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唯你不同(1/1)
殿宇燃起熊熊烈火,空气中弥漫着滚滚浓烟,阿星在火海里挣扎,她声嘶力竭地喊救命,歇斯底里地叫爹娘。
九溪进入阿星灵识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这是凤凰山!是阿星父母双亡的那一刻,她的记忆恢复了。
九溪毫不犹豫地冲进火海,阿星看到是他,冲进怀中苦苦哀求,“九溪,是我,是我害了爹爹和娘亲,你帮我救救他们,我求求你!”
怀中的阿星已然哭到崩溃,这个倔强的女子,此刻的绝望像利刃刺痛了他的心房。
“星儿!星儿!”
火光里出现了一对夫妇的脸庞,他们微笑着,火光里伸出了一只虚幻的手,她慈和的抚摸阿星的头发,“傻孩子,别哭,不是你的错,爹爹和娘亲很爱你,我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待在你身边,从来都不曾离开!”
“不要!娘亲,不要丢下我!”
阿星伸手去抓,却也只能触到一片虚无。
九溪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紧紧地抱着她,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能轻易开口劝他人放下。
他想告诉阿星,她不是一个人,她有爱她的兄长、姑姑,有他们这些不离不弃的伙伴,可是,谁也无法代替她的爹娘。
阿星看着父母在眼前消失,六千多年的幸福时光在这一刻化为无数冰锥,深深刺入了她的骨髓,她绝望地喊着好痛好痛,眉心凤凰印记忽隐忽现。
难道——难道小凤凰三百年前涅槃失败了?那现在——
幻境之外,大家亦发现了阿星额间突然出现的印记。
“这是什么?”众人疑惑道。
凤凰印记——
木流风这话一出,幻境之外一片寂静,刹那之后,人群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窃窃私语声。
还未等九溪确认,阿星眉心印记忽显赤红色光芒,只听一声凤鸣,九溪怀中已无身影。
蓬莱上空,祥云瑞彩,百鸟环绕,烈火云霞之中,凤鸣九天,一只五彩火凤自九天而下,,至阿星身体上方,与她的身体相融合。
幻境之外,众人皆被巨大的神力冲击至三五丈之外,无力站起,九溪原神未归,身受重伤。
阿星冷峻的赤红色的眼眸慢慢转为宁静的黑瞳。
小凤凰涅槃成功了!
幻境破碎,九溪原神归位,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满眼愧疚的阿星,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艰难地扯出了一抹浅笑,轻轻地说道:“小凤凰,别怕,有我在,没事!”
一口鲜血喷出,九溪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快!送含光殿!”
阿星或许是因为心怀愧疚,或是害怕,在的身体还僵在原地的时候,凌歌已经命人把九溪送到了房中。
她拖昏昏沉沉的身子跟进含光殿,想要上前为九溪疗伤,可还没到床边,就被凌歌挡了回去。
沈凌歌眸光一沉,眼底划过一丝愤怒,没好气的说道:“你离他远点可以吗?他的伤,我会医治,不劳你费心了!”
“我只是——只是想——”
阿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凌歌的侍女红叶推到了一旁。
她没有辩解,她只是想在他身边,看着他醒过来。
阿星在栖梧的搀扶下默默地走到了门外,靠着柱子瘫软在台阶上。
夜幕降临,蓬莱的风吹得人透骨凉,九溪还是没醒,阿尘和凌歌守着他,阿星一直在台阶上坐着,手脚冰凉,不愿吃饭,也不愿走。
“放心吧,他没事了,很快就能醒过来!”木流风坐在她身边,细语安慰道。
她没有说话。
深夜时分,九溪的嘴唇微微颤抖,只觉胸膛传来丝丝疼痛,他慢慢地爬起来,只看见阿尘和凌歌趴在桌上熟睡,却不见阿星的身影。
九溪没有惊动旁人,随意披了件衣服,刚出门就看见了台阶上身体单薄的阿星,小小的模样,让人不免怜惜。
阿星听见身后微微的叹息,一转头,两人视线相对,九溪张开手臂,冲她一笑,“怎么啦?还不过来扶我!我可是——”
阿星霎时泪如雨下,忽的坐起来抱住了他,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九溪有些错愕,伸出的手,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放,可她抽泣的模样,那么让人心疼。
“没事了,都说了别害怕,怎么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幅狼狈的样子,不哭了,乖!”他轻轻的揽住阿星,拍着她的肩膀,帮她整理碎发,向哄小孩儿一样温柔。
不早不晚,这一幕,刚好被房中的凌歌和不远处的流风看到。
原来,他不是只会胡闹,他也会像英雄一样,守护着别人,木流风此刻倒是有些佩服这样的九溪。
沈凌歌心中不悦,但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门外相拥的二人才放开彼此,阿星连忙转身擦干了眼泪。
九溪一边拉着肩膀上滑下的衣服,一边对向外走来的凌歌说道:“凌歌,辛苦你这么晚还照顾我,谢谢你!”
沈凌歌微微摇头,表示没什么,继而走向一旁的阿星,支支吾吾的说:“阿星,对不起,我,我不应该那么说你,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我,我只是着急了,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沈凌歌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九溪,阿星理解了,明白她为何那么生气,也明白了之前凌歌看九溪的眼神。
“没,没关系,我都知道,你们说,我,我先走了。”
阿星几乎是逃离了那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怕自己被丢下?还是怕——九溪被抢走?
九溪想要抓住阿星的手还停在空中,刚想缩回,却被沈凌歌握住,“九溪,夜里风大,你身体还未好,快些回屋吧!”
人啊,总是这样,只要是动了真心,总会自己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坚持下去。
木流风眼中,沈凌歌就是如此。
可木流风不知道,他也是这样的人。
一夜未眠,爹娘身陨、九溪受伤,阿星把一切的缘由都归与自己,她害怕、自责,也许真如沈凌歌所说,她应该离他远点,何况,沈凌歌那么好,他们才是可以相守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