”
我朝他笑笑。让他别担心。
我捏他的脸，像逗小孩儿似的：
“哭啥哭，男儿有泪不轻弹。……长大了是好事呀。”
长大了也挺好的，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了。
……(=_=)只可惜是对师尊有想法。
我一边想，一边很无奈地刮了下他的鼻子。他忍不住微抬起手，五指轻点着我的手腕，
他看起来很想抓住我、又不敢。他哀声道：
“师尊……弟子不想长大。永远都不想长大。您别离开我。”
我干脆双手并用，一起揉他的脸：“你长大不长大和本尊离开不离开是两码事。别想太多。”
在把暮长歌的一张帅脸揉得一塌糊涂以后，我很满意地踹了他一脚：
“好了～本尊玩够了！”
“滚滚滚?～(′ε｀)暮长歌，给本尊圆润的离开！”
暮长歌给我一脚正中靶心，踹在他胸膛上。
他身形不动如山，眼巴巴地望着我。
他完全不想走。可是一想到自己前些天对我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又不敢惹我生气。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难过又小声地：“……那弟子先去给师尊备膳罢。”
6.
在确认暮长歌不在以后，我顿了顿，自顾自地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我看向自己的手臂，然后随手解除了手臂上的隐藏咒：
隐藏咒是师父当年教给我的法术之一。能用于简单的隐藏物品，即便没有修为也可以使用。
我用这个法术，特意隐藏掉了自己用小刀一笔一划割在手臂上的十个血字：
“暮长歌用手指操了老子。”
7.
真可惜，我这十个字白刻了。
暮长歌这次和我做完，不知为何，居然没有再次锁掉我的记忆。
这十个字，就是为了防止他再次抹掉和我do过的痕迹。让我即便记忆被锁掉了，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字，也能知道他对我干了些什么。
隐藏咒则是为了防止暮长歌发现这十个字。
……
暮长歌，你凭什么锁我记忆？
do了就是do了，还怕我记得？怕我看到他就犯PTSD？……这算什么。
我不能认可。
……
先是放兽群，后是锁记忆。今朝且如此，将来待何如？
暮长歌，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