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堂的惩罚》第12章第二节（1/1）

二

然而非常遗憾，验证的结果上午就反馈给诸葛凯——毫无相似之处。换句话说，那张手绘地图不是出自聂黄菊之手。

这进一步证实了诸葛凯的推断——在聂黄菊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她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过河的卒子，一个根据主人指令行动的木偶。

诸葛凯告诉靳勇，没有必要对手绘地图验证了，道理很简单——罪犯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兴许是某人拿着地图让瘦猴临摹一张，然后毁掉原件；或者用更简单的方法故意扭曲字体，达到无法辨别——总之会有许多方法。

对于撞进视线的聂黄菊，最佳方案，是按兵不动，静观她和什么人来往，以此揪出幕后主使。

过后诸葛凯又犹豫起来，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聂黄菊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人利用呢？做到这一点也并非难事，在聂黄菊碗里下的毒不是那种无色无味的，而是带有刺激味道的，吃一口马上就能感觉不对劲。

以她在孟家所处的地位来说，会立刻想到饭里有毒。为了验证猜测，就拿牧羊犬来试验呢？毋庸置疑，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如果有证据表明聂黄菊是在毫无察觉之中被人利用，那将推翻以前对她所有的怀疑；反之，就是故意所为，从而证明她是按照某个人的指令行事。

但是用什么方法来证明，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用什么方法证明她是故意这样做的？”诸葛凯拍着脑门，苦思冥想。“这就像一个人说谎，找出话中自相矛盾的地方，便很容易戳穿。”

如何才能戳穿谎言，他有了一种新奇的想法：“假如一个人经常说谎，是否可以从侧面证明她在此处也撒了谎呢？倘若撒谎成性，不就证实情况恰恰相反——明知八宝粥里有毒，故意尝上一口，做样子给人看，然后再把饭倒给牧羊犬，从而达到毒死牧羊犬的目的。”

想到这里，诸葛凯拿定主意，决定在吃午饭的时候试探聂黄菊。

午饭前诸葛凯早早来到饭厅，只等聂黄菊出来。就在此时，出现一个反常的情况——很少回来吃午饭的孟淼夫妇忽然出现在饭厅。

诸葛凯向两人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孟鑫夫妇、孟焱、俞丽都来到饭厅。孟家人都到齐了，可是左等右等聂黄菊依然没露面。

正在秦姨准备去叫门之际，聂黄菊睡眼朦胧地走出房间。她没有直接走向饭厅，而是走向洗浴间，刷牙洗脸忙自己的私事，之后才梦游似的来到饭厅坐下——还是一副睡意未尽的模样。

“怎么就你一个人？”秦姨不满地问道，“孟垚怎么没出来？”

聂黄菊瞪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秦姨，又慌忙低下头。“他不知犯了哪根神经，玩了一晚玩具，现在还在睡觉。不管他，咱们吃咱们的，又饿不死他。”

“你们娘俩太出格了。晚上不睡，白天不起，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过的······”秦姨絮絮叨叨地抱怨个没完。

“哎，我说聂黄菊，”孟焱突然对今天早晨的事很是感兴趣，“没见你出过门，广告公司怎么会给你寄来一本化妆品的广告？他们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孟焱的话提醒了万景红，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真奇怪啊！”她说，“他们为什么只给你一个人寄，却不给我们？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她直视聂黄菊。

面对骤然而至的质问，聂黄菊不敢看大家的目光，把头深深地垂下，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

“我怎么会知道？”她小声嘟囔道，“不就是一本广告嘛，想要的话，就送给你们。”

不知早晨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孟淼，听出了一点意思，她的脸色一沉，仿佛有股怒气勃然而发。

“你在外面有相好的？我郑重地告诉你，以前的事我管不着，现在要是敢做出一点对不起孟家的事，会通过法律手段剥夺你儿子的继承权，并且把你们娘俩赶出家门。”

为了早晨发生的事情，孟家人一致斥责聂黄菊。聂黄菊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只能惶恐地摇着头，极力否定。

诸葛凯不由忐忑起来。他原来准备用话试探聂黄菊，没想到事情陡然直下，根本插不上话。更让担心的是，如果引发众怒，弄不好真会把聂黄菊赶出家门。这是诸葛凯最不愿看到的。

原因有二：一是试探聂黄菊的计划会落空。二是如果她是受人指使毒死牧羊犬的，就无法查出指使者。情境危机之际，秦姨出面制止。

“都不饿是吧？”她说，“那就不用吃饭了，大家继续争吵下去。一本广告册子，怎么就能证明她在外面有相好的？”她把脸转向聂黄菊，“你给我听好了，孟淼说得对，要是胆敢干出对不起孟家的事，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到那时，你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姨出面帮助聂黄菊摆脱了困境，使她感动的无以言表，用力点了点头。

虽说事态暂时得到缓解，然而诸葛凯还是能感觉到孟家人对聂黄菊颇为反感，除了秦姨之外，几乎都想把她逐出家门。

聂黄菊也深知这一点，倘若不是仰仗自己的儿子是孟德宏的私生子，她在孟家是没有立足之地的。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诸葛凯和俞丽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但是孟家人不清楚。从这一点看，孟家人都在想尽办法，只要有可能，便会把聂黄菊和这个家族脱离关系。

然而，话里话外要与孟家荣辱与共的秦姨，却与孟家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关键时刻保护了聂黄菊。这让诸葛凯有了一点其他想法。

饭桌上出现短暂的平静，大家不再说话，都在默默地吃饭。诸葛凯感觉机会到了。

“听你的口音怎么这么熟悉？你是林县人吧？”

正在吃饭的聂黄菊愣了一下，默默点头。“是，是林县人。老家在林县回国镇，我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也是在那里上的学······”她声音很小，仿佛担心被人听到。

“赶巧了，”诸葛凯兴奋地又道，“我有一个姨妈也住在回国镇，家就在转角楼附近。那么说你们应该认识，她叫梅馥馨，在镇里的中学当老师。她是一个很招人喜爱的老太太，戴着一副别致的眼镜，镇上的人几乎都认识她。”

聂黄菊迟疑了片刻，机械地点了一下头。“好像认识——啊，你说的是她——梅老师！想起来了，她教我们······”

“英语，她是英语老师。真想不到，你是她的学生。”诸葛凯感慨似的继续说，“天下真小。我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她，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她的学生。哎，找个机会我要去看看她，她是那么得可敬可爱，非常善谈，对吧？”

聂黄菊木讷地点了点头。

餐桌边“啪”地发出一声响。有人不小心把筷子掉在了地上。诸葛凯看到是万景红。她弯腰捡起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聂黄菊，转身上楼去了。

俞丽不解地看着诸葛凯，她知道诸葛凯是有一个姨妈叫梅馥馨，也知道是一位中学老师，教英语这一点也不错。但令不解的是，诸葛凯的这位姨妈不在林县回国镇教学，而是在市里的重点中学。

可诸葛凯为什么要说是在林县回国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