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送人的修眉刀(1/1)
刘沛这回也有点恶心了,赶忙吞了吞口水,“咱们先去姑娘们死前最后待过的地方看一看吧!”
“她们死前所处的地方都是在有很多人的户外,若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姜公子不妨跟我一块到姑娘们的闺房中看看。”
刘沛往门口一看,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映在门上,是崇山回来了。
刘沛从验尸房里一出来,就听见石灵子在吓唬徐号,徐号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行了,快起来吧,到这些死者们的房间看看,看看能不能顺着她们的人际关系查出些什么。”
徐号抓着刘沛的袖子,“还是你最好。”
徐号的瞳孔比寻常人小,配上他那双大丹凤眼,抬头看人的时候就像是跟一条蛇的视线相撞,而这条蛇不仅热乎乎的,心脏还会怦怦跳,刘沛的视线从他的上目线滑下,一直滑到微微长出些黑毛的下巴,“快,快走吧!”
他们最先去了第一位‘半脸新娘’黄呈安的家中,黄氏并不是什么大门户,黄父以替人耕种为生,黄呈安为了替家中减轻负担便一直科考,会试过后许配给商户白家,亡故在出嫁当天的晚上。
四人说明来意,进入到黄呈安的房间,这里若说是女子的房间简直是过于简陋了。
“自从呈安去了,屋子我们便没动过,官府说会还我们一个公道,怎么也要一切水落石出,再把这些物件跟呈安一同下葬,官爷们尽管看,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来叫我。”说话的人是黄呈安的母亲,一副农妇打扮,手里拎着两根干玉米,似乎他们来之前正在劳作。
“谢谢您。”
黄母一走,刘沛便率先跟仵作说,“先去找找修眉刀。”
寻常女子们都把修眉刀放在修妆台旁,但这黄呈安着实是节俭,她的屋中只有一张小桌,桌前虽然有个铜镜,但桌上堆满了书,竟然人无从下手。
石灵子说,“寻常女儿出嫁家中都会另设妆台,黄家没有妆台,那黄呈安出嫁时是如何化妆的?”
仵作说,“她们这种生活困苦的人家中的女儿没空装扮自己,所以出嫁时会直接找擅长化妆的人到家中来,那些人往往是戏班子里年迈的角儿或是青楼里年老色衰的女子,会带来一大堆需要的妆品,价格也非常公道,穷人家的女儿都是这样出嫁的。”
“给她们化妆的人可是同一个?”刘沛问。
仵作摇摇头,“不是,两个是清风楼的朱艳,两个是平宁班子的阿俞。”
“清风楼我之前路过时见着了,是个附庸风雅的青楼,平宁班子是什么类型的戏班子?”
“就是在酒楼中耍把戏的班子。”
刘沛心中有些不安,一路走来她们遇到的案子多是如此,整个案子看似处处都是疑点,但若是细细查去又处处都不是疑点,实在是令人心焦。
五人一同动手挪开了书桌上面的书,细细寻找一番之后果然没有找到修眉刀。
刘沛出门去寻黄呈安的母亲。
黄家的宅院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靠墙摆着些农具,除了灶台和床,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黄母就坐在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上,身边堆着些干瘪的玉米,她正用石碾把干硬的玉米粒压成小碎块。
“夫人怎么称呼?”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姓石,官爷唤我大婶即可。”
“大婶还记得你的女儿是否修眉吗?家中可有修眉毛的物件?”
石大婶思索片刻,“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我家女儿平日里只知道学习,别人家姑娘喜欢亮晶晶的首饰,喜欢胭脂水粉,可我们连漂亮衣服都是……成婚那日的衣服,是我女儿这一生穿过最好看的衣服,可是……可是……”
“大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节哀之类的话也换不回您的女儿,现在只有您把所有消息都告诉我们,让我们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告慰呈安姐姐的在天之灵。”
石大婶抽泣着点了点头,“呈安喜欢逛早市,早市上会有很多便宜的旧书,她为了省钱,需要读什么书都是去那里买,有一日她回来,突然买了把修眉刀,说是面容整洁,心情也会好些,我虽然觉得女孩子大了打扮自己也是应该的,但心中还有些埋怨她乱花钱,我真是该死!怎么不让我代替我可怜的女儿去死啊!”
石大婶再也忍不住了,低着头不住地落泪。
仵作来到刘沛身后,“黄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此,黄家绝后了。”
刘沛看着年迈的石大婶和这个空旷的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三家亦是如此。
石灵子说,“既然修眉刀全部都不在了,说明作案者一定带走了这些修眉刀,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一个修眉刀啊?就算是上面沾满了血,也只能证明他们在女尸身上刻下了痕迹而不能证明他们杀了人,为什么要带走呢?”
仵作说,“我还有另一个疑问,这些女孩们都死于一种非常常见的毒药,可为什么她们的脸都被啃掉了一半呢?”
她话说完,另外三个人都是一副要吐的样子。
刘沛拿了一张纸,写下:服毒,修眉刀,早市这三个词,然后把早市圈了起来,“明日晨起我们去早市,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卖修眉刀的人吗?”
第二日清晨,石灵子按照刘沛的要求,穿着当地人常见的衣服到早市上去闲逛,只要有人家在售卖修眉刀便上前去挑选,还有意无意的说自己即将成婚的事。
“姑娘既然要成婚,我便送你一把,祝你婚姻美满。”
“他当真是这么说?”
石灵子点点头,“这人长相及其俊美,一时半会儿我都忘不了,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要送一个要成亲的人修眉刀,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徐号说,“送你东西还不愿意,不过他这么做确实有点无事献殷勤的嫌疑。”
刘沛问仵作,“当时府衙可询问过这个人?”
仵作摇摇头,“只询问了他们各自的家人和当日为她们化妆的人,旁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