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落幕与开端（1/1）
穿着一身，领口处镶着金边神父袍的一道有些微胖的健硕身影，正趴在房间北侧的窗户口上，查看着楼下街道上的状况，他手里的脸盆在敲累了之后就放下了。只见围在对面那栋“治安所”楼下的丑陋而姿态诡异的丧尸，远远地看去在列着一条长龙，穿行在马路上，绝大多数都在跟着第一批一开始就察觉到这里异响的丧尸的后面。
近前一些丧尸脑袋低着耷拉在前面，手在膝盖的前方自然的低垂着，似乎像是用不着眼睛看路一样，而另有一些则是仰头看天，手臂跟着向前跨动的脚步，垂在斜后方晃荡着。
抬起头向对面的阳台上看去，那个人似乎已经看到他了，虽然眼光搭在一起照面了，但彼此都在相互防备着，谁也没有特别主动的站起身来，亮明自己的立场。
远远地看去，他背后玻璃上那不断地划在雪花碎玻璃上尸，数量仍然没有减少，随着楼下口上的丧尸全部进入楼里，治安所楼下一下子就空了。
由于离得太远他只能看个大概，看不清那边具体的状况。只见那个男人似乎不再打量邓胜所在的楼栋这边了，他猛的站起来，身手灵敏的像是猿猴攀岩一般踩在护栏上，手臂一伸扒在了房顶的房檐上。瞬息之间，那扇玻璃门在他踩上围栏的一瞬间玻璃飞溅的碎开了。
一道黑影，猛地就冲了过去，作为观看者的郑胜心里忍不住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其后房间里的长相狰狞，身上皮肉掀起的丧尸，顿时就随着第一道冲破阳台门的丧尸鱼贯而出，前面的几个丧尸，连贯的一跃而起，千钧一刻之际，男人手臂猛地用力，岔开腿翻了上去。
前扑的丧尸往前伸的手一时没有抓到悬着的腿，头向下整个栽了下去。地面上一声巨响，尸体的脑袋顿时脑花四溢。
而紧跟在他后面扑击的重心不稳，上半身在腰高的围栏上翻了过去，也跟着摔下了楼，又一声巨响过后，斜着栽倒的脑袋，只留了半张血糊糊的脸长在脖子上，另外一半则摔成了肉糜。
随后的尸也如一开始中年男人动作一般，转身面朝碎裂玻璃的方向，仰着头伸出手向上抓着。随着后面的尸不断地涌进这个小小的阳台，背靠在围栏上前排的5只，顿时被挤得双脚离了地，后背一栽，也掉下了楼。
只是可能落地的姿势不对，5只中只有=一只摔死了，另外4只则是，又从地上以一种颓丧的姿势站了起来。它们那不断转动的脑袋似乎在随着屋顶上查看四面状况的男人不断的转动着，脚步也在不断地游移着。
其中混杂着一些数量很少的跟这个中年男人一样装饰的丧尸，混迹在阳台上的丧尸堆里。他猜测大概眼前的这座“治安所”应该也是全军覆没的，只剩下楼顶上的这个独苗了。
那个男人查看了一下四周的状况后，似乎有些情绪低落的耷拉着脑袋蹲坐在了房顶上。
见男人暂时摆脱了危险，邓胜收回了向外瞭望的心神，开始在屋子里，搜集起了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了。
翻开冰箱里面化了一滩水，只到人胸口高度的冰箱里面几乎也没有太多的东西，仅有两包面包片和一小袋子一斤装左右的营养块儿，一丝的肉都没有，整个冰箱里显得空荡荡的。
这个时代住在这种像筒子楼一样的房子里的人大概也是城市底层的穷人阶层，生活条件难免的也会很拮据的。
翻找了翻找抽屉，他眼睛一亮里面有一把打火机，和一包烟。旁边还有一个针板和一卷缝衣线；他赶忙把自己拖了一晚上没有处理的，已经有些化脓的伤口简单的用饮用水壶里的水擦拭了擦拭，点上一根火因。
又到药柜了翻出来一小瓶子，仅一小口就能喝掉的酒精清理了下自己的伤口。伤口上擦拭酒精的疼痛感刺的他死死的咬着嘴唇强忍着。好在药柜里有纱布，手脚麻利的把伤口包起来，整个人瘫坐在客厅有些爬破旧但很柔软的沙发上，嘴里也塞进了一块儿，没有什么味道的能量块儿，他没有咀嚼而是含在嘴里，让它慢慢得再口腔里融化，因为那会使那拇指指关节大小的青黑色硬块稍微带上一丝甜味儿。
