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封侯将军的契约未婚夫(33)(1/1)
而据他所知,使用这种皮鞭又敢到大牢里打人的,也只有一个人。
那人就是当今皇后最宠溺的侄女,高媛媛。
大夫来的时候几乎是被乘炀抓着手给跑到他们所在的卧房的,大夫上了年纪跑的气喘吁吁,甚至得了时间擦了擦汗才被乘炀推搡着,推门而入。
“将军大夫来了!”
裴南袁让出位置,好让大夫上前把脉医治。
可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模样愈加沉重,他不曾想这短短时间里居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伤者应当是伤心欲绝才气急攻心,但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没什么大碍只要精心调理就没事了。”
大夫收回放在时添手腕上的布和腕垫后,又从药箱拿出一瓶墨绿色瓶口的药瓶交给裴南袁。
叮嘱道,“先将人擦拭干净后,再将此药敷在病人鞭痕处,不要碰水近期亦不要服用那些辛辣之物。”
“此外我再开一个药方,按照药方抓药可制他心火之气。”
裴南袁颔首,“多谢大夫。”
大夫行动力很强,刚收拾好药箱就站起来到桌子上拿起了小竹递过来的纸笔,写下了药方。
其实时添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会昏厥,即使再好的药物能够医治外伤,可心病如何医?
裴南袁很难想象时添醒过来时的模样,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尸首分离,谁又能接受的了。
乘炀和小竹在裴南袁的安排下退了出去,而他自己则守在床头,需要尽快给他上药。
等小竹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盆温水和一块干净的帕子。
裴南袁拿起帕子在水盆里来回浸湿,替时添擦拭身体并且还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里衣。
虽然期间小竹想要帮忙却被裴南袁拒绝,要亲力亲为,他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如今这点小事怎么就不能完成。
裴南袁上完药后,小竹就端着水盆走了出去要煎药去了。毕竟在这期间乘炀主动就跑出去抓药去了。
裴南袁看着昏迷中的人,安静的让人觉得很脆弱,毫无血色的唇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
唯有胸膛一点点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裴南袁握着他的手死死不放,眼里藏着的情绪太多了,多到让人心情复杂。
“子规……你以后还有我们。”所以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啊。
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你还需要我。
裴宵在处理完时家夫妇的后事后,回到裴府已经是黑夜了。
对于时添忽然昏倒的事情,他们虽然也很担心,但是眼下没人能够替他们安葬,实在是……太凄凉了,所以只能先留在那里 。
“公子呢?”
府内下人回道,“公子带着时公子回了絮院,眼下大夫也已经看过,留下药和药方确认并无大碍就离开了。”
裴宵点头,侧目看自家夫人时,却发现一向坚强的她也哭了,眼眶红的就像一只兔子一样。
“夫人……”
裴夫人靠着他声音都在颤抖,连带着袖子里的纤纤玉手都要抓着他的衣裳留下褶皱了。
“阿亭她……和时北城就这么……走了,留下时添那孩子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裴宵对此事也不是毫无波动,只是见过的多了,心也冷了。
他未曾想到有一天会亲眼见到这一幕。
“从今以后他还有我们,时家没了还有我们裴家可以护他保他。”哪怕是为了时北城和时夫人纪亭的遗愿,他们也会保护时添的。
可是时家的那笔账,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
“高家为了扳倒时家,牺牲的可真大。”裴夫人攥紧了手连带着柔睦的容颜都闪过一丝恶意。
“他们不仁,休怪我们不义。”
裴宵自然看出了自家夫人话里深意,毕竟在裴夫人未曾嫁给他时,也是能掀起京城风浪的女子。
除了他没有人能压的住。
***
时添醒来时,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窒息感逐渐侵蚀四肢百骸。
忽然他猛的睁开眼,刑场上的惨烈场景历历在目,酸涩令他忍不住落泪。
裴南袁见人醒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他落泪,一时间心也跟着揪起来了。
“子规……”
时添闭上眼,试图用手掩盖自己的狼狈,可越是这样只会让裴南袁愈加心疼。
“想哭就哭吧……”裴南袁将人的手攥住,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湿润的脸庞。“发泄出来了也能好受些,我陪着你。”
裴夫人原先刚想来看望一下时添,未曾想通过刚开的一点点的缝隙,瞧见这一幕,脚步一顿。
“怎么了?”门口的裴宵看到她明显顿住的脚步,不免疑惑。
裴夫人悄悄退了出来,把门关好,手上的燕窝也原封不动的摆到他的面前。
“他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就别打扰了,让南裴陪着他吧。”
“也好。”
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絮院,刚想去大厅就听到管家过来禀报说徐家父子求见。
“将他们带到大厅等候看茶。”
“是。”
……
徐见川协同徐南靖等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蹙着眉凝重的。
待到裴宵和裴夫人赶到时,他们才站了起来。
“裴侯。”
裴宵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随后也跟着坐到了主位,眉眼间的肃穆挥斥不去。
“徐大人,你来此是为了何事啊?”
徐见川犹豫再三,才从怀里拿出一个被帕子包裹着的荷包,“此物是高即白交给我的,说是时兄留给时添的遗物。”
原先高即白找上门来他还不相信,可是看到这荷包确实是时北城经常挂在腰间的,那是他和夫人的定情信物,宝贝的很。
自然不会交给旁人,除非……真的是他亲手托高即白转交给他的。
裴夫人自然也认出了,那是时夫人的针脚,看到此物好不容易淡下的酸涩又涌上来了。
徐见川把荷包交给裴夫人,随后落座,“时兄和时夫人的衣冠冢,最后还是留在了普陀寺山脚下的坟地上。”
“希望佛光庇佑二人,来世依旧红尘作伴,不入朝堂不入算计之中。”
裴宵垂眸悲凉之色溢出,与身旁的人面面相觑终无言以对。
也都纷纷在心中替二人祷告,唯一的纪念也成了幻想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