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烧干净(1/1)
“我去。这里又没别人,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我嘴里碎碎念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僵,鸡皮疙瘩从脖子起到脚趾头,呼吸更是变得十分急促。
现在我半个身子都在土坑里。要歪脖子树杈上挂一个人,他的脚正好悬在我脑袋的位置!
不…不会吧!大白天的还能出来闹腾?我心里通通的打着鼓,僵硬的扭动的脖子,一点一点抬头往上看去。
率先映入我视线的,是一双脏兮兮的黑布寿鞋!正随着风摆荡,一下一下的摆着。
我一屁股坐在坑沿上,眼睛死死盯着斜上方。
本来空荡荡的树杈上,吊着一个穿寿衣的死人。面目狰狞扭曲,极其骇人。
整张脸如同血管爆裂,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珠子充满了血水,血红血红的鼓着外突。舌头微微外吐,恶心的涎水不断从嘴缝里淌出来。
“小…小结巴,你也看到了。”我哆哆嗦嗦的开口。周源没有回答我,不过他惊恐的表情说明,他确确实实看到了这个“人”,十几年前吊死在这棵树上的老光棍。
我心里有些发怵,现在可是大白天啊!这种情况下活见鬼,要么我们快死了正处于弥留期,要么这玩意儿凶煞的厉害。目前来看很显然是后者。
“老光棍”就悬在我头顶,我眼睛死死盯着它,强忍着心中恐惧,挪动屁股一点一点朝后头挪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嘿嘿”的阴森笑声。像是从地洞里传出来的,带着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老光棍”吊在树上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刚才我看到的那副模样。
可诡异的是,我却能清楚的知道笑声是从它嘴里发出的。有句老话叫,宁听鬼哭莫听鬼笑。要是碰到这些玩意儿在哭的情况还好一点,要是遇到它在笑,最好立马拔腿就跑。
我双腿有些发软,但还是撑着站了起来。转身就想逃出这个破落院子。
可是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周源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不仅没有跑,反而神情呆滞的解下了自己的皮带,打了个活结挂在相对低矮的树杈上。等我注意到他时,他已经悄无声息的把脑袋伸了进去。
“小结巴,你他娘回魂啊!”我嘴里叫着,快步朝他冲了过去。
然而周源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跪倒在了地上。本来低矮的树杈吊不死人,可周源跪下去那皮带就勒紧了,完完全全能够将他自己吊死!
嘿~~~~
嘿嘿~~~
风声伴随着阴森冷笑,往我耳朵里直灌。“老光棍”吊在歪脖子树上,就这么随着风前后摆动。这惊悚画面足以把人胆子吓破,把人活活吓死。
我硬着头皮想把周源拉扯起来,可他身体像灌了铅似地,任我怎么使劲儿他就是跪在地上不动。
皮带死死的勒住了周源的脖子。我已经能看到他的眼珠开始翻白,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异响。再耽搁下去,他铁定会步老光棍的后尘,活活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
“去你大爷!”我吼了一声,疯了般冲到土坑里头。
这种局势下压根来不及收拾柴火,脱了衣服直接用火机点燃。化纤外套烧得很快,眨眼间就烧成一团。
我没有迟疑,直接将挖出来的炭状物扔在了火团上。伴随着滚滚黑烟和说不出的恶臭,悬在我头顶的“老光棍”像是在哭一样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就站在火堆旁,被黑烟一冲眼睛熏得直流泪。等我视线恢复过来,歪脖子树上那里还有“老光棍”的影子?仿佛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一眼。
“咳咳!”周源跪在地上,猛烈咳嗽起来。
勒住他脖子的皮带,也不知道啥时候松了。不过我看到他脖子上,还残留着鲜红的勒痕,喉结那儿还擦破了一块皮,有血珠子沁出来。
我急忙跑过去扶他,问他有没有事?
“没啥,梦里都习惯了。这狗日的玩意儿真他妈凶啊!”周源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看样子他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身体不受控制才会差点被自己给吊死。
外套烧了一阵子也就慢慢熄了。那块据说是吊死鬼怨气所化的炭状物,被烧得一干二净,丁点都没剩下。
“这玩意儿烧干净了就行。走吧,去给这位鬼大爷烧点纸。”我把外套和炭状物烧成的灰烬用土掩埋,就冲周源说道。
这小子开始死活不愿意去。说什么不扒了老光棍的坟都对不起他自己。最后还得给这狗日的去烧纸祭拜,他心里憋屈!
我也理解周源的想法。他前段时间被折腾的要死要活就不提了,就现在还差点中了招把自己给吊死,咱们还得给这恶鬼烧纸钱…我心里头也不舒服啊。昨晚我还差点死掉呢。
可跟这些玩意儿有啥道理好讲?
如果说是被恶人欺负惨了,你可以去拼个你死我活。可这玩意儿缠上你,你想找人拼命都找不到。而且马奶奶也说了,烧了纸就彻底完事咧,心里再不爽忍忍也就过去了!
再说你不想烧纸,那我来烧好啦。反正在鬼大爷面前当瓜怂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干。比起这个,小结巴的身家性命更重要不是?
被我逼着,周源跟我一同到了老光棍的坟头。
老光棍没有子嗣,身后事也都是村里人帮忙操办的。不是自家亲人这白事自然办得马马虎虎。加上他房子周围都是老坟头,村里人直接把老光棍埋在了当中一块空地。
四周被乱糟糟的坟头围着,这些老坟都有些年头了。那时候那里会火葬,全都是囫囵尸埋进去。加上枯草丛生,说实话气氛还是蛮吓人的。
我在老光棍的坟头,点燃了香烛和纸钱。双手合十冲着坟拜了拜:“老鬼,香烛纸钱你收好。以后就别缠着我俩了。你要是在敢害周源,可别怪我俩发狠扒你的坟……”
我在坟前说着话,周源则在一旁抽闷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纸钱烧着后的火灰,被风‘呼呼’地刮到天上,随即四散飘落在地。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实在不行再去找马奶奶问问。我心里嘀咕道。
“小结巴,心放宽点,别气出病来。”我拍了拍周源的肩膀,示意他该走了。
看着满地的烟嘴,我真想揍他一顿。不就是给鬼大爷认个怂,我在场里几乎天天认怂。至于气成这样嘛?娘咧,半个小时不到,他愣是抽掉了半包烟。
周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冲着老光棍坟头,“呸”的一下狠狠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