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楼女子的做派（1/1）
周围的人反应很耐人寻味。
陛下训斥后，他们只知道沈宥轩的事，如今知道姚氏竟然为了亲儿子，栽赃庶子，如此行径，实在和往日形象不一致。
姚氏感受到他人审视的目光，脸青一阵白一阵。
“阿锦，你误会了。”
她声音颤抖，想要争辩，却发现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一旁的沈浣清对姚氏很是嫌弃，做事竟让沈馥锦抓到这么大的把柄，还让她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自姚氏成为丞相夫人后，她就没有再看到过别人鄙夷或者嫌弃的眼神。
可今天，因为沈馥锦……她再次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她暗暗握紧拳头，柔声道，“兄长做事糊涂，父亲已经惩罚过他，若是长姐依旧心怀芥蒂，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妹妹替兄长向长姐道歉。”
“大家都是骨肉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后还要和睦相处。”
说着，她直接跪下，垂泪欲滴，背却挺得直直的，像是山间的青竹，令人怜惜。
王氏看不过去，出声道，“沈小姐，即便姚夫人和沈公子对不起你，你何必将亲妹妹逼到如此地步？”
“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也不知道沈二小姐倒了几辈子霉运，遇上这么个魔头。”
“沈二小姐隔三差五便去城外施粥，如此贤良淑德，竟被沈馥锦这般折辱。”
“虽说沈家大公子的确是个混账，但前日已经被程老侯爷打断了腿，沈馥锦又何必当中给姚氏为难？”
“不就是仗着靖国侯府？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姚氏母女别的本事没有，哭起来到是五花八门，惹得众人心疼不已，没了辨对错的能力。
沈馥锦丝毫不畏惧旁人的指责，踱步走到沈浣清面前。
她俯下身，“外祖父说，只有青楼女子才妄图用眼泪乞求怜悯，二妹妹可真是自甘堕落，丢尽了沈府的脸面。”
此话一出，沈浣清瞬间停下了哭泣，衣袖里的手握成拳头，指甲进了肉里。
她却丝毫不知疼痛，委屈的望着沈馥锦，“长姐，你……为何如此羞辱我？我们是亲姐妹啊！”
不愧是姚氏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语气夹杂着不解、幽怨，最多的是委屈，配上这张梨花带雨的脸，真是令人心疼。
沈馥锦恶名在外，如今又如此咄咄逼人，众人的天平自然倒在了沈浣清这边。
之后众人想起今日之事，只会想到沈馥锦仗势欺人，而不会记得姚氏做的丑事。
沈浣清眼中快速划过一丝得意。
沈馥锦……你越嚣张，下场便越惨！
“亲姐妹？你也配！”
沈馥锦刚要继续放大招，却被一个妇人牵住了手。
妇人身穿墨绿色长袍，下身穿着绣着喜鹊的百褶裙，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虽穿着女装，却像是战场上的将军。
沈馥锦认出她是靖国将军的夫人崔氏，也就是她的舅母。
“舅母……”她福了福身。
崔氏冲她点头微笑，然后像护小鸡仔一样，将她护在身后。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姚氏身上，“听说就是你儿子把芸娘的嫁妆弄没了？”
姚氏对这位上过战场的将军夫人非常害怕，强装镇定道，“宥轩年少不懂事，我和相爷定会对他严加管教。”
崔氏神色淡淡，“我对你如何教育儿子不感兴趣，这点钱程家也不在乎，不过程家一向不欠别人的，自然也不会吃哑巴亏。”
“你哄骗阿锦给你的芸娘的嫁妆铺子，三日内将账本和房契送到侯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话，其他人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没想到姚氏表面看起来是个慈母，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将程氏的嫁妆私吞。”
“若不是沈家那个不着调的拿程家嫁妆去赌，只怕姚夫人也会将其私吞。”
“这么说起来，沈大小姐其实也有点可怜。”
崔氏娘家是北齐世家，虽然无人入朝为官，但崔氏书院是除国子监之外，北齐最有名的书院，藏书甚多，是文人最推崇的地方。
况且崔氏上过战场，身上带有杀伐之气，毫无半点世家小姐的书香之气。
当初程氏亡故的时候，直接提着刀剑来沈家，将剑抵在姚氏的脖子上，警告她要善待沈馥锦。
姚氏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恐慌，自不敢与崔氏起争执。
“崔夫人放心，明日我便差人将东西送到侯府。”
怼完姚氏，崔氏又看向沈浣清，盯了良久都没说话。
沈浣清才不怕，她可是丞相嫡女，崔氏胆子再大，也不敢当众杀了她。
过了一会，崔氏轻描淡写落了句，“果然挺像青楼女子。”
听到这话，向来不爱笑的沈馥锦被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柔声道，“舅母和阿锦果然心有灵犀。”
崔氏唇角上扬，“难为你了，没被这对母女带跑偏。”
一句话将沈浣清气了个半死，却不敢当面反驳，只能咬紧下唇，无声的落泪，以博得大家的同情。
其他人可不敢对崔氏黑脸，奇怪的是，越看沈浣清，越觉得崔氏的形容正确。
永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点像正经人家的女子。
感受到众人目光的变化，沈浣清愤恨的攥紧了手帕，恨不得将沈馥锦五马分尸。
动静闹大，唐国公夫人接到下人通报后，连忙赶过来。
见气氛如此尴尬，她上前将沈浣清扶起来，“姐妹间斗几句嘴怎的还行如此大礼。”
“我家新来了位厨子，做的一手好点心，各位赏个脸品尝一下。”
唐国公夫人发话了，众人自要给面子，都跟着她去了会客厅。
临走的时候，沈馥锦能感觉到唐国公夫人看她的眼神并不友善。
不过这与她无关，陆今安需要她，任何人都阻止不了这桩婚事。
崔氏自然也注意到唐国公夫人的目光，连忙安慰她，“陆家那小子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什么陆家更是规矩多，你若是实在不想嫁就不嫁了。”
“你若是想嫁瑞王便嫁。”
阿锦这个孩子命苦，她和芸娘是手帕交，定会保证阿锦一生快乐无忧。
之前不让阿锦退婚，并不是在乎这桩婚事，而是不能让阿锦与瑞王在一起，以免让侯府卷入皇权争斗。
可经过山匪之事，她们便想通了，只要是阿锦想要的，就给她。
反正程家早晚都要交出兵权，等阿锦嫁给瑞王后，一家人便称病回乡，再也不管朝堂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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