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1）
马车里，沈馥锦目光落在雪青缠着纱布的胳膊上，“今日是我疏忽了，抱歉。”
“没，没事。”雪青有些讶异，她负责保护阁主安全。
根据规矩，若到紧要关头，她需要易容成阁主的模样，要替阁主去死。
沈馥锦行事风格狠辣，没想到会因为今日之事道歉。
她眉眼有些动容，“小姐，阁主考核第一关由天玑设置，考察您的经商能力。”
“天玑让您经营一家胭脂铺或者成衣铺，给您提供一百两银子和一件铺子，人员进货都需要您亲自负责，您需要在三个月内盈利五千两，才算合格。”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雪青觉得沈馥锦此人很不错，而且沈馥锦从未经过商，天玑提出的要求太过苛刻。
她想了想，开口道，“其实……小姐是老阁主亲自挑选的阁主人选，若是您不愿意，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
沈馥锦最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物，听到这些自不会退缩。
“他们输定了。”她唇角轻抿，“至于卖胭脂还是衣服，等明日去了铺子就知道了。”
心里虽知道第一关通过的可能性不大，但雪青不由自主的相信她。
……
……
路上，沈馥锦看到有一家卖古董字画的店铺，鬼使神差的下了车，最后买了一本《四方异闻录》，想起程老侯爷喜欢吃城西的雪花酥，特意去买了两包雪花酥，看到一旁还有卖刀剑的铺子，又进去逛了一圈，给程靖宇买了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
走着走着，还给崔氏买了一根发簪，给陆今安买了一条银白色的发带。
到侯府的时候，沈馥锦望着车里一堆东西，下车的步子忽然迈不动了。
雪青见她不动，疑惑道，“小姐，该回府了。”
沈馥锦神色复杂，“要不还是把这些东西退了吧。”
“为何？”雪青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小姐买的这些东西，侯府的人定会很喜欢，为何要退掉？”
沈馥锦秀眉微蹙，简直不能相信方才真的是她买了这些东西。
这不是她……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守卫大哥，让我见一见侯爷！”
守卫不耐烦道，“去去去！侯府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吗？”
“我真的认识侯爷！”男人掏出一只步摇，“这就是相府大小姐沈馥锦给我的，也是程老侯爷的外孙女，让我有需要过来找她！”
守卫拿着步摇看了看，一时没想起来，便以为眼前的男人是来碰瓷的。
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只怕会影响沈小姐的声誉。
他将步摇还给男人，催促道，“若是要饭，就去城南粥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若是惊动贵人，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男人见守卫执意不让他进去，只能大喊，“侯爷！小人有要事！求见！”
守卫没办法，只能动手让人离开，推搡之间，不要掉在地上，被踩了两脚。
男人见步摇掉在地上，连忙弯腰去见，却直接被守卫提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步摇，两眼含泪，大喊道，“侯爷，我要见沈小姐！你们放开我！”
但守卫都经过训练，怎会轻易挣脱开。
被拖走的时候，他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步摇，眼中的光渐渐熄灭。
正当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眼前。
“放开他。”沈馥锦捡起地上的步摇，看向两个守卫。
守卫见到来人，连忙跪下行礼，“沈小姐安好。”
“我认识他。”沈馥锦走到顾淮序跟前，将步摇递给他，“进门说。”
沈馥锦回来的时候是从后门回来，直接进到后院，领着顾淮序去陆今安养伤的院子。
侯府布局简单，院落间用菱形宫门连接，在崔氏的布置下，走廊两侧种着挂兰还有葡萄，格局颇有些江南情调。
此刻顾淮序面色焦急，没有心情欣赏侯府的精美，感觉像是天塌了一般。
到了陆今安所在的院子，进到屋内，顾淮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你们帮我！”
“你先起来。”
沈馥锦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比上次见狼狈了许多，衣服脏兮兮，头发也很乱，枯黄的脸像是好几天没吃东西，眼眸满是红血丝，充斥着仇恨。
顾淮序摇摇头，“我想让你们帮我通过科举考试的检查。”
沈馥锦有些疑惑，“如今朝廷广纳贤士，不论身份，凡是齐国子民皆可参与科举，难道你不是北齐人？”
顾淮序低下头，双手攥成拳头又松开，“我是女子。”
“什么？”沈馥锦惊讶出声。
连同陆今安，脸上也浮现出惊讶之色。
顾淮序继续道，“村里的人崇尚巫术，出生那年，巫女告诉我娘，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孩，未来村子会死很多人，必须将我烧死，才能解除诅咒。”
“为了保护我，自小我娘就将我打扮成男子。上了学堂后，我忽然觉得做一名男子也不错，可以参加科考，只是衙门检查严格，所以我只能歇了这份心思，直到遇到了你们。”
沈馥锦目光落在顾淮序的脖子处，喉结的确很小，骨架也与男子不同。
她秀眉微蹙，看向陆今安。
北齐的科考一向由礼部负责，与她交往密切的官员都被罢官，这件事只有陆今安能做到。
又不是科举舞弊，到最后成绩如何还是取决于顾淮序自身，况且她早就想改掉“不准女子参加科考”这个规矩。
顾淮序的出现或许是一个时机。
只是……虽然有救命之恩，但眼前人的底细并不清楚，难保未来不会变成敌人。
陆今安心中也又顾虑，沉默片刻，没有立刻答应。
“你为何一定要科举？”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顾淮序，“如果事情败露，祸事会连累家人，你没有为家人考虑过吗？”
虽然有救命之恩
目光仿佛可以看透人心，顾淮序手心紧张的出汗。
“我的家人都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你们走的第二天，有一伙山贼出现，将村子里的人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