“呼～”刚平复下心境，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听到房门外，相隔不远的楼道里不间断的传来了，楼道铁门被拍击的声响。
丧尸上楼了。楼道回廊内左右两边也有门被撞动的沉闷声响。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一群“野猴子”敲架子鼓在开演奏会。
“吵死了！”他一把扯过沙发背上的靠枕，用绵软的靠枕捂在了耳朵上，面朝下趴了上去。
可能昨晚仅仅只是睡了不到4个小时，实在是太困也太累了，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放松下来困意上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因为睡着了，身体自然放松，捂在头上的枕头慢慢的也放开一道缝隙。
刚睡着还没一会儿呢。
一声枪响从打开的窗户外传响“砰～”就一枪，他猛的被惊醒，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眼向对面看去，那个男人此时正直愣愣地躺在不远处房子的屋顶上。
他躺倒在房顶的头下红色的血液在流动着，汇聚成一条小溪，沿着倾斜的屋檐浇灌在积雪的地面上，很突兀的惊显着一滩扎眼的红。
“他死了？”他满面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明明都已经可以活下来了，可为什么还要选选择去死呢？”他不明白，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与愿违的，出乎自己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前一刻还在顽强的在与磨难搏斗的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没了，他想那人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垮了吧。”
他嘴角满是无奈的苦涩，明明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在救他了，可他还是放弃了。
明明之前还在纠结着，猜测对方会不会以最卑鄙的方式，伤害自己释放的善意，朝着他开枪，再把丧尸引到他这里来。
或许在此之前，在他扣动扳机的时候，是痛苦的，那群变异的丧尸里，应该有他在经历境况巨变前，平日里所熟识的人，所珍惜的关系，可一切都没了，支撑他的信念突然就消失了。
邓胜站在窗前，站得笔挺的将右手放在胸前，对着那已经逝去的生命弯腰鞠躬。阳光透过窗照在他的神父袍上，领口的金色庄严而又肃穆。
他又抽出了三根“精神食粮”竖在窗台上，烟雾袅袅只是各自烧了一口的样子，便又熄灭了揣进了盒子里。
“不能浪费不能浪费。”深呼吸将那溢散在空气里的烟火气，再次吸进了自己的肺里，接着又长长的呼出。
下一秒，他此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往嘴里塞着面包，一边在喝水。
“天儿哥啊～我想你了，嗝～”他在房间里大喊大叫的呼喊着，又打了个饱嗝。
“嗡～”远方传来了一阵机械的重物抬升的声音，似乎离着他不太远，声源位于他的东南方向，那里是蒙塔城西南区东南的边角位置。
那声音像是“太空战列实录”里太空战舰金属舱门放下的声音。
“周围还有活人？”他那本来苦中作乐的心态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只剩下了希冀。
原本在楼里因楼道拥挤不断的，因铁门阻挠而挣扎的撞响楼道门的尸，再次的被这响彻在街道上的洪亮的声音声音吸引，鱼贯而出的向着声音的源头聚拢而去。
仅仅过了两分钟，那声音停下了。那行走姿势千奇百怪密密麻麻地尸群，再次穿行过了十字路口的对面。
