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也不是不可以（1/1）

沈馥锦带着竹青和雪青一路气势汹汹到了沈宥轩的院子，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的怒骂声。

“狗奴才！不知道轻点吗？”

“养你们还不如养头猪！”

沈馥锦直接越过下人的阻拦，走到屋内，将桌子上的药膏全都摔得粉碎。

沈宥轩愣了一下，然后跳起来，“疯女人，你干什么！”

沈馥锦指着一旁的竹青，冷冷的看着他，“你做的？”

“是我，怎么了？”

沈宥轩快速扫了竹青一眼，一脸无所谓。

他仰着下巴，“不就是一个婢女，还打不得了？”

沈馥锦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给了沈宥轩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沈宥轩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馥锦，“臭婊子，你打我？”

沈馥锦嗤笑一声，“又不是没打过。”

沈宥轩扬起手，想还击，却看到一旁凶巴巴的雪青，一下子想到上次吃的亏，只得将手放下，满眼愤恨的盯着沈馥锦。

自从这个死丫头回来，他就事事不顺，先是输了程氏的嫁妆，之后又被程家那个老头子打断了右腿。

真是个灾星！

忽然，沈馥锦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随着力道慢慢收紧，沈宥轩呼吸逐渐困难，脸憋得通红，“放……放开我……”

在他感觉即将见阎王的时候，沈馥锦猛地松开手。

“我的人，你碰不起。”

眼神冰冷，像看一个蚂蚁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沈宥轩跌坐在凳子上，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沈馥锦，你给我等着！”

……

……

竹青跟在沈馥锦身后，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沈馥锦身上，又很快移开。

她不懂，为什么小姐要发这么大的怒火，甚至差点杀了沈宥轩。

只是为了帮她出气吗？

可她……只是个奴婢……

由于前朝女帝的出现，齐国女子地位虽然有所提高，但依旧不允许入朝为官，甚至在贵族这里女子有更多的限制。

至于向她这般的奴婢，身份更是低贱。

小姐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她这种人给自己找惹麻烦。

沈馥锦注意到她的情绪，回到院子后，将她叫到身前。

“没有人生来就是奴婢，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和雪青是我身边的人，你们对我忠心，我就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去。”

竹青听完她的话后，一双眼睛浸满了眼泪。

自爹娘死后，她一路逃难，路上不知受了多少冷眼。

已经许久没人这么护着她了。

竹青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她眼神坚定，“奴婢不会说话，今后定为小姐赴汤蹈火。”

“起来吧。”沈馥锦柔声道，“房里还有些消肿活血的药膏，等会让雪青拿给你。”

实际上，她做这些并不代表她有善心。

只不过世上最难把控的便是人心，凭借银两利益笼络的人，定会因为利益背叛。

唯有让他们觉得她以真心对待，才会死心塌地。

当然，某些畜生除外……

竹青起身后，担忧道，“小姐对大少爷这般不客气，大少爷会不会向相爷告状？”

丞相毕竟是小姐的父亲，不好顶撞。

否则被扣上忤逆的罪名，便不好了。

沈馥锦挑了挑眉，“沈宥轩要是不告状就不是他了。”

堂堂一个大男人，整天像三岁小孩一样，受了气就去找父母告状。

真是令人耻笑。

果然，既然说话间，院子里就传来沈江眠的怒吼声。

“沈馥锦，你干的好事！”

沈江眠直接踹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沈宥轩。

沈宥轩一改方才唯唯诺诺的模样，满脸挑衅的表情。

沈馥锦丝毫不慌，“既然父亲火气这么大，就不必喝茶了，免得上火。”

沈江眠见她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更加生气。

他指着沈馥锦鼻子，痛骂道，“混账！见了我也不行礼，谁教你的规矩！”

沈馥锦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父亲这是哪里话，母亲死得早，你和姚氏什么时候管过我？”

沈江眠娶程氏本就是为了利益，姚氏死后，程家常年驻守边关，根本不将她这个嫡女放在眼里。

姚氏更恨不得将她养成废人，整天哄着她吃喝玩乐，闯了祸又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

还是程家人发现她都十岁了连三字经都不知道，特意请了教书先生。

之后在姚氏的引导下，她连着气走了十几个教书先生，成了幽都城知名的草包。

沈江眠被怼的一时语塞，他只得跳过这个话题。

“别的也就算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婢女打你的长兄，以后是不是连我都敢打！”

沈馥锦耸了耸肩，“姚氏父亲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真当她不敢打啊，只不过现在没有由头而已。

现在好了，送上门让她打。

沈江眠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过去这个女儿虽然整天闯祸，但在他面前却无比乖顺，如今怎么变成了泼妇。

“孽女，别以为有程老侯爷撑腰，就无法无天。”

他怒声道，“殴打长兄，忤逆生父，传出去程老侯爷也护不住你。”

这个孽种一个月前为什么不是在山上！

沈馥锦眼神一凌，“父亲还真是疼我，亲自给我扣了这么大帽子，逼着我去死。”

她沉声道，“父亲可知沈宥轩做了什么？”

沈江眠顿了顿，瞅了一眼沈宥轩。

沈宥轩心虚的低下了头。

见状，沈江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做了什么？”

沈馥锦目光落在沈宥轩身上，“他想拿着御赐的东西去赌场。”

此话一出，沈江眠瞬间愣住。

沈馥锦继续道，“像我们这样的官宦人家，向来都是一荣俱荣易损俱寻。”

“本朝律法虽未明确规定御赐之物不能变卖，但若是让别人知道沈宥轩变卖御赐之物去行赌，一道折子上去，沈家会是什么结果？”

“往小了说，是狂妄自大，不知感恩；往大了说，就是藐视皇恩，意图谋反。”

最后四个字落入沈江眠耳中，他眼瞳骤缩，狠狠剜了沈宥轩一眼。

他用了二十年，在靖国侯府面前做小伏低，才坐上丞相的位置。

若是却差点被他的儿子毁于一旦……

沈宥轩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爹，你别听她瞎叨叨，”他愤愤道，“我就是想借点钱花花，用得着这么大的帽子扣上来吗？”

沈江眠一巴掌落在沈宥轩的左脸，“没脑子的东西！”

“若不是阿锦拦着你，全家都要跟着你遭殃！”

他摁着沈宥轩的脖子，“赶紧，给阿锦道歉！”

沈宥轩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爹……”

“闭嘴！要是不认错，以后别想要银子。”

听到沈江眠要断了他的银子，沈宥轩顿时慌了。

他翻了白眼，不情不愿道，“阿锦妹妹，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