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边的小地摊（1/1）

“就在他隔离两个月后，突然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我非常焦急，就去找关系到处打听。所以.......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感染上的。问题是我感染上了，同时也传染给住在一起的弟弟黄义。”

说完，黄忠歉意地看着黄义。

黄义直摇头说道：“哥，我不怪你。我们本是一体，你要出事，我也不会独善其身。”

看着兄弟两人惺惺相惜，宫羽深叹口气，回头对做笔录的小李说：“你一会把他们到过的所有地方一一记录下来，不能遗漏掉一个地方。”

小李点点头。

宫羽离开了隔离区，脱掉了防护服，疲倦地回到研究所，没想到这一天发生这么多事，也许这才是开始，任重道远！

水利小区封闭的第二天，小区里开来了一台升降机，可以为每幢楼的每一层居民送达时令新鲜果蔬。

小区内的人们足不出户就能吃到新鲜蔬菜和水果，抱怨声慢慢平息。

水利小区的这种封闭因此还引起了隔壁几个小区的羡慕，感叹自己没这个好命。甚至有人偷偷匿名举报自己小区有人感染不去医院，结果经核实全不属实，被查出来严厉警告通告批评后，再也没人敢这么做。

这也成了一时的笑谈，其实谁又能知道封闭后不得自由的苦楚。

对于姬茵来讲没什么损失，反正已经决定少出门，她更加关注网上和电视上的新闻。

在微博上有一条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为两个人，牵连整个水利小区封闭。”

本来没什么，但下面有不少回复。有的人说封锁得对，有的人大骂两个人害了一群人，还有条回复更离谱，说检举揭发的人是多管闲事。害他一笔大单业务因被封闭而不能签约，导致损失惨重。他竟然在网上悬赏举报揭发人的地址，等解封就登门要求赔偿。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闲在家闲出了蛋疼。

姬茵扁扁嘴，当时打电话给宫羽反应情况时除了家人就是祁勇。她也相信祁勇那个热心的小伙子不会出卖她，毕竟黄氏兄弟的具体地址还是祁勇提供的。

可是事情不是姬茵想象，到了下午，微博上发悬赏贴子的人就指名道姓开始大骂姬茵。其语言不堪入目，甚至扒出了她是离过婚的女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水利小区各家各户多多少少也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叫姬茵的人。好在小区封闭，不然她别想安宁。

姬茵气愤地注册了一个叫“巨眼”的笔名，在微博上留下：

“在生命悠关的时候，有人竟更关心自己的利益”

“众人安危不如铜臭”

“孰是孰非再论”等文章。

姬茵刚刚停笔就连续接到两个电话。

一个是祁勇，他保证他毫不知情，并且也没告密，还安慰了一番姬茵。

在听到另一个电话时，姬茵以为是宫羽，但一看来电显示是王悦，心里略略有些失望。

不是她对宫羽有特别的想法，而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特别是那天宫羽带她参观了研究所，把最新研究的结果告诉她，还愿意到最后时刻帮她把家人送走，让她不知不觉中把宫羽当成了主心骨。

在平时还没什么，但现在家里只有老人和孩子，家里就她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从没面对过这种事，从没过如此不安，而宫羽就是这个时候出现了。

王悦打电话也是来安慰她的，并且极力站在姬茵这一方支持她。

显然，他们都是看到了网上的评论，第一时间打电话宽慰她。

随着达维市越来越多小区封锁，这些反面影响的信息只在网上蹦哒了一天，就被更多不满叫骂的信息劈头盖脸淹没了。

姬茵之前以署名“巨眼”发表的几篇文章又被人置顶，有人赞叹，有人质疑，还有人不置可否。

网上又出现几篇匿名没有署名的文章。

“为什么患者隔离后中毒事件仍在传播？”

“到底是偶然还是阴谋？”

姬茵点进去发现文章内容跟宫羽带她去研究所看到的听到的差不多，而且描述详尽，让她一度认为这些文章是宫羽写的。但转念一想，宫羽身为研究所负责人，又这么忙，应该没时间闲逛网站。

再说宫羽在市里开了一整天的会议，会议内容全是查找中毒源头、挖出隐患、严禁病毒扩散等内容，让他身心疲惫，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宫羽开着车回家，一路上畅通无阻，可以说万人空巷。平时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空荡，天天拥挤不堪造成交通堵塞的街道，如今空旷无人，一览无余。只有商业大厦上醒目的巨幅广告频中闪烁变换着各种广告。

突然，宫羽的视线被路边一个孤零零的小地摊所吸引，摆地摊的是名衣着单薄，脸色苍白，头发略显凌乱的女子。这名女子带着个孩子，孩子缩在女子怀里瑟瑟发抖，睁着惊恐的大眼睛。

随着现在许多小区逐个封闭，根本没人敢上街，显然她的地摊无人光顾。

宫羽把车停到路边，走了过去。

地摊上摆的都是针、线、剪刀、鞋垫等小商品，最贵的算是两个定时小闹钟。这些东西家里都可有可无，除非急需。

宫羽走过去提醒她道：“你这些东西不好卖，而且不值几个钱。回去吧，孩子看起来很冷，弄点热乎的给他吃，而且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有人出来了。”

那女子紧搂着孩子，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哥，你就随便挑两件吧。我家男人因中毒被隔离了有两个月，而家里已经断粮了几天。公婆一个瘫痪在床，一个残疾，都指望着我能卖点小商品回去换吃的。”

女人怀里孩子睁着希冀的眼睛，舔着干枯的嘴唇，一副渴望的样子望着宫羽。

一整天的阴沉，终于飘起了小雨。雨点虽小但刺骨，落在脸颊上，寒冷瞬间传递到全身，宫羽不禁打了个寒战。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不下雨手脚都会冰凉。