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鸡毛掸子打人真疼（1/1）

这边李二狗落了水，下游不远处就有三四个围观年轻人游了过来，把水里的李二狗给救了起来。

多亏刚刚李二狗扒了王小康的裤子，引得众人发笑，同时也引起了下游那些人的注意。本来看两个小孩打架，挺有意思。没想到小的那个居然被踢进深水里去了。

李二狗本来觉得世界一片漆黑，忽然耳边响起了一声声熟悉的声音，模模糊糊得在喊他的名字。使劲的把耳朵里的水甩掉，原来是石头他们。小花和四丫还吓哭了，小花见李二狗有反应了，说：“你终于醒了，刚刚那几个叔叔把你捞上来。你就一直坐在这儿，坐了好久了。好像看不见也听不着，我们以为你傻了呢。”

李二狗不记得小花说的那些，听她说是旁边那几个叔叔救了他，给他的救命恩人磕了几个响头。那几个年轻男子是河对面大丰村的。见他没事了，先是劝他以后不要再跟别人打架了，而且还是在水边，太危险。说完就说天色不早了，他们得回家了。李二狗跟几个叔叔挥手告别，转头看周围围着的小伙伴们问：“对了，王小康呢？”黑子答道：“你刚落水，他就跟他三个堂哥溜了。”

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李二狗不知道自己迷糊了多久，现在确实也该回家了。只是自己现在浑身湿透，回了家要怎么交代呢？真是伤脑筋！他想了想，跟小伙伴们说：“你们别说出去我跟王小康打架的事，我怕我爹娘他们知道了生气。有人问就说是我自己玩水，不小心弄湿的衣服。”几人也觉得要是被大人知道打架的事，李二狗准得挨打，于是都答应下来。

对好口供，大家去岸边把鞋袜、衣裳穿上，准备回家去了。李二狗庆幸还好下水前把鞋袜脱在了岸边，鞋子是干的，回去的路上不至于踩的一脚泥。

因为有了打架的事，几人也没了闲聊的心思。除了偶尔吐槽王小康两句，别无他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跟小伙伴们分开的岔路口，李二狗跟大家道了再见，就往家走去。

到了家。李二狗进了门，才看到张氏居然拿着鸡毛掸子守在院里，他正想该怎么狡辩。张氏二话不说，一手拎着李二狗的胳膊，一手挥着鸡毛掸子就朝他身上打。

立时，李家院子就传出了李二狗杀猪般的哭号声。吓得屋里的李小宝和李青青都哇哇大哭，被安排看着弟弟妹妹的李红红和李兰兰赶紧把他们抱起哄。

张氏听见小宝的哭声打得更来劲了，边打还边说：“你个小兔崽子，还学会打架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干脆给淹死算了！回来也只会拖累我们！”张氏毕竟伤了身子，又才出了月子。打了一会儿就没劲了，心想没必要再为这个小兔崽子生气，气坏了自己得不偿失。于是就回屋哄她的宝贝小宝去了。

张氏快步回了屋，接过李兰兰手里的李小宝，就打发李兰兰去做晚饭。李兰兰来到院里，看着蹲在地上抽泣李二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牵回了他自己屋，又给他找了身干净衣服换。帮李二狗脱下湿衣服后，看着他满身的血印，倒吸了口凉气。

自从张氏生产后，对李小宝简直跟命根子似的。喂奶、换尿片、哄睡都是李小宝为先。都是刚满月的娃娃，小宝比青儿大了整整一圈，明明刚生下来时是差不多的。这样鲜明的对比，大家都看在眼里。更不要说把李二狗和李小宝比了，恐怕在张氏心里李二狗连李小宝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帮李二狗换好干净衣服后，李兰兰就拉着他去了厨房，让他坐在灶火前。李二狗以为二姐是让他帮忙烧火，边抽泣，边拿起打火石打了起来。李兰兰看着李二狗的可怜样，接过打火石，打燃了火，又往里添了两根柴说：“你头发还是湿的呢，先坐这儿把头发烤干吧。”

接着，李兰兰开始洗菜、切菜、淘米，做着做饭前的准备工作。又说：“就在你回来前不久，村里刘婶子来家，说她儿子看见你跟王二麻子家的王小康打架，还被人家推水里了。幸好隔壁村的几个人把你救上来了。爹听了，就带着大哥去王二麻子家理论去了。”

李二狗听了，顿时眼里有了光，心想果然还是爹最好了！而且大哥居然也去了！李兰兰看李二狗明显心情好了起来，就拿他打趣儿：“我可听说是你先扒了人家王小康的裤子，人家恼羞成怒才把你踢下水的。你说说你扒人家裤子干什么？”李二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得意的说：“因为他要打我啊，我又打不过他。总不能白挨他打吧！把他气死也算回本了！”李兰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提醒李二狗说：“你气他，他打你打得更重！而且下次见了你还打你，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李二狗愣了，本来觉得虽然自己被打，但是让王小康丢了人，也不算亏。让李兰兰这一提醒，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懊恼的挠了挠头，但是又觉得，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呀，反正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饭很快做好，李兰兰带着李二狗把饭菜摆好。又把张氏的饭菜给送去了她屋里，张氏虽然出了月子，也还是在屋里单独吃的，因为方便看着两个孩子。

正房卧室张氏已经吃完了饭，正给两个小娃娃喂奶、哄睡。堂屋里，李二狗和两个姐姐还没吃饭，都等着李栓子和李大虎回来一起吃。

大概过了两刻钟，门口终于响起了推门的声音。李二狗姐弟三人忙出去迎，李栓子和李大虎却眉头深锁。李二狗他们打招呼也没有回应，径直进屋坐上饭桌了。

李二狗和两个姐姐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坐下。李栓子坐着只是叹气，不动筷子，孩子们自然不敢先动。张氏听见相公和大儿子回来了，抱着正吃奶的小宝就走了出来。她一看相公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好事，事关李二狗的她也懒得问。就说：“当家的回来了，快吃饭吧。这会儿借着月色正好，一会儿夜深了，就看不见了。”

李栓子又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扒了两口，就把筷子摔在了桌上。朝着孩子们说：“唉，我不吃了，你们吃吧！不早了，吃完赶紧睡觉去。”说完就进自己屋去了，张氏也就跟了进去。

李大虎虽然也生气，倒没影响食欲，三两下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又把李栓子几乎没动的饭拿过来吃。李兰兰好奇的问李大虎：“大哥，这是怎么了？爹气的饭都不吃了。”李大虎咽了嘴里的饭才说：“唉，王家说只是两个小孩子打架，还说二狗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呢吗？说让我们等真出事了，再去找他们也不迟。而且他家人多势众，我们根本占不到便宜。”

这话谁听了不气？李红红那样好脾气的，都忍不住说骂道：“他们怎么能这么说！简直就是无赖！”李大虎又夹了筷子菜，边吃边说：“呵，是啊，我们也这么说。可是王家仗着是村长的亲戚，而且他男丁多、有钱，不把我们看在眼里，把我们家说的比那狗屎都不如。还说什么认识县衙里的人，威胁我们说，让我们家人以后见了他们王家的都躲着点走呢！”

李二狗姐弟三人听了，都觉得王家欺人太甚，可又无能为力。王氏族人在村里人多势众，又很团结。不像他们家，子嗣单薄。而且分了家，就跟大伯家甚少来往了。因为奶奶怕大伯家又被李二狗克了去。

于是，李二狗被王小康踢进水里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李家的气压也低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