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1）

沈浣清站在萧长策身边，望着下面所有人都跪在她的脚下，尤其是程家的人，还有沈馥锦，都向她俯首称称，心中别提多么畅快。

“平身！”

萧长策手一挥，下面的人纷纷起身，他搂着沈浣清的腰身，坐在龙椅上。

沈浣清故作娇羞的低下头，装出柔顺的模样。

下方众人神情各异，有人艳羡，有人嫉恨。

“沈家可真是养出一个好女儿，如今得了陛下的欢心，直接成为四妃之一，以后沈家更是水涨船高。”

“再怎么样，也只是妾，后宫得宠的人多了，前有张美人，后有有林昭仪，指不定陛下哪天就厌了她，到时候只能在后宫任人宰割。”

“我看未必，沈江眠如今位列城乡，沈凌云将来定也能位居一品，沈家这个女儿才貌双绝，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我看也不是个任人蹂躏的主，如今皇后无宠无子，指不定就被废了，沈家未免不能出一位皇后。”

“古往今来，权势滔天的家族下场都不怎么样，当今陛下可不是仁善之人，沈家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只怕前途堪忧……”

……

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沈江眠心中欢喜的不得了，当初陆家也是因着出了一位皇后，从而在朝中根深蒂固，依着浣清的心计，未来沈家定能成为第二个陆家。

姚氏欣喜之情更是难以言表，猛喝了好几杯酒。

她挑衅的看向沈馥锦，喃喃道，“程氏，我女儿到底是压过了你们母女！”

沈馥锦只看到她嘴巴动，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不过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程靖宇则提醒道，“姚氏母女一向看你不顺眼，沈浣清如今成了玉妃，以后你可要千万小心。”

沈馥锦却依旧风轻云淡，萧长策是她一手养大的，心中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萧长策已经看出沈江眠的野心，留下沈浣清，一是为了降低沈江眠的警惕，二是防止沈家利用沈浣清与其它世家结盟。

喜欢？可谈不上……

她淡淡道，“表兄放心，阿锦心里有数。”

听她这么说，程靖宇也放心了不少。

……

……

半个时辰后，第二场围猎开始，萧长策换上骑马装，戴上束腕，临行的时候还不忘安慰沈浣清，“浣浣莫急，孤打一只狐狸，给浣浣做狐裘可好？”

沈浣清帮萧长策整理衣服，听他这样说，顿时做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妾不要别的，只要陛下平安，万不可受伤。”

依依惜别后，萧长策转身骑在马上，带领众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林子。

赵雪柔自小体弱，此刻应是不想见到某人，已经不在席上，想是回到马车里待着。

沈馥锦趁此机会，将程靖宇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她皱着眉头，不解道，“阿锦可不相信表兄真的不明白雪柔妹妹的意思，你可知雪柔妹妹方才有多伤心？”

程靖宇目光闪烁，“若她喜欢，你便将簪子送给她。”

沈馥锦顿时有些气恼，真不知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雪柔妹妹要的是你给的簪子。”她恨铁不成钢道，“表兄到底为何不将玉簪送给雪柔妹妹？”

程靖宇叹了口气，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却沮丧地低下头。

他沉声道，“程家如今如履薄冰，运气如果好的话，全家平安归隐山野，不管是北齐纨绔还是一介乡野村夫，怎能害了人家姑娘？”

沈馥锦顿时明白程靖宇心中的顾虑，她瞅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正色道，“表兄可喜欢雪柔妹妹？”

程靖宇一时愣住，他常年不知愁滋味，自小祖父就告诉他只管开心便好。

当了这么多年纨绔，他又清楚自家的处境，甚少在旁人身上下心思。

赵雪柔性格木讷，但他始终记得她在梅花树下莞尔一笑的模样。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离过年仅剩下四天，赵夫人来府中找母亲有事，他当时带着表妹，用炮竹将邻居家的鱼缸炸了，被祖父禁了足。

可他又想在院子憋不住，想要爬墙出去玩，正巧当时赵雪柔站在梅花树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他当时便看呆了，直接从墙头摔了个跟头，赵雪柔也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跌倒在地上。

他将人扶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给她，“嘘，别出声。”

赵雪柔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熟练地从墙上翻了出去。

程靖宇一直不知道为何自己记得这么清楚，甚至也记得每次赵雪柔来看蹴鞠比赛的衣着打扮。

可能……这便是喜欢吧……

他不想否认自己的感情，点了点头，“有些事并不是喜欢就可以的。”

比如他想要像祖父、父亲、叔叔和长兄一样，征战沙场，结束战乱，换天下万民一个太平，可他不能……

程家经不起陛下的猜疑……

沈馥锦叹了口气，程家人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或者说，他们高估了萧长策的善心。

她沉声道，“表兄真的以为只要程家交出兵权，陛下就能放过我们？”

程靖宇神色有些痛苦，“不然……还能如何呢？”

沈馥锦垂下眼眸，程靖铭马上就要回京，她不能拖了，决不能让程家交出兵权。

她深吸了口气，接下来说出的话打碎了程靖宇对当今陛下最后的幻想。

“自陛下掌权，宫中的禁卫军统领全都换了一批，凤元长公主的党羽大部分都被抄家流放，甚至被灭九族，可见陛下心肠狠辣。”

“程家军由程家先祖建立，对程家忠心耿耿，表兄又怎能断定陛下会对程家格外开恩？换句话说，表兄就肯定没了程家后，程家军会有好下场？”

最后一句话击碎了程靖宇心中最后的侥幸，他喃喃道，“程家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真的有一条既能保住程家又能保住程家军的路吗？”

“有！”

沈馥锦盯着他，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十分坚定，“只要兵权在，陛下就不敢动程家，不能动程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