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择手段（1/1）
三天后，程靖宇穿上铠甲，带着一万将士出发，与嘉关的程家军汇合。走的那天，赵雪柔也来了，行色匆匆，从怀里拿出一个平安福，送给程靖宇。
没有过多言语，眼中尽是对对方的担忧。
摇光扮成青葙子的徒弟，与程靖宇一起离开。
望着大军远去的身影，赵雪柔不由得落泪。
沈馥锦上前安抚，“表兄武功高强，定会平安回来。”
方才一直强忍着，这下赵雪柔放声哭泣来。
沈馥锦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感叹，情之一字当真害人。
大军出发后，程家这边也没闲着。
沈馥锦带林静声到程家人跟前，告知一切后，崔氏立马开始翻查礼单，终于在一个单子上找到了那块徽墨的出处。
“这块徽墨是一年前父亲生辰，镇远将军赵明轩送来的贺礼。”
崔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当初赵明轩在战场差点丢了性命，还是小叔帮他挨了一刀，没想到这人竟然恩将仇报！”
自萧长策亲征后，程老侯爷察觉出陛下对程家的提防，程家众人表面嚣张，实际上最是谨慎。
程老侯爷生辰宴，邀请的都是相熟的朝臣，礼物也都经过排查，就怕多了什么东西。
没成想，日防夜防，终究还是没防住。
“不行，必须让这个混蛋偿命！”
崔氏气不过，当即就要进宫状告赵明轩。
“站住！”
程老侯爷低吼出声，随后一阵咳嗽。
他哑着嗓子，“无凭无据，陛下难不成真的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崔氏声音颤抖，“墨是赵明轩送来的，里面有毒，证据确凿，赵明轩还能抵赖不成？”
程老侯爷拧着眉头，“当今朝堂文臣居多，武将不多，有兵权的武将更少，你难道看不来，赵明轩就是陛下培养出来，来牵制程家的棋子？”
“这次若不是阿锦找到程大顺，程槐又畏罪自杀，赵明轩就能顺利接过程家军。”
他压着声音，“你今日若是去宫里告御状，岂不是逼着陛下处置他的人？你觉得陛下会如何？”
一记重锤，将崔氏的理智拉回来。
“难不成任由靖铭被活活冤死不成？”
道理她懂了，但心中悲愤难平。
程老侯爷低头不语，自然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自年少接受的忠义，他又不能冲到王宫，将萧长策杀死。
“舅母，您莫着急。”
沈馥锦给崔氏倒了杯茶，她看向上方的程老侯爷，轻声道，“外祖父，赵明轩才能如何？单凭他一个人，能否守住嘉关？”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程老侯爷有些疑惑，不知她问这些作甚。
他继续道，“赵明轩武功不错，但性子不够果决，有时候喜欢纸上谈兵。南梁这次领兵的是南梁大将梁默生，为人狠辣，武功极高，是个罕见的将才。”
“另外，梁默生与北齐对战多年，非常了解北齐将是的用兵，赵明轩对上他，只能是输。”
沈馥锦嘴角轻抿，“若阿锦猜得不错，此次表兄这么快就前往北疆，应该也是赵明轩写信向陛下求救，不然按照表兄的资历，根本不可能作为一军之将出征。”
“没错。”程老侯爷有些惊讶，“阿锦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赵明轩才能不济，却被陛下提拔，谁知道私下犯过什么事？即便从前无错，如今北疆战事吃紧，说不准就会延误军机。”
说完这句话，沈馥锦扫了一圈其他人的神情，每个人都被她的话惊到。
崔氏瞠目结舌，“阿锦的意思是让他故意犯错？”
沈馥锦点点头，“而且必须是个大错。”
崔氏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思索一番，觉得这着实是个方法。
“阿锦说得对，只要赵明轩犯了军纪，就能军法处置，陛下远在都城，哪能第一时间管得了北疆的事。”
“混账！”
只有程老侯爷面色凝重，死死地瞪着沈馥锦，“两国对战，稍有不慎遭殃的就是百姓，你这是拿百姓的安危开玩笑！”
程老侯爷对沈馥锦这个最疼爱的孙辈，总是笑嘻嘻的，但此刻却是真的生气了，眼中还有失望和不解。
不明白为何她为了报私仇，不将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沈馥锦心虚的低下头，若是未来程家这些人知晓她的身份，知道她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他们，估计也会是这般模样。
不过……她没有退路，程家如今也没有退路。
她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程老侯爷，轻声道，“外祖父莫恼，阿锦不是这个意思，靖宇表兄已经前往北疆，大可事先盯着赵明轩，在他犯错的时候抓到，这样既不延误军机，又能为靖铭表兄报仇，一箭双雕。”
闻言，程老侯爷沉默不语。
一直不说话的程靖孺此刻开了口，“祖父，阿锦说的不无道理。”
他沉声道，“陛下刚愎自用，排除异己，让赵明轩这种才不配位之人站于朝堂，本就是置百姓于不顾的行为。”
“赵明轩给长兄下毒，我们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为何不用其他方式让他偿命？”
崔氏附和道，“父亲，靖铭一心守卫疆土，却被小人坑害，这个仇必须要报！”
程老侯爷握紧拳头，十分纠结，刻在骨子里的原则让他无法坑害同僚，可亲人被害的仇恨又鼓动他报仇。
沈馥锦继续道，“外祖父放心，北疆若守不住，北齐就是南梁人的盘中之物，阿锦绝不会让北疆百姓因为此事受到伤害。”
程老侯爷对上三人的目光，一番纠结过后，还是没有同意沈馥锦的想法。
“若你们非要用此种卑劣的手段报仇，以后便与本候一刀两断！”
说罢，就转身离开。
崔氏眼眶通红，声音颤抖，“为何小人安乐，靖铭却落得如此下场！”
沈馥锦抱住崔氏，安抚道，“舅母放心，表兄的仇阿锦一定会报。”
崔氏又哭了好久，悲痛之下被下人搀扶回房。
一时间，大厅只剩下程靖孺和她。
“你确定要执意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