当声音停下时尸远远地是看去，似乎又远走了一段，然后就在街道的中段处，不断的有丧尸脱离了大队伍，独自向着街道两边的小巷子里钻去。
他连忙把手边搜出来的对他接下来行动有用的东西，揣进了从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一个背包里，他得再抓紧些时间到旁边的，那些敞开着门没有响动的房间里再去搜罗一波了。
“搜完我就到那边去看看什么情况，不是到处都停电了吗，怎么还会有大型机械启动的声音呢？”
此时那相距仅有20公里，在路上东拐西绕一字排开的防爆车队，已经与那些散落的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尸相遇了。
从天空往下看，地上那将近二三百彼此相隔的不远不近徐徐缓行的丧尸，在到达百米内的距离时，像是怒号一般咆哮着，他们发现了远处那大个儿的会移动的铁盒子。
脚下的瘸腿嘎嘣一声回正，步伐紧促的迈着大胯步，迅猛的对着远方驶来的装甲车队撞了过去。
解开了生物潜能限制锁的身体，以远超蓝星上奔跑最快速度的猎豹更快将近两倍的速度，肆无忌惮的被压榨使用着，并且越来越快。
终于，那汪洋大海般散落的尸潮撞在了防爆车的安全杠上。好在远远地看见了这星罗密布在街道上的丧尸。原来一字长隆的车队，后面的车紧急加速赶向前队，三三并列着的用车轮碾压着撞击在车前的丧尸，毫不退让地向前推进着。
像一道不断向前推进的铁幕，强效的推动力，根本不用担心会熄火，就是挡位开高了，能量消耗有点儿快。
甚至两边那些在地震里废弃的坍塌了的只剩下树立在原地，仅仅余下一半楼栋的顶上都有些被声音吸引，从楼里爬上去的尸。
当车队不断行进的进程，行过他们附近的路时，那天上密密麻麻像是飞天蟑螂群般的丧尸群，一个扑跃完全不惧死亡的，从高矮不一平均30多层高的街道两旁的楼顶上头朝下的跳了下来。
“咚……咚！咚～”天空像是下起了陨石雨，他们那并不是很结实的头颅跟骨头从高空撞击在硬实的柏油路面上，像鸡蛋在以卵击石，砸的肢体四分五裂，有些挨一些的楼顶掉下来的，则是头骨深深地塌陷入胸膛里，胸膛再扁平的窝进了腰间。
可即便场面如此的惨烈，仍然前仆后继似乎无穷无尽。
有些精准的砸在车顶上的丧尸，在被摔四分五裂前，成功的把结实的车顶给砸出了一个凹陷的坑。
而他们那遗忘了生死的疯狂行为，致使他们撞在上面的身体彻底摔成了一坨肉泥，黑红相间混合着蠕动的白色蛆虫的膏状物，从车顶上流下来，糊在车辆前后左右的玻璃和车身上。
此时驾驶室内，驾驶员一边提心吊胆的在躲避着“高空坠物”，一边在强忍着这急剧视觉冲击力的，嘴里忍不住涌上来的的恶心感。
好在车辆够结实，可如果这一分二用的情况下，再去分心，那结局就会很悲惨了。
车队里隔着8米远，跟在第二梯队的三辆车里，行驶在逆行车道上左边的那辆就很不幸的，以极快的速度撞在了撞在道路中间的围挡上，车子顿时就被摔了个四脚朝天，左边逆行道上的丧尸很快的就聚拢起来，把那辆沦为铁皮罐头的车给围了。
尽量车子前后左右和车顶都异常的结实，可车盘地下那为了考虑配重，车子底架却是镂空切割的。
驾驶座前的踏脚板，只有一垫了一层塑料板和皮革材料。车辆如四脚朝天的乌龟。即便如此那车轮胎还在高速空转着。
靠近过去的丧尸被后面拥挤的丧尸推搡着，一不小心把脑袋按到了黑色的轮毂上，摩擦骨头的声音顿时响起，一阵夹着肉香的白烟聚拢在了围拢着的丧尸群头顶上方。
围成一圈的丧尸动作很快的，开始围着地盘抓挠着，车辆底架上捆着的“动力输能管”都在他们那不断尝试攻击的抓挠动作里，被扯断了。荧绿色的“动力原浆”流了一地。恰好高速转动的车轮的轮毂，在那只头盖骨骨头都被磨出凹坑的丧尸鬓角处，擦出了一道星星点点的火星子，烧红的铁屑，飘落到地上。
“轰隆～”一声爆裂的爆炸响起，整个四面八方围拢着的近百只丧尸，被原地起爆的火球吞噬了，那碎成肉沫的身体残留物，如天女散花般，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