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水一般温柔的女子（1/1）
夜华如水，水仙花从噩梦中醒来，大叫一声：“阿飞！”
她身旁的男子被她的叫声惊醒，打开灯，温柔的道：“花花，又做噩梦了吗？”
水仙花面色苍白，浑身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中被捞起来。
在泳池溺水，被雁孤飞救起——这是水仙花与雁孤飞的初次相遇。
此后，她再也忘不了雁孤飞。
他那白杨树一般挺拔的身躯，雕刻般的五官，星星般的眼睛，以及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令人心动的微笑，如同烙印，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
水仙花这个水一般温柔，花一般艳丽的女子，也同样令雁孤飞无法忘怀。
她和他，每一次偷偷约会，就像干柴遇烈火，燃起熊熊大火，也像彗星撞地球，撞得火星四溅。
无比的刺激，深深的罪恶，这两种矛盾的感受，会在他俩精疲力竭之后涌上各自心头。
我离婚，然后，咱俩在一起——水仙花无数次向雁孤飞提议，都被他拒绝。
“阿飞，鱼家傲是个狠人，咱俩的事，若被他发现，他会杀了你的。”
“仙儿……我们……分手吧，此生永不相见。”
“我不！如果你要跟我分手，我就死给你看！”
……
不能在一起，又分不开，这一对野鸳鸯，深陷痛苦深渊。
纸是包不住火的，时间长了，鱼家傲终于发现了老婆与雁孤飞的事情。
但他装作不知，既未审问老婆，也未找雁孤飞麻烦，只因，雁孤飞是他的提款机。
如果撕破脸皮，提款机就提不出钱了。
老婆背叛了他，他反倒对老婆越发体贴，越发温柔，堪称世上最佳老公。
鱼家傲对水仙花越好，水仙花心中的负罪感越重，在纠结与痛苦中，夜夜做噩梦。
在雁孤飞吞枪自杀的这个如水之夜，水仙花又做了噩梦。
她梦见，雁孤飞被人枪杀了，凶手正是她的枕边人，鱼家傲。
睡衣里的玲珑身躯簌簌发抖，仿佛身处冰天雪地里。
鱼家傲搂住老婆，“老婆，我刚才听见你叫阿飞，是不是梦见了大雁？”
水仙花摇了摇头，“我梦见菲菲了。”
以前，她称堂妹水芳菲为菲菲，认识雁孤飞之后，她称水芳菲为阿菲，这样，当她无意中叫出“阿飞”的时候，可以蒙混过关。
知妻莫若夫，鱼家傲自然知道老婆叫的是谁，但他并不点破，伸手关掉灯，“老婆，睡吧。”
黑暗中，有一张阴沉的脸，阴沉的脸上，还有一双阴鸷的眼。
……
月光依然清幽。
月下，楼顶，“雁孤飞”仍在独饮。
西服，还是那身西服，一半湛蓝如海水，一半碧蓝如天空。
人已不是那个人，外表是雁孤飞，灵魂却是苏慕哲。
他看起来无比忧伤，喝酒的时候，手像雁孤飞一样颤抖，一部分酒水灌入喉咙，另一部分洒在西服上。
西服上的血迹，被酒水清洗，只有淡淡的红色，像是不小心洒了红墨水。
后脑勺的血浆，已经凝固，像褐红色的泥浆。
子弹从嘴里向后贯穿了后脑勺，雁孤飞因此而死亡，当苏慕哲的灵魂附体后，伤口却神奇的愈合。
“师父，安息吧。”
“我不懂如何驱魔，但我会尽力。”
“摇钱机中的资金，我将先用于偿还债务，请你理解。”
他拿起摇钱手机，开始添加好友。
我是苏慕哲的好友雁孤飞，请通过——他向好友和债主逐一留言。
很多人都没通过，或许，他们都在睡梦中，或许，他们担心这个自称雁孤飞的人向他们借钱。
只有夜猫子荆州亭通过了。
“雁孤飞”转了一亿给荆州亭，并发送了一条消息：苏慕哲欠你的钱，我将代他分期偿还，先还一亿，余下七亿，连本带息，一周内偿还。
他生前负债三百多亿，但摇钱机每天只能摇十亿，需连续摇一个多月，才能还清债务。
这些债务，都是破产之前借的高利贷，那时，虽然他已入不敷出，但名义上还是首富之子，很多人都愿意借钱给他，而且，不需要担保和抵押。
苏慕哲破产的消息传出之后，任何人都不愿再借一分钱给他。
荆州亭很快回复消息：阿哲真的死了吗？
雁孤飞：嗯。
荆州亭：听说是饿死的？
雁孤飞：嗯。
荆州亭：可惜了（附带哭泣表情）！
雁孤飞：嗯。
荆州亭：阿哲就是好面子，只要向我开口，我多少都会借钱给他，也不至于饿死（双手合十）。
雁孤飞脸上露出冷笑，荆州亭，人死了你就开始装善人了，我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借？
荆州亭：阿哲居然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
荆州亭：？
荆州亭：明天见个面吧，我请你吃饭。
荆州亭：？
荆州亭：阿哲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荆州亭：？
雁孤飞随手将手机扔在桌上，却又立即拿起查看，这不是普通的手机，而是一部每天能摇出十亿现金的摇钱机，须得小心谨慎。
幸好，手机很结实，没有丝毫损坏。
葬礼？
我死了，恐怕无人为我治丧。
看来，只有自己为自己治丧，不过，得以雁孤飞的名义。
人这一辈子，只能死一次，葬礼必须隆重。
田师师会参加我的葬礼吗？
她决绝的离我而去，投入宋潘安的怀抱，可能不会来吧！
哎，我怎么又想起她了！
“老板……”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雁孤飞前方十米开外响起。
芙蓉面庞，秋水眼波，黑色秀发，白色长裙，竟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郎。
她叫我老板，那么，驱魔师还有下属？
她叫什么名字？职务是什么？
为了避免被她看出破绽，雁孤飞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右手托住下巴，装作在思考问题。
女郎直勾勾的瞧着他，“老板死了，是吗？”
雁孤飞一惊，抬头看她。
两滴珠泪，在她的一双美目中打转，然后，慢慢滑落至她白玉般的面颊上。
雁孤飞不知道她知道些啥，因此没有回答。
女郎向前三步，“我叫常香思，是你的私人助理。”
显然，她啥都知道了，否则，她不会向我介绍她的身份。
雁孤飞咳嗽两声，道：“小常，我不熟悉业务，今后，请你多指点。”
话一出口，他赫然发现，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与自己以前的声音截然不同。
“指点不敢当，”常香思再向前三步，“老板叫我思思，你也可叫我思思。”
“思思……”
雁孤飞嘴里叫着思思，心里想起了师师。
“老板，”常香思红唇翕张，“请吩咐。”
雁孤飞仰望天上的明月，“夜已深，你回去休息吧。”
“驱魔会的工作制度是三班倒，”常香思一步步走近，“我今天上夜班。”
她走近后，雁孤飞鼻中闻到一股清香，像是名贵香水，也像是少女的体香。
“思思，”雁孤飞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驱魔会是一个什么机构？”
常香思介绍，驱魔会是指挥全球一万七千名驱魔者行动的管理机构，总部就设在这座趣摩大厦。
雁孤飞既是驱魔会会长，也是趣摩集团董事长。
趣摩集团主营进出口业务，兼营影视文化娱乐，开展这些业务，一方面是为了筹集经费，另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
驱魔是一项神秘工作，从不对外公开，因此，这项工作虽已开展了五千年，但世人知之甚少。
“五千年！”雁孤飞叹道：“为何还不能驱走世人心